第324章 廢帝
這一聲“舅舅”，最終還是從裴明旌口中喚了出來。
倒不是為了換蕭瑾支持，其實就算沒有他，裴明旌最終也能達成目的，隻是稍微有些波折罷了。
可到底，輩分確實如此，不過是喚一聲而已，也不會少塊肉，況且能少許多波折，也沒什麽不能叫的。
“嗯，舒坦。”蕭瑾得意地笑了。“大外甥放心，舅舅定然會幫你。”
杜延之坐在一旁，依舊看著蕭瑾，蕭瑾扭頭看他，“怎麽著？杜木頭，你有話？”
杜延之搖了搖頭，還是那副寡言少語的模樣，蕭瑾伸手指他，衝著裴明旌道，“你他這個人，平時讓他句話，你不知道是有多費勁，可到了人家二姑娘跟前，反倒是能會道了。”
裴明旌坐回了遠處，看了杜延之一眼，“王爺這話的，你又不是他的心上人，他對你能會道又有何用？”
蕭瑾一滯，把手放下來，“你的也是。”
今沈雲錦回來，崔府內是要慶祝一番的，該談的事情談完，裴明旌隨同他們一起離開皇宮，去了崔家。
晚間，眾人在一起用膳。
——
有了蕭瑾的承諾，又有他在背後做推手，當群臣再一次奏請裴明旌為新君之時，他再也沒有推辭，應下了此事。
木霖推演出吉日，各處開始準備起來。
崔氏帶著沈雲晟回到了沈府，沈雲瀾跟沈雲錦也跟著回來了。
蕭瑾讓沈雲瀾幫忙，請木霖再幫著選個適合大婚的吉日，木霖順道還奉送了另一個適合沈雲瀾與裴明旌的日子。
沈雲錦與蕭瑾的吉日在前，於是王府與沈府一起忙了起來。
至於沈雲瀾這邊，亦有宮裏的人來準備她的，等到登基大典之後，到了他們的吉日，裴明旌會以皇後之禮，迎沈雲瀾入宮。
“四姐姐還是沒有消息嗎？”眾人都操持忙碌著，沈雲瀾與沈雲錦也插不上手，索性湊在一起話，沈雲錦詢問沈雲瀾，沈雲瀾搖頭。
前世，沈雲瑤便是一去不返，從此再也沒了消息。
“咱們改變了這麽多，卻唯獨沒能改變四姐姐的，哎！”沈雲錦歎了口氣。
她們將在上都大婚，已經派人給沈雲安送消息了，等之後，她會隨同林家一起，回到上都來。
至於沈家長房，有裴明旌在，也可從東都回來、
“二姐姐與杜大人如何？”沈雲瀾心裏同樣不是滋味，可時間之事從來都是如此，沒辦法十全十美。
或許眼下，一切都好，可誰都不能保證，將來亦是如此。
她轉移了話題，問起沈雲婕跟杜延之。
“瞧著還挺好的，好像回來的路上，杜延之跟二姐姐求親了。”
之前沈雲婕在蕭瑾的封地，成跟沈雲錦在一起，她自然知曉更多。
“是嗎？那二姐姐答應了嗎？”沈雲瀾一臉好奇，他們家的姑娘，如今就這個沒定下來了。
“那倒是不知，但瞧著秦姨娘成美滋滋的，想來是成了。”
姐妹倆聊著沈雲婕的事兒，此時，秦姨娘也正同沈雲婕聊著她的事兒。
“姑娘，你瞧如今五姑娘跟六姑娘成親的日子都定了，你這？”
回來的路上，杜延之確實跟沈雲婕求親來著，沈雲婕並未拒絕。
隻不過，兩人一直沒什麽機會來談成親的事兒。
尤其回到上都之後，因著杜延之一直是裴明旌的手下，如今裴明旌要登基，他也有許多事情要忙。
“姨娘，你之前不是還不著急嗎？”秦姨娘初到蕭瑾封地之時，見到了自家姑娘，她一直操心著自家姑娘的婚事，可又怕自家姑娘心裏不好受。
所以，她一直都自己不著急。
可眼下，一個個都定下來了，自家姑娘也不是沒有合適的，她當然便著急了。
“我……我……”秦姨娘支吾著，不知該怎麽往下。
“姨娘放心，這次不會像之前那般了。”沈雲婕笑著寬慰她，秦姨娘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她琢磨著，之後豁出臉來，去跟夫人，讓夫人幫著操持操持。
雖兩位嫡姑娘的事兒也正叫夫人忙著，可……可這庶女到底年長一些不是？
秦姨娘不知道的是，崔氏暗地裏也有幫著沈雲婕操持，隻是她與杜延之之事，眼下並未完全搬到明麵上來，不少人還不知道的，所以不好聲張。
秦姨娘的擔心並未持續太久，兩後，杜延之請的媒人便登了門，送來了要求親時的一應物品。
這段時間，他除了要忙裴明旌的事兒，自己的事情也沒撂下，他對此並無經驗，特意找人打聽之後，才請了媒人上門。
媒人上門了，對方正是杜延之，崔氏自然沒有阻攔的理由，此事順理成章地定下來了。
他們倆成親的日子，還是勞煩的木霖，如今木霖在上都內有一處院子，是沈雲瀾幫著挑選，裴明旌吩咐人置辦的。
木霖對此十分滿意，他最近想要離開上都，去找一找老者，最好將他接到自己身邊來。
這事兒，不管是沈雲瀾還是裴明旌都不會攔著他，因此，等到登基大典之後，他便會離開。
——
接連下了好幾雨，叫人不免擔心，被關起來的廢帝已然得知，明日便是裴明旌的登基大典，他瞧著陰沉的，一邊笑著一邊罵著。
負責看守的侍衛並不理會他，反正他成如此，沒有一嘴裏是幹淨的。
“王爺？”蕭瑾來看廢帝，看守的侍衛猶豫片刻，還是讓開了路。
“不知皇叔覺得，給缺狗的滋味如何？”瞧見蕭瑾，廢帝瞪著他，語氣頗為不善。
“這話問的，你難道不清楚嗎？”居高臨下的瞧著廢帝，蕭瑾的臉上並無表情。
“你！”廢帝猛然站起身，伸手指著蕭瑾，“若我父皇知曉，他養大的是一頭白眼狼，也不知會不會後悔，當初沒有掐死你！”
“白眼狼？”蕭瑾挑眉，眼中冰冷更勝，“是誰在背後操控，以至於先太後病死宮中？又是誰，操縱的先帝病倒，撒手人寰？”
廢帝微怔，過往的一樁樁一件件，忽地都浮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