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和之前程柒去過的幾個劇組不同，這次來探班的劇組管理尤其的嚴格，來探班的粉絲們先是被安排在一個小房間裏等著。
在場的十幾個粉絲表情都興奮的不行，但還是努力按捺著自己的激動，一副我很穩重我不會給偶像丟臉的小表情，看起來可愛極了。
很快，之前來接他們的經紀人再次走了進來，“墨染和導演申請了讓你們可以圍觀拍攝的機會。”
聽到經紀人的話，剛剛還努力壓製自己情緒的粉絲們再也忍不住了，互相握住手用力的跳了起來，然後是壓得極低的驚呼。
經紀人很懂的停頓了下，等到眾人緩過來後才再次說道，“想要簽名合照的等拍攝結束後才可以，一會進入拍攝現場後大家一定要保持秩序保持安靜，不允許拍照。”
眾人連忙點頭，尤其是小猴子，那點頭的動作差點把發箍上的卡通小人給甩出去。
拍攝現場：
對於粉絲來探班，劇組的工作人員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大部分工作人員都隻是看了眾人一眼就轉身繼續自己的工作了，偶爾一兩個工作人員注意他們，也隻是看看有沒有影響到拍攝罷了。
“哥哥在哪呢？我怎麽沒看到？”
“我也是啊！誰看到了？”
“噓，都小聲點，別影響到哥哥工作。”
“哇！我看到了，哥哥好帥啊！”最後還是小猴子第一個注意到，興奮的蹦躂了兩下，然後壓低聲音說道。
“哪呢？哪呢？”
“哥哥在哪呢？我怎麽沒看到？”
有機靈的粉絲順著小猴子的視線望過去，然後又是陣陣驚呼聲響起。
程柒自然也看到了一身勁裝坐在樹上的張墨染，不僅如此，她還注意到對方表情有點不自然，鼻翼微縮，身體緊繃，雙手用力的抓住旁邊的樹枝，並且在這麽一會的時間裏，沒有一次低頭看下麵。
所以，這是恐高了麽？
就在這個時候，導演的聲音也再次響起，“各部門準備，第三百二十四場，一鏡一次，準備！”
剛剛還很緊張的張墨染立刻放鬆了下來，擺出一副閑適的樣子往後躺了下去，上半身剛好卡在兩個樹枝的中間，一隻手拄在頭的一側、另一隻手搭在翹起的一條腿上，微微的閉著眼睛，像是在小憩一樣，這是一個既帥氣又瀟灑的姿勢。
注意到演員已經準備就緒，導演的聲音也隨之響起，“a！”
鏡頭的不遠處，一身女扮男裝的女演員一臉驚慌的跑了過來，邊跑邊急切的往後看。
鏡頭之外看不到的地方，武術指導在副導演的示意下拿起弓箭瞄準後、鬆手！
“嗖！”
一支箭在距離女演員有一段距離、但是視覺看起來卻顯得很近的位置，從女演員的耳邊擦過去，最後停在了樹幹上。
“誰？”樹上正在假寐的張墨染猛地睜開眼睛，劍眉微擰看向不遠處箭射過來的地方。
“啊！”也不知道是被突然發出來的聲音嚇到了，還是剛才那個比預想中距離更近一些的箭嚇到了，女演員突然尖叫了一聲。
本著職業素養努力憋著勁才沒表現出自己緊張感的張墨染，聽到這聲毫無征兆的尖叫後，還是被嚇到了，手上猛地一滑，整個人就往下掉去。
“啊！”
“啊啊啊！”
比剛才女演員的尖叫聲還要高的兩聲驚叫響了起來，這是來探班的粉絲群中發出來的，這個時候哪裏還會管經紀人說的不要喧嘩的要求了。
不過這種時候也沒有誰會注意這些了。
小猴子慢了一步的張嘴想要驚呼，結果聲音沒發出來後就被接下來的一幕嚇了回去，最後變成了一聲，“嗝兒~”
在張墨染掉下去的一瞬間，程柒就注意到了，右腳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輕點地麵，經脈裏的內力以一定的路線自然的遊走，並灌注在雙腿中。
嗯，總結一下就是程柒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就使出了輕功，然後快速的穿過數個工作人員和攝像，在張墨染還在空中的時候就將其接住，然後腳尖輕點樹幹，一個轉身穩穩地落在了地上。
接完人後的程柒低頭看了一眼，第一個想法是手感有點不對，和記憶中那個孩子的感覺不太一樣，感覺沉了好多。
剛剛意識到自己從樹上掉下去還沒來得及害怕的張墨染也懵了，傻傻的看向麵前這雙沒有任何波動的眼睛，然後視線不受控製的往上麵移了一點，上麵屬於他的二次元卡通形象正傻乎乎的咧嘴笑著，此時還一晃一晃的，看起來更傻了。
最後還是程柒最先反應過來，這裏不是昨天的拍攝現場也不是穿書中的世界，她是來代替小夥伴探班的。
淡定的對懷裏的人點了點頭，程柒輕鬆的將人放了下來。
至於現在是打擾打了正常拍戲還是一不小心救了個人，說實話，程柒暫時還不清楚。
“謝謝！”張墨染下意識道謝。
聽到這聲道謝，確定自己並沒有打擾到正常拍攝的程柒也放心了，點了點頭，然後轉身準備回到粉絲們的位置。
這個時候其他人也終於反應過來了，第一個衝過來的就是張墨染的經紀人和導演。
“墨染你沒事吧？嚇到了麽？”
“墨染你怎麽樣？沒受傷吧？”
經紀人一把抓起張墨染的胳膊，急切的問道。
慢了一步的導演連忙回頭，剛好看到生活製片，“醫生呢？喊劇醫過來！”
“不用了導演，我沒事。”張墨染連忙說道，然後看向程柒離開的方向，“剛剛那位是劇組的人麽？”是粉絲麽？那是他上次生日會時出了周邊吧。
經紀人這才想到剛才那一幕，一臉慶幸的拍了拍張墨染，“多虧我聽你的話，讓你的探班粉絲參觀拍攝現場了，接住你的人是你的粉絲啊！幸好幸好！”
這要是今天沒有探班粉絲過來，墨染可就真的從樹上掉下來了，真要因為受傷了，後果他可不敢想象。
“粉絲？！”雖然有過猜測，但張墨染還是有些驚訝，畢竟之前對方看自己淡定的表情可不像粉絲。
不是他自戀，而是他的粉絲基本上都是顏粉，能那麽近距離看著自己還能保持這麽淡定表情的，難道是親媽粉？
這邊，程柒剛一回去就受到了無比熱情的迎接，所有人都激動的圍了過來，剛剛比較熟悉的小猴子更是直接衝在了最前麵。
“瑩光你剛剛太厲害了，竟然一下子就就接住了哥哥。”小猴子雙眼發亮的看向程柒，不僅開心偶像沒有出事，更開心幫忙救人的是他們‘墨水’的一份子。
“做得好！”張夢也讚歎的點頭，其他小粉絲們跟著一起與有榮焉的點頭。
看，她們這些粉絲不僅能給她們的偶像帶來喜歡和崇拜，還能幫上忙，真是太好了。
“我的媽呀。”正對著男主那個機位的攝影師一臉驚歎的看著回放。
正常速度的播放下，幾乎是張墨染掉下的一瞬間就看到一個身影快速的躍過女演員，直接在空中就將人給接住了，最後腳尖在樹幹上卸了下力，轉身落地。
“這簡直像是武俠片現場啊！”
“這是輕功麽？”
“應該是彈跳力比較好、然後懂一些技巧。”
“臂力應該也很好，點樹幹那一下雖然能卸一些衝擊力，但抱人的動作還是很穩的。”
“下盤也很穩，基本功很紮實，”
聽到前兩句聲音時，攝影師還認同的點點頭，結果接下來幾句越說越跑偏，剛想反駁的攝影師回頭準備開口，下一秒就乖巧的閉嘴了，都是劇組裏的武術指導，全是大佬，惹不起惹不起。
雖然這一場次的戲還沒有拍完，但導演還是先讓男主張墨染去休息，順便見見自己的粉絲。
當然，最重要的還是感謝那位戴著口罩的女生，本來導演是想要親自去的，雖然在場的人都明白張墨染會掉下去是被女主的那聲尖叫嚇到了，可歸根結底還是他們劇組安全裝置沒做到位。
不過後來想想如果是粉絲的話，應該更喜歡自己喜歡的偶像親自去感謝吧，所以自認為很體貼的導演還是直接放了男主，並將拍攝計劃推遲。
要知道他們這部戲開始簽約的時候，男一張墨染還沒有現在這麽紅，還隻是一個剛剛因為顏值被偷拍而後小火一把的素人，而他之所以力排眾議選這麽一個非科班非專業來當男主，完全是因為對方的長相和角色適配度太高了。
可是誰成想最後等到這部戲開拍後，原本的普通人已經因為一部沙雕網劇的男三小侯爺角色大火了。
好再之前他簽約的早，對方也很守承諾沒有因為突然紅了而坐地起價，現在他們這部戲就指著男主的號召力呢，如果剛才真的出事了，估計他們這部戲也不用拍了。
想到之前突然尖叫的女演員，導演也不知道該說什麽了，明明開拍之前就說明會有一支箭從遠處射過去，箭也離著她很遠，怎麽就突然尖叫了呢。
想起了什麽，導演直接將編劇喊了過來。
還是之前那個小房間，經紀人先是讓助理陪著張墨染分別和所有粉絲合照、然後簽名。
而他則單獨走向程柒麵前，“你好，今天實在太感謝你了，如果不是你，我們墨染就要受傷了，請問你的名字是？”
“叫我瑩光就行。”牢牢記著汪瑩之前囑咐的程柒直接說道。
經紀人的情商還是蠻高的，就好像這個一聽就不是真名的稱呼有什麽不妥一樣，“瑩光小姐你好，聽說你還是我們墨染最早一批的粉絲？”
“對，是顏粉。”程柒完全不知道委婉的肯定道，至於汪瑩之前提的始於顏值終於人品這話她不是沒記住，隻是她印象最深的還是汪瑩在科普間隙不停感歎的哥哥顏值好好高的話，所以，瑩光就是顏粉沒錯了。
經紀人被程柒直白的話差點嗆到，不過對方這麽肯定的顏粉回答也終於讓他放下心來，這和他從粉頭張夢那裏了解到的情況一樣，看樣子麵前這個程柒是屬於現實中那種不太會表達情緒，在網上卻很活躍的性格。
剛剛和助理一起安排好其他粉絲去喝飲料的張墨染，才邁進房間一隻腳就剛好聽到程柒那句肯定的‘是顏粉’，腳步下意識的頓了一下，看過去的時候正好注意到程柒唯一露出來的那雙冷淡的過分的眼睛，和之前看到的一樣，不論是救人還是說起自己的偶像，都是那麽平靜的樣子。
“染哥？”落後一步的助理看著突然停下了的張墨染，疑惑的喊道。
耳尖微紅的張墨染用手抵住嘴假裝清了清嗓子，“沒事。”
“染哥你怎麽了？是嗓子不舒服麽？”助理大驚。
張墨染：這屆的助理有點難帶。
等到張墨染終於擺脫助理完全沒眼力見的關心後，經紀人已經和程柒已經交流完了。
交流過程大概是這樣子的：
經紀人：瑩光小姐有沒有什麽特別的粉絲願望是我們墨染能夠實現的麽？（此刻經紀人先生還是一名謹慎的經紀人，唯恐眼前的粉絲提出什麽過分要求）
程柒：沒有。
經紀人：額，瑩光小姐不用客氣，不說滿足粉絲的願望一直都是我們墨染最喜歡也是最願意做的事，就說你今天還幫了這麽大的忙，我這邊怎麽感激都不過分。（難道是欲擒故縱？）
程柒為難的皺眉：要不，簽個名？
剛剛組織完張墨染給來探班的所有粉絲都簽名的經紀人：……
程柒：那，多簽幾張？（阿瑩沒有說有什麽需要偶像給她實現的願望啊，該怎麽提要求才能不OCC小夥伴交給之自己的人設任務？）
經紀人繼續沉默中：……
突然想到之前聊天時某個粉絲願望的程柒：TO簽可以麽？（雖然不知道TO簽是什麽，但被某個小粉絲心心念念的東西一定很難得到吧。）
完全把之前不靠譜猜測扔的遠遠的前·謹慎·經紀人先生：算了，還是我來看著安排吧。
完全沒明白怎麽回事的程柒：好的，謝謝（所以，TO簽是真的很不容易得到的對麽？）
於是，等張墨染終於讓無比操心的助理相信自己嗓子真的沒有不舒服、之前的意外也沒有嚇到他後，看到的就是一個比他還要心累的經紀人先生。
經紀人有氣無力的對張墨染揮了揮手，指著身邊的程柒說道，“墨染，這位是你的粉絲，瑩光，絕對的鐵粉。”無欲無求的那種。
“你好，瑩光，剛剛真是太謝謝你了。”張墨染上前一步感激的鞠躬說道，並伸手準備禮貌的握下手。
基本禮儀還是很懂的程柒有些不習慣的伸出手回握過去，並鄭重的鞠躬回禮，“不用謝，應該的。”畢竟眼前這個人真的受傷的話，阿瑩一定會很難過的，更何況她之前之所以會下意識的救人，也完全是個意外巧合罷了。
“噗！”被兩人一副領導會談架勢逗到的助理沒忍住笑出聲來。
更加心塞的經紀人一巴掌拍過去，“行了，你把保姆車裏麵墨染所有的照片寫真都拿過來，還有那些小玩偶啊海報啊鑰匙鏈啊等等周邊都拿過來。”
“全部？”助理大驚。
“對，全部！”經紀人既欣慰又心累的點頭，對於這種幫了大忙卻又唯恐給偶像添麻煩的粉絲他能怎麽辦，當然是幫著自家藝人一起寵著啦。
顏粉嘛，他懂，反正他家藝人別的不說，這張臉還真的挺能打的。
頭一回見到這麽冷靜粉絲的張墨染張了張嘴完全不知道說什麽，隻能傻乎乎的看著自家經紀人在那裏指點江山一般的吩咐助理做這做那。
同樣不知道說什麽，但對於沉默不語十分在行的程柒從容的站著原地，眼神放空，在心裏默默的回想之前突然使出輕功的感覺，很奇妙的樣子，不過以她現在的內力，也就再使出一次輕功就沒有了，和之前在書中世界感受的差別有點大。
經紀人看到程柒麵對偶像別說擁抱請求了，就連多說一句話都不敢的樣子，更加心累了，但心底對於這位佛係粉絲就更上心了。
於是，當助理把經紀人要的東西全部拿回來後。
“墨染，你把這些照片上都寫上TO簽。”小粉絲這麽可愛，當然要寵著。
張墨染看著遞過來的不下於三十張的照片，吞了口口水，“全部都TO簽？”這麽多，他不能每句話都寫一樣的吧？身體健康？萬事如意？心想事成？永遠美麗？還有什麽？學業進步還是工作順利？
到目前為止依然認為TO簽十分珍貴的程柒連忙說道，“一張TO簽就可以，其他簽名就可以了。”
經紀人內心咬著小手帕：嗚嗚~這是怕累到偶像麽？絕對是鐵粉無疑了，實在是太體貼、太可愛了！
“全部TO簽！”經紀人咬牙切齒的強調，並惡狠狠的瞪了一眼自家藝人。
隻是因為想著該寫些什麽才能不重複的張墨染無辜的回望一眼，然後低下頭開始簽名。
雖然不知道經紀人在想什麽，但乖乖簽名就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