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
雖說程柒的手上有一份屬於魔女的劇本，可不知道是電影的拍攝本身就和電視劇不一樣，還是陸導的習慣和其他導演不一樣。
總之，在接下來的幾天裏，程柒在和其他人對戲的時候，經常被陸導現場要求多加了許多細節，有時候還會趁著夕陽正美的時候，完全沒有劇情內容的擺幾個動作，或者和美人魚小公主互看幾眼。
魔女的戲份本就不多，所以很快，程柒就剩下最後一場戲，也就是美人魚小公主在黎明的曙光中化為泡泡的那一場戲份。
不過無論是電影還是電視劇，在拍攝的過程中涉及到很多方麵，所以都不會是按照時間順序來拍攝的，所以程柒的這場戲到是不必等到整部電影拍到最後。
不過就算如此，符合陸導審美的漂亮日出卻是不常有的，所以陸導還專門和程柒解釋了一下，她的最後一場戲沒有辦法確定時間，有可能會需要她在島上多等幾天。
好在程柒最近並沒有別的通告，明月在天明的第二版片尾曲她也在進組之前錄製好了，於是暫時沒事的程柒又一次過上了天天宅在房間裏的日子。
要不是每天飯點時錢靜這個助理都會去打飯，劇組的其他人都要以為程柒先離島了呢。
這一天淩晨三點鍾左右，錢靜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率先清醒的程柒看了看外麵的天色，猜測有可能她的最後一場殺青戲要拍攝了。
“唔，你好。”錢靜迷迷瞪瞪的按下接聽鍵，“好的，我們馬上過去。”
將電話掛斷後，錢靜‘嗖’的一下就從床上坐了起來，“柒柒快穿衣服，今天拍攝你最後一場殺青戲，咱們得快點趕在正式拍攝之前上好妝。”
也不怪錢靜會著急，這種需要天氣配合的戲份本就時間緊，再加上完成一個特效妝需要的時間也比普通的妝容要費時，萬一因為她們現在慢一點導致最後拍攝時間不夠，那豈不是還得等下一個符合陸導審美的日出日子？
等到程柒快速換好衣服並洗漱完後，錢靜正好將浴巾浴袍保溫杯外套等柒柒下水後需要用的必需品裝好。
“咱們直接走！”看到程柒收拾好了，錢靜也不打算洗漱了，直接開口說道。
程柒點頭，不由分說的伸手幫忙把背包拎了起來。
小跑幾步跟上的錢靜想要自己拿，卻被程柒給躲開了。
“我來拿吧，剛起床靜姐你自己走路都費勁。”
錢靜低頭對比了一下兩人腿部的長度，然後再看看程柒邁出去一步的距離和速度，需要自己小跑兩下才能跟上的樣子，沉默了。
雖然很想解釋自己不是因為剛起床才走路不穩，而是因為想要追上因為時間緊不自覺加快走路速度的程柒，才會看起來有點費勁。
但考慮到自己在身高問題上所剩無幾的自尊心，錢靜沉默了。
算了，就當自己是因為起床起的太早太急了，所以走路才打晃的吧。
“嗯，沒錯，就是這樣！”錢靜聽見自己說道。
可能是因為兩人走的速度比較快，等到程柒兩人到達專門搭建的化妝棚時，和她搭戲的張靈還沒到，隻有幾個正在打著盹的工作人員等在那裏。
“哈~”注意到程柒的身影後，安東尼捂嘴打了個哈欠，這才說道，“程柒啊，來我這，我給你化。”
“謝謝。”程柒道謝後坐下。
很快，就在程柒剛坐下沒多久，張靈就跑過來了，“程柒姐早，大家早！”
不方便開口的程柒揮了揮手當做打招呼，張靈找到平時經常給自己化妝的化妝師，一屁股坐了下去，嘴上則說著，“珊迪姐我今天就死了，可得給我化漂亮點。”
雖然名字很洋氣，但祖籍絕對地地道道中國人的珊迪，十分迷信的‘呸呸呸’了三聲，甚至還拍了三下桌子。
做完這一套動作，珊迪這才說道，“都多大了，怎麽說話還不注意些。”
“哎呀，珊迪姐你怎麽這麽迷信啊，再說了，是我演的角色死，又不是我死。”
“你知道什麽。”拿著化妝工具的珊迪故作神秘的笑了一下，然後趴在張靈耳邊，用化妝棚所有人都能聽到的音量說道，“在劇組拍戲，尤其是淩晨三四點鍾的時候，說話一定要注意，聽說.……”
“聽說什麽？”不知不覺聽入迷的張靈下意識的問道，原本滿不在乎的表情也變得慎重起來。
張靈：聽說劇組拍戲一般都很迷信，她這是第一次進組，難道真的不小心犯忌諱了？
“聽說不好好說話，劇組不供早飯！”珊迪哈哈一笑，聲音輕快的說道。
頓時，整個化妝棚裏都充滿了笑聲，原本因為早期而萎靡的氣氛也緩和了不少。
知道自己被逗了的張靈也不生氣，而是轉頭對程柒撒嬌，“程柒姐你看，珊迪姐逗我玩，快用你的三叉戟插了她！”
正在為程柒勾勒唇色的安東尼幫忙回答，“嗯，等我讓程柒變完身的。”
因為人魚公主的大部分演員妝前妝後反差太大，所以大家都把化完特效妝的自己戲稱為變身。
安東尼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徹底精神了起來，尤其是安東尼手下的幾名化妝師紛紛摩拳擦掌，準備大顯身手多給幾個人變身一下。
可惜今早的戲份就隻有程柒和張靈兩個演員，連個群演都沒有。
人魚小公主手持寶劍，失魂落魄的一步一步從船艙走上了甲板，表情怔然的望著遠處。
太陽一點一點的從地平線冒頭，破曉時的陽光映在海平麵上，形成一道美麗的光影顏色。
人魚小公主的嘴角無意識的翹了起來，無聲的說道：好漂亮啊。
當曙光一點一點映在人魚小公主的身上時，原本站著的人魚小公主慢慢的躺了下去，手中的寶劍更是從手中脫落。
此時的人魚小公主並不知道，在她身後的海水中，程柒（魔女）正慢慢的浮出海麵，表情複雜的看著她一點一點的化作無數個五彩繽紛的泡泡。
黎明的曙光照耀著泡泡，一點一點的往上升去。
突然，一陣微風吹過，其中一個泡泡不自覺的改變了路線，飄啊飄啊，飄到了程柒（魔女）的麵前。
程柒小心翼翼的伸出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漆黑的雙眸中卻又像蘊含了無數的思緒。
程柒看著虛托在手心上的泡泡，泡泡裏麵似乎還有著人魚小公主的身影，在泡泡的海洋裏麵快樂的嬉戲，一如沒有遇到王子之前的樣子。
程柒的手心翻轉，寬大的袖擺罩在泡泡上麵，最後躍入水中。
而原本那個位置的泡泡卻已消失不見，不知是被魔女收起來了，亦或者是被魔女戳破了。
“卡！”
陸導的話音剛落，躺在甲板上的張靈瞬間爬了起來，原地跳了幾下，“好涼好涼。”
感覺自己緩和不少後，張靈連忙跑到甲板邊緣處，“程柒姐快上來。”
剛好從海水中遊過來的程柒點頭，順著放下來的□□爬了上來，等待她的是來自自家助理的大浴巾和浴袍。
“恭喜殺青！”陸導走過來，滿意的看著程柒說道。
“謝謝陸導！”程柒將手上的保溫杯放下來，道謝。
“堅持一下，咱們馬上就上岸，到了岸上後就趕緊回去衝個熱水澡。”看著發梢一直滴答水的程柒，陸導關切的說道。
程柒再次道謝，這才低頭喝了一口熱乎乎的水。
一旁的錢靜都快心疼壞了，不知道為什麽，平時這個季節的海邊早晨都是涼爽的，今天卻隻剩下冷了，就連平時的暖風都帶著一絲涼意。
和程柒說完後，陸導直接拿著紅包遞給了張靈。
張靈懵了，“導演，今天是程柒姐殺青，不是我！”
一旁的一位工作人員頓時樂了，“這個紅包是因為你今天演的人魚公主死了，所以才給的，這算是一個默認的規矩，就是圖個吉利、去去晦氣。”
因為早晨化妝棚的事情讓張靈有點不太敢相信，但一想再怎麽樣陸導也不可能跟著大家一起逗自己吧，所以連忙雙手接過紅包，並認真道謝。
拿過幾次這種紅包的程柒，學著之前劇組前輩提醒自己的樣子，提醒了一句，“這種紅包不能過夜，要馬上花完。”
“誒？這樣麽？”張靈看向其他人，得到的是眾人肯定的點頭。
“那怎麽辦？咱們島上也沒地方花錢吧？”張靈為難的說道。
最後還是陸導發話，“柒柒你打算什麽時候走？”
程柒看到張靈手上紅包就想起奶茶（因為前幾次這種紅包都被程柒買了奶茶請劇組的人喝了），所以在聽到陸導的問題後，立刻說道，“要是方便的話，我洗完澡就走吧。”
“那行，我安排船送你回去，張靈正好和你一塊走，上岸後把錢花了再乘船一道回來了。”陸導安排道，“正好今天大家都淩晨就起來忙活，上午就好好休息一下，下午繼續拍攝。”
一聽陸導的安排，眾人都高興了，幾個年輕點的工作人員更是連問自己能不能也跟著蹭一回船，保證絕不浪費時間，張靈買完東西他們就跟著回來。
反正也不耽誤什麽，陸導直接就同意了。
因為程柒和張靈兩人今天的狀態都很好，再加上拍攝的時間早，所以等到其他演員按照平時的時間起床，並來到餐廳吃飯後，就接到了今天上午休息的通知。
沒等眾演員高興，就又聽到有一部分工作人員還有張靈坐船上去海口浪了！
一時間，被留下的人實在是不知道該開心突然多出來的假期好，還是遺憾被錯過難得的出島機會好。
好在最後張靈在詢問過程柒的經驗後，又添了點錢，也給劇組的人都買了奶茶回來，這讓遺憾沒趕上出門機會的眾人覺得好受多了。
直到安全的登上飛機，飛機順利起飛並且平穩飛行了一會，一直緊繃著神經的錢靜才終於鬆了一口氣，看樣子前兩次機場總出問題真的是意外啊，那她就放心了。
放鬆下來後，錢靜這才想起來問，“柒柒，你怎麽拍完就直接走了啊，陸導不還說晚上給你辦個殺青宴麽？”
“沒必要。”程柒搖頭。
“不過拒絕了也好，就劇組的條件，估計就算是殺青宴也頂多加道清蒸魚或者清蒸蟹啥的就完事了。”說到這，錢靜立即打了一個哆嗦，艾瑪，不能想，想想就可怕。
因為程柒兩人乘坐的這趟航班時間剛好趕上了午飯點，所以飛機飛行沒多久，機場內就隱隱傳出食物的香味。
錢靜陶醉的深吸一口氣，“嗯，是咖喱雞肉和煎豬扒的味道，好香啊~”
坐在錢靜旁邊的是一個二十左右的大男孩，對方忍了忍還是沒忍住，“你說的那兩種飯應該是經濟艙的，商務艙的話應該不是咖哩雞肉或者豬扒飯。”
別問他為什麽知道的，因為他上次也是乘坐的這趟航班，不過因為一些原因他當時乘坐的是經濟艙，一想到那黏糊糊的飯，味蕾比較挑剔的他現在還有些受不了。
“那商務艙的是什麽？”錢靜期待的問道，難道是煎牛排？！
大男孩晃了晃手上的一張精美包裝的卡片，“剛才空乘把菜單送過來了啊，你沒有麽？”
錢靜：剛才她滿腦子都是會不會遇到意外，哪裏注意到空乘來沒來過啊。
“要不，你看看我的？”看著錢靜的表情，不知道腦補到什麽的男孩，一臉憐憫的提議。
“不用了，謝謝！”錢靜堅定的搖頭，期待的看向簾子，幻象著一會空乘從這裏進來的樣子。
很快，漂亮的空乘就端著頭盤魚貫而入，程柒憐憫的看了一眼錢靜，表情有些不忍。
“怎麽了，柒柒？”錢靜茫然，柒柒怎麽這麽看自己？就像是上一次遇到人販子的時候，難道？！
“柒柒，這趟飛機裏也有人販子？！”錢靜一個激靈，連忙靠近程柒小聲問道，尤其是最後三個字念的極輕，唯恐會打草驚蛇。
與此同時，錢靜還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的乘客，是剛才看似陽光的大男孩？還是左前方那個拿著報紙一副衣冠禽獸樣的商務男？亦或是不遠處那個打扮土豪講話超大聲的土豪男？！
“靜姐，你想多了。”錢靜的表情實在是太好懂了，程柒無奈，隻好提醒，“不用多想，目前為止我沒在飛機上發現任何不對勁。”
“那柒柒你為什麽這麽看我？”
“因為.……”程柒看了一眼端著餐盤走過來的空乘，“你馬上就知道了。”
同樣注意到空乘是衝著自己走來的，錢靜連忙動手將餐桌放下來，嘴上則期待的猜測，“聞起來好香，不知道是、什、麽。”
看著放在麵前的扇貝粉絲湯，錢靜整個人都不好了，即使接下來空乘又放下了一份沙拉、一個麵包和一碟水果也拯救不了她受傷的心靈了。
偏偏剛剛搭話的大男孩還讚歎的來了一句，“哇，今天的扇貝粉絲湯好鮮啊，一看食材就很新鮮。”
錢靜：嗯，她們劇組每天吃的海鮮更新鮮，都是現從海裏打出來的，都不帶過夜的。
程柒想了想，安慰道，“靜姐，一會還有正餐呢。”
“對！還有正餐！”錢靜瞬間振作起來，隻是當看到眼前這碗湯後，表情頓時萎靡了下來。
“錢小姐，你需要什麽飲料麽？”空乘彎腰問道。
“我想要咖喱雞肉飯！”
“啊？”
“豬扒飯也行！”
“錢小姐真幽默。”
“嗬嗬，謝謝，不需要了。”錢靜現在特別想靜靜。
不一會，空乘又推著餐車出來，看到有乘客吃完頭餐後就過去問需要什麽正餐。
想起程柒的提醒，錢靜連忙加快速度將頭餐吃飯。
還是剛才那位空乘，“錢小姐、程小姐，請問你們需要什麽正餐。”
“都有什麽？”錢靜期待的問，沒注意嗅覺靈敏的程柒再次憐憫的眼神。
雖然已經提供過菜單，但聽到錢靜的問題後，空乘依然很耐心的回答，“我們今天提供的正餐有鰻魚飯、三文魚壽司、還有金槍魚做主菜的套餐。”
隨著空乘小姐姐的話，錢靜嘴角的笑容也一點點的消失，最後整個都耷拉了下來。
“我還是想吃咖哩雞肉飯。”錢靜倔強的對自己說道，聲音有些小，除了她自己和程柒之外，其他人並沒有聽到。
空乘小姐姐茫然的看向錢靜，“不好意思，錢小姐，能麻煩您再說一遍麽？”
看到整個人都不好的錢靜，程柒幫忙說道，“不好意思，我們因為工作原因最近天天吃海鮮，所以我的同伴想問一下，能不能給她一份雞肉飯。”
做了這麽久空乘，頭一次聽說商務艙的乘客想吃經濟艙乘客的飯，空乘小姐姐整個人都不好了。
但良好的職業素養還是讓小姐姐點頭，“好的，我一會過去看一下經濟艙那邊還有沒有多餘的餐，那程小姐你呢？也是要雞肉飯麽？”
“不用了，給我一份鰻魚飯就好，”
“好的，祝您用餐愉快！”空乘小姐姐雙手將一份鰻魚飯遞給程柒，表情如蒙大赦。
好在最後，錢靜終於吃到了經濟艙的雞肉飯。
當然錢靜不知道的是，她同時也在整個航班的空乘人員中出名了，畢竟花著商務艙的票，卻想吃經濟艙速食簡餐的乘客真心是頭一次見。
至於為什麽這麽說，這從錢靜開始一臉感動的吃著雞肉飯時，平均每一分鍾都有不同的空乘人員不著痕跡的‘路過’上就可以看出來。
之前搭話的那名大男孩看著錢靜一臉感動的吃著雞肉飯的樣子，不禁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吃的假的經濟餐。
好奇之前叫來了一位空乘人員，期期艾艾的問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嚐一下經濟艙的雞肉飯。
……
空乘人員：這趟航班的乘客莫不是味蕾或者腦子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