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 章
正側耳聽張靈說學校八卦的程柒突然直起身體，“來了。”
“啊？”已經從本校教授性格說到隔壁學校校花跑來追他們上戲校草的張靈一愣，一時之間沒太明白程柒在說什麽。
程柒的眼睛看向門口，在門被推開的一瞬間拉著張靈站了起來，“導演來了。”
一臉懵的張靈看著突然進門的陸婷導演，一時間不知道該感歎程柒耳朵好使好，還是該緊張試鏡即將開始的好。
進入房間的陸婷，第一眼不可避免的放在了程柒身上，有些訝異的挑眉，沒想到安東尼竟然不是按照最開始定下來的妝容化的。
不過，看起來似乎還不錯，就是不知道這個叫程柒的能不能撐得起這個特別的魔女妝了。
走到房間唯一的一張桌子後麵坐下，陸婷環顧四周，打量著房間裏的所有試鏡者。
陸婷手指敲了敲桌麵，王陸立刻將手上的劇本分出兩部分，一部分放在陸婷麵前，一部分放在桌子的邊緣。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在場的各位都試鏡成功了。”陸婷開口說道。
沒等現場的女孩們歡呼慶祝，陸婷話鋒一轉，“不過，這隻代表著你們有機會參演‘人魚公主’這部電影，但具體是哪個角色還需要通過試戲，確定演技能勝任了那麽你拿到的就有可能是美人魚公主、甚至是電影的絕對主角人魚小公主，如果演技沒能達到我的標準，那麽你有可能隻是一個大海中隨處可見的海洋生物罷了。”
說完這些後，陸婷看了看現場因為自己的話而心思各異的眾人，這才回頭看了一眼王陸。
收到指示的王陸上前一步，“現在我來叫名字，喊中名字的上來試戲。”
“不是吧？當眾試戲？！我還是一個才上大二的寶寶啊！完了完了，一會兒會不會出醜啊！不過先後順序是什麽標準啊，不知道我是第幾個。”一緊張就喜歡叭叭的張靈小聲的念叨起來。
其實張靈的聲音特別的小，基本上就是在嘴邊嘀咕而已，可偏偏站在她身邊的程柒聽力很好。
“應該是按照到達FG的順序來排的。”看著王陸手上那張熟悉的表格，程柒不失禮貌的選了一個她能回答的問題。
“哦，這樣啊，那我就放心了。”張靈鬆了一口氣，完全沒去想為什麽程柒能聽到她的叭叭，畢竟她都叭叭十多年了，從未失手被別人聽清過。
“劉晶！”王陸說出了第一個名字。
站在孟曉萌身旁的一個女生慌忙上前，“老、老師，啊對不起，導演好，我是劉晶！”
被沒有在意劉晶的口誤，陸婷直接抽出一本劇本，翻到其中一頁，“這段。”
王陸接過劇本走到劉晶麵前遞過去，並細心的解釋了一句，“你將要試戲這段內容，看完後覺得可以了就可以直接開始。”
轉過身回到陸婷身後的王陸再次看了一眼手上的表格，“謝雨桐。”
一個戴著棕紅色假發的女孩走了上去，陸婷打量了一下後，同樣抽出一個劇本。
將劇本遞過去後，王陸就沒再喊名字了。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試戲的規律。
雖說是當場試戲，但陸婷還是留給了大家揣摩劇本的時間，隻不過這個時間是由上一個試戲的人來決定的而已。
當然，第一個被選中的雖然可以自己把握時間，但壓力卻是最大的。
果然，第一個被叫出來的劉晶想表現自己記台詞的速度，所以匆匆看完劇本後就舉手表示自己可以了。
可惜當她開始試戲時，演的卻很糟糕，雖然台詞看起來都記住了，可是台詞功底卻不怎麽樣，念的幹巴巴的不說，臉上的表情也奇奇怪怪的。
劉晶：“為了要救你，我們去求了魔女，並用我們的頭發換來了這把寶劍，你就用它來殺死王子，用王子的血……”
“可以了！”陸婷皺眉，“回去等通知，進組的時間有人會通知你的。”
聽到陸婷的話，劉晶眼睛瞬間亮了，隻是沒等她道謝，王陸就上前不失禮貌的將她手上的劇本要了回來，然後喊道，“曹悅。”
一個女孩子上前，陸婷指了指王陸手上剛剛拿回來的劇本，王陸了然，將劇本遞給曹悅，然後對排在第二位的謝雨桐點了點頭。
這下子在場的所有人都看出來了，顯然劉晶沒有把握住機會，原本有可能定給她的人魚公主姐姐之一的角色交給其他人試鏡了，那麽陸婷提到的進組時間，顯然是其他普通角色的進組時間了。
劉晶搖了搖下唇，瞪了曹悅一眼後直接轉身離開。
此時的謝雨桐已經開始試戲，陸婷的注意力自然不會放在一個連招呼都忘記打的小姑娘身上。
很快，已經有五個人試完戲了，可惜除了曹悅定下來美人魚三公主的角色之外，其他人都空著手離開了。
之所以知道曹悅確定了角色，是因為在她試完戲後，陸婷直接讓其將屬於人魚三公主的劇本帶走了，而王陸則從另一摞劇本中將人魚三公主的劇本抽了出來，顯然接下來不會有人試戲這個角色了。
“張靈！”
“終於到我了！”坐在程柒身邊的張靈連忙站起來，深吸一口氣，昂首挺胸的走了過去。
陸婷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剛好看到陸婷笑的張靈以為導演在和自己打招呼，下意識的揮了揮爪子，“導演好~”
此時的張靈還不知道陸婷之所以笑，是因為被她同手同腳的樣子給逗的。
“這個。”陸婷拿出一本迄今為止最厚的一份劇本。
王陸點頭，麵上沒有任何表情的將劇本遞給張靈。
接到劇本的張靈先是和陸婷王陸禮貌道謝，往後退了幾步將位置留給馬上試戲的人，最後才低頭準備看自己接下來需要試戲的劇本。
隻是當看清楚劇本的內容後，張靈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了看陸婷導演，又低頭看了看手上的劇本。
最後用力的吸了一口氣，開始努力的看起了劇本。
張靈臉上的表情實在是太好懂了，更何況她手上劇本的厚度在那裏呢，所以在場的其他沒有開始試鏡的人，都猜到了她手上的劇本應該就是最小的人魚公主的劇本了。
一時間還沒試鏡的人中，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張靈身上，連此時正在試戲演員的表演都顧不上了。
孟曉萌臉上的表情非常難看，表情晦澀難辨的看向低頭背著台詞的張靈。
等到張靈試完戲後，陸婷有些遺憾的歎了口氣，最後抽出一個薄一些的劇本，“回去等通知，好好揣摩一下角色，最好準備一個錄像機好好練習一下，現在來看你的站位有很大問題，鏡頭感也幾乎沒有。”
“哦，好的，謝謝導演。”張靈連忙和王陸交換了一下劇本，也不看內容，直接鞠了個九十度的躬，然後轉頭顛顛的就往外麵跑。
路過程柒的時候，張靈還笑眯眯的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完全沒有因為錯失人魚小公主這個角色的失望。
張靈離開後，剩下的人大部分臉色都不太好，張靈雖然沒有得到美人魚小公主的角色，可是陸婷卻給了她另一個劇本，而且還是沒有經過試戲就直接給了。
尤其是陸婷還破天荒的說了那麽多話，顯然如果不是張靈沒什麽演戲經驗，站位出了問題，說不定女主的角色就是她的了。
雖然說張靈沒有得到美人魚小公主的角色，對於沒有試鏡的人來說是好事，可孟曉萌還是莫名的覺得很不爽，要不是最近被經紀人卡的比較緊，她都想直接走了。
“程柒。”
聽到王陸喊自己的名字，程柒連忙走過去接過劇本，“多謝。”
和每次有人接過劇本後被眼熱的目光盯著的不同，對於程柒手上魔女的劇本基本上沒人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即將試戲的人身上。
雖然說是試戲的內容隻有一部分，但劇本卻是屬於魔女的所有劇情，所以當程柒從穿書的世界出來後，卻是已經實實在在的經曆了魔女的一生。
“孟曉萌！”王陸開口喊了下一個名字，隨後又對程柒點頭，“可以開始了。”
程柒點頭，將劇本交給王陸後走到陸婷的正對麵，站定。
連著看了十多個‘美人魚’，程柒的出現讓陸婷來了點精神，身體微微前傾。
程柒上身微微向斜後方倒去，手指輕輕的放在自己的右半麵臉頰的下方，擺出一個側身臥榻的動作。
完全的無實物表演，這一個高難度的動作一出現，就把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來，包括正在看在看著劇本的孟曉萌和導演陸婷。
程柒的眼睛漫不經心的往下麵掃去，就好像她此刻正躺在高高的座位上。而高台下，是一個完全不被她看在眼裏的生物，即使那是海底世界中國王最疼愛的人魚公主。
“小公主，你想要成為人類？”出人意料的是，程柒此時發出的聲音又老又沙啞，難聽的讓人想要皺眉。
陸婷挑眉，她是聽過程柒的聲音的，甚至就在剛剛程柒還用本聲說過話，絕對不是此時發出的這種難聽的聲音，所以這也是試戲的一環了？
突然，程柒扮演的魔女笑了，難聽的笑聲不僅不會讓人感到愉悅，反而帶著一絲說不出的傷感。
“我有辦法讓你變成人類，可是小公主……”程柒的眼睛微微眯起，壓迫感十足的向上看去，第一次直視美人魚小公主的眼睛，“你可知道，當你的尾巴變成腳的時候，走起路來會像刀割一樣疼痛。”
“每一步，都會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樣。”最後這句話，程柒的聲音輕到像是自言自語一樣，不知是在說給人魚小公主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像是對麵說了什麽可笑的話一樣，程柒再次恢複冷漠的表情，“是麽？如果王子和別人結婚，你將化成泡泡而死去也沒關係麽？”
“好，我答應你，但有一個條件。”程柒做出了一個起身的動作，慢慢的走下台階，一步一步走到人魚小公主的位置，“我要你，把你美妙的聲音送給我。”
被程柒當成人魚小公主道具的陸婷強忍著沒有往後躲，直到程柒將最後一句台詞說完，向後退了兩步。
“陸導，我的表演結束了。”程柒恢複了自己的聲音，就連臉上的表情也收了回來。
陸婷手指敲了敲桌麵，露出沉思的表情。
說實話，自從將這次的選角目標定好範圍後，她就有預感這一次的拍攝會很困難，畢竟帶著一群完全沒有經驗的新手，從走位到台詞功底都得一點點的教，這耗費的心力一定會比選一批有經驗的演員多的多。
可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竟然會在試戲時遇到程柒這種演技炸裂的演員，是的，通過剛才的試鏡，她完全可以稱程柒為演員了。
跑到新手村找隊友突然遇到一個滿級大佬自然是好事，可是陸婷身為一個導演，考慮事情不可能隻單純的浮於表麵。
人魚公主這部電影歸根結底圍繞的就是一個主角——人魚小公主。
可如今魔女這麽出彩，豈不是本末倒置了？
在場的其他人都不太明白導演在糾結什麽，在她們看來，程柒演的很好啊，而且如今魔女的試鏡演員就程柒一個人，她們完全不太明白導演在遲疑什麽。
在場包括程柒在內的所有人中，估計能明白導演陸婷猶豫原因的一共就隻有兩個人：一個是孟曉萌、一個是王陸。
隻是孟曉萌此時一點也不開心，無論導演最後定沒定下程柒，她都不開心，因為最後的選擇無論是什麽，此時導演的糾結隻能證明一件事，那就是程柒的演技太出色了，出色到讓身為導演的陸婷都開始糾結。
陸婷抬頭，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著程柒，卻驚愕的發現此時的程柒已經完全出戲。
就算頂著魔女的妝容，也不會有人將她和之前的魔女聯係起來。
“你對人魚小公主這個角色有興趣麽？”陸婷聽見自己問道。
孟曉萌猛地抬頭，導演此時這麽問，幾乎就是在明示程柒，如果她同意，人魚小公主這個角色就有可能是她的。
程柒會同意麽？
在場的所有人如此想到。
讓人沒想到的是，麵對一部電影絕對主角的誘/惑，程柒毫不遲疑的搖了搖頭，“魔女這個角色挺好的，而且誰知道魔女曾經是不是另一個人魚公主呢。”
陸婷的腦子瞬間炸了，程柒的話就像是一個引線一樣，讓她瞬間生出了無數的想法，那種靈感噴發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的戰/栗。
親自將屬於魔女的劇本往前一推，陸婷開口說道，“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