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白天的酒吧相對於夜晚的火爆顯得格外的冷清，除了幾個正在打掃衛生的服務生之外，就剩下斜坐在吧台前有一搭沒一搭的抿著酒的老板玉姐（楊柳）。
就在這個時候，門口突然傳來了推門聲。
其中一位服務生連忙走過去，“對不起客人，我們這邊現在還沒有營業。”
“你好，警察！”文斐先是拿出證件展示了一下，這才繼續說道，“我接到線報需要進去查看一下。”
“警察先生，我們這裏是正規的場所，沒有……”
背對著門口坐著的程柒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用力，原本透著粉紅的指尖早已泛白。
“玉姐，您看……”和文斐講了好久也沒講通的成子隻好走了過來，小聲的詢問。
一口氣將酒杯裏的液體幹掉，程柒轉著身下的吧台椅轉身，第一次麵對麵看向這個已經成長成一位有責任有擔當的男人，也是她的弟弟、楊樹。
“你是這裏的老板？”文斐上前兩步，皺眉打量著眼前這位輕靠在吧台上的女人。
監視器後，導演微微皺眉，文斐的走位有些不對，距離太遠了，但好再剛好是卡在鏡頭的邊框位置，想到之前拍戲時他遭遇的事情，導演想了想還是體諒的沒有喊卡，而是選擇繼續看下去。
聽到這聲充滿警惕和距離的問話，程柒將手上的酒杯放在吧台上輕推一下，酒杯滑出一個漂亮的弧度，最後穩穩的停在了最恰當的位置。
程柒起身，腳步曼妙的走了幾步站到了文斐的麵前。
當程柒朝著自己走過來的時候，文斐整個身體肉眼可見的一僵，充斥著抗拒的意味。
好再最後程柒停在了他心理安全距離的邊緣，這才讓文斐沒有失誤的後退一步。
預定之外的反應這次並沒有讓導演皺眉，反而挑了下眉，直起身子小聲讓酒吧裏的其他演員提前站在程柒的身後。
一瞬間，整個酒吧充滿了肉眼可見的緊張和衝突感。
反倒是發起這場‘衝突’的程柒，像是什麽都沒有察覺到一樣，微微翹起嘴角輕笑了一下，沒有繼續抬頭看麵前的人，而是低頭懶洋洋的看著自己的手指。
摸著左手食指內側那次車禍留下的傷疤，靠著這個小動作程柒冷靜了下來後，這才抬頭再次看向文斐的方向，隻是目光卻將將在他下巴處停留，聲音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味道，“呦，這位小、警察先生，請問有什麽事麽？”
不知道是目前兩人的距離太過讓人舒適，還是程柒那不同於上一個女演員那赤/裸/裸的視線，一直繃著身體的文斐也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深吸一口氣，文斐順利的將台詞說了出來，“你好，我是楊樹，這是我的警官證，我收到線報需要來核實一下，希望老板你給予方便。”
“玉姐，我看過了，警官證是真的，但是他並沒有搜查令，而且我們這邊也沒有接到任何消息。”成子上前一步輕聲說道，音量卻高到足以讓對麵的文斐聽得到。
“我隻是有些問題需要核實一下，如果需要搜查證的話我會隨後申請補上。”文斐有些緊張的抿了抿嘴唇，說道。
隻敢看向下巴方向的程柒手上的動作一頓，就算是長成男子漢一樣的男人，小樹一緊張就抿嘴的小習慣還是沒變。
“嗬嗬~”程柒沒忍住輕笑出聲。
文斐皺眉，他說的話有什麽好笑的？
程柒抬起手，對後麵站著的幾個手下示意了一下讓他們讓開，“行吧，既然我們的人民公仆都這麽說了，姐姐我就給你這個麵子，請吧，這位小、警察先生。”
程柒的語氣充滿了調侃，就像是在逗弄一個新奇的玩具一樣，其實隻有她自己知道，當‘姐姐’兩個字說出來後，她的心跳在那一刻跳的有多快。
“玉姐？這……”還是最開始說話的那位服務生，也就是成子，同時也是程柒唯一一位從國外帶過來的屬於組織的人。
輕輕讓開半個身子的程柒，直到看到前麵那個身形已經走遠，這才轉身回來，輕輕打開右手，那裏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了幾滴血珠。
注意到這一幕的成子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退後一步，再也不敢繼續問了，以至於也沒有注意到程柒眼底深處在那一刻的不同。
沒有去管身後成子的小動作，程柒漫不經心的擦掉掌心的血珠，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成子之前的問題，“一個愣頭青罷了，讓他看看就是了，這種毛頭小子你越是不讓他進去他就越是不甘心，到時候弄出點別的什麽事就更麻煩了，懂？”
“是！”成子低頭應是。
七八分鍾後，麵無表情的文斐走了過來，語氣冷淡的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了，謝謝各位的配合。”
成子不忿的想要說些什麽，隻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最後還是放棄了。
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到吧台裏麵的程柒，將剛剛親手調好的酒向著文斐的方向推了推，“來一杯？”
“不用了，謝謝。”文斐直接拒絕，腳步不停的往外走去。
程柒無所謂的將酒收了回來，指尖沿著杯口轉了兩圈，直到開門的聲音響起後，這才轉身，將酒杯裏的酒倒掉，然後隨手將酒杯扔到垃圾筐裏。
“我上去休息一會，有事情成子你看著解決。”程柒交代的話隨著玻璃破碎的聲音一起響起。
“是，玉姐！”成子恭敬的低頭，眼底閃過一絲狂熱的崇拜。
當程柒的背影消失在二樓後，於導滿意的喊了聲卡。
“謝謝老師，各位老師辛苦了！”文斐連忙環繞著對周圍的所有工作人員鞠躬感謝。
程柒遲疑了一下，不習慣的對周圍點了點頭道謝後，這才往一個角落走去。
文斐看著程柒的背影，馬上衝出嘴邊的道謝聲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他知道剛才如果不是程柒突然走過來他可能就NG了。
也許，拍戲也不是那麽困難的事情，隻是他還需要時間來適應。
“需要再拍一遍麽？”導演助理輕聲的詢問於導。
正在看著各個機位回放的於導滿意的搖頭，“不需要，已經很完美了。”
滿心歡喜的於導拿出手機劈了啪啦打了一大堆的文字，然後點擊發送。
另一個劇組的陳導原本正在喝水，當聽到微信提示音的時候臉色一僵，苦著臉拿起手機一看，得，又來了。
怎麽辦？他後悔將程柒介紹過去了。
圈裏不都說於導非常的冷酷無情，尤其是在片場的時候簡直變身大魔王麽？
他還以為成了大導演後，這小子已經不一樣了，怎麽當時上學時話嘮的毛病還沒改呢！
（於導：我不要麵子的麽？在外人麵前的時候我當然還是要注意身份形象的嘛。）
很快，程柒就和副導演還有幾個攝像師一起去了帶著綠背的棚，去補拍之前演員拍過的戲份。
因為不可能把所有配戲的演員都再叫回來重新拍攝，所以屬於楊柳已經拍完的戲份，程柒都隻能自己一個人在綠背前拍攝，或者對著穿著黑色連體服的替身演員來對戲。
原本於導還是很擔心這樣的拍攝效果的，可是比起後期重新合成，將所有演員叫回來並重新租借各種場地顯然更困難一些，再加上已經見識到程柒的實力，所以於導很是放心的將補拍的任務交給副導演，而他則繼續在A組這邊坐鎮。
用了將近兩天的時間，程柒將所有需要補拍的戲份全部拍完，十分效率的跟上了劇組的進度。
而從副導演和B組其他工作人員一口一個柒柒的態度上，也能夠發現大家有多滿意程柒的表現了。
確認完需要補拍的戲份全部完成後，副導演滿意的對程柒招了招手“柒柒啊，今天咱們的所有任務都完成了，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一會我讓工作人員把最新的拍攝通告給你送過去。”
說到這，副導演一拍腦袋，“對了，柒柒，你住哪個房間？”
“我住在×××。”本來想說直接微信或者郵件發給自己程柒答道。
“？！”原本一起往外走的副導演驚訝的看向程柒，“柒柒你沒住在咱們劇組訂的酒店麽？”
頭一次聽說劇組的演員是統一訂酒店的程柒茫然的搖頭。
看著突然打電話給生活製片的副導演，程柒張了張嘴想要說不用了，她現在住的地方也挺好的。
可是想了一下程柒還是放棄了，不論在哪裏都要遵守哪裏的規矩和秩序，這是程爸爸一直和她強調的，所以就算程柒覺得自己一個人住挺好的，最後也沒有說出來。
於是，這一天晚上休息的時候，程柒就已經換了一個地方，好在程柒也沒有認床的毛病什麽的，打了會坐後就休息了。
當天晚上劇組主創人員例行開會的時候，心情甚好的副導演拍了拍於導的肩膀，“行啊老於，哪找的這麽個出色的小姑娘，給她拍戲實在是太過癮了。”
忙了一天的於導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啊？你是說程柒麽？你那邊補拍的怎麽樣了？還有幾天能結束？”
“誒？”快要四十歲的副導演故作可愛的眨了眨眼睛，一臉疑惑的反問，“我沒和你說麽？我們這邊補拍都結束了，質量非常高。”
今天剛剛被一位被投資方硬塞進來的男演員給氣炸的於導，此時此刻完全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先惡心一下四十歲老男人的惡意賣萌好，還是先震驚一下對方話裏的內容。
“全部拍完了？質量很高？”
“沒錯。”拍攝順利、氣也更順的副導演心情非常的好，肯定的點頭。
雖然知道搭檔不可能拿這種事開玩笑，但於導還是謹慎的要來了錄像，直接打開電腦看了起來。
許久之後，於導大大的舒了口氣，將自己靠在椅背上，“終於有個好消息了。”
“怎麽了，A組那邊不順利？”這兩天一直在B組拍攝的副導演好奇的問道。
“何止啊，那個投資商硬塞進來的男三知道吧？”心情好一些的於導也有時間吐槽了。
“就是那個原本死活想要男二那個角色，嚇得你趕緊將男二定下來的演員？”副導演想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
“對，就是他，今天才第一次進組不說，好不容易可以拍攝了，結果他到好，直接領來了好幾個替身，文替武替甚至還有什麽手替腹肌替。”於導沒好氣的說道。
“不是，等等，男三那個角色需要露腹肌麽？那個角色不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電腦天才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圓潤的肚子，副導演好奇的問了一句。
於導冷笑了一聲，“因為他還帶了一個編劇！然後加了一場衝澡的戲。”
旁邊攝影指導也插了一嘴，“說是洗澡，就是他站在花灑下麵直拍一下上完妝的臉，然後就讓那個什麽腹肌替上了。”
“所以，一個沒有任何武力值的宅男為什麽會有腹肌？”副導演繼續摸自己圓潤的肚子，表示對腹肌的細節尤為的在意。
總服裝師也插了一嘴，“警務人員上班的時候不穿警服、穿著隨時要上秀場似得就合理麽？”
“他也惹到你了？”副導演突然覺得才兩天的時間，他就好像錯過了全世界。
“哈哈，對方將服裝組為男三準備的所有服飾都抨擊了一個遍，然後全部換成了他們自己的私服。”製片一想到當時老王那張快要綠了的臉，就想笑。
“額，辛苦各位了。”副導演幹巴巴的回了一句。
“行了，既然楊柳的補拍完成了，讓她明天就回A組吧。”對於副導沒什麽誠意的恭維，於導直接無視，然後突然想起白天的拍攝情況，連忙問道，“對了，程柒的武戲怎麽樣？之前演員集訓時她也沒機會參加，不會和那個男三號一樣，也需要個武替吧？”
副導十分自信的揮手，“完全不需要，柒柒的身手可是很利落的，絕對嚇你們一跳。”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副導對程柒的滿意程度了，不約而同的對明天的拍攝期待了起來。
不過就算副導的語氣很肯定，於導還是打算明天先安排一個武術指導給程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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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心情好，加更一章，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