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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隻爪爪

  第九十五隻爪爪


  一周後, 獵魔公會,交易區19號蜘蛛符文店

  埋頭擺弄東西的鍾海林正打算招呼走進來的朋友,見到他的模樣卻愣了愣。


  ——薛謹極為反常地穿著淺色的牛仔褲和白色的棒球衫, 左手端著一杯塗著誇張閃粉的外殼有動漫小人標誌的奶茶, 右手拎著一盒外殼繪製有彩虹色獨角獸的冰激淩蛋糕,手腕上係著兩隻米老鼠頭造型的粉紅色氣球,頭上還戴著一隻兔耳朵毛絨頭箍。


  這位以此打扮走過整個公會進入交易區的勇者表情大概介於胃疼與蛋疼之間, 非要具體形容, 就是“我很想死一死但是必須保持微笑”的感覺吧。


  見到鍾海林逐漸變化的眼神, 他保持著“很想死一死但是必須保持微笑”的表情,往前加快走了幾步。


  而那雙同樣亂七八糟青春無敵的鞋,“呲溜”一下, 讓他滑出了幾十厘米的距離。


  可怕壓抑的辛酸感逼近了, 撲麵而來。


  目睹這一切的鍾海林:“……”


  “你的鞋是……”


  “我老婆給我買的。”


  “你的頭箍是……”


  “我老婆給我買的。”


  “你的氣球是……”


  “我老婆。”


  “你的蛋糕是……”


  “我老婆。”


  “奶茶也……”


  “我老婆。”


  鍾海林說不出話了。


  鍾海林選擇默默閉嘴。


  “如果你想問和查克、艾倫相同的問題, 我可以提前告訴你, 她沒有恨我, 她也沒拉著我去遊樂園,她更沒有把我錯認成18歲的高中女生,她隻是在包養我讓我叫她主人,每叫一次主人她就更嗨。”


  ——乃至於嗨到了這個程度。


  嗨到既想把他當成芭比娃娃又想把他當成潮牌海報上17歲的高中生模特。


  最終她決定來個完美的綜合(:

  薛先生還能說什麽呢, 作為一個男寵,他的任務就是聽話,點頭,叫主人, 保持微笑。


  鍾海林輕咳一聲。


  勇者在他身邊坐下了, 有眼睛的人都能從勇者的氣場裏感受到最好趕快進入正題, 把這可怕的一幕一筆帶過。


  鍾海林一周前才體驗過四角亭兩日遊, 而薩爾伽同誌目前好像還在上麵掛著,他並不打算挑動勇者腦子裏屬於惡龍的神經。


  他匆匆聊起正事,把自己擺弄的東西遞過去:“這是您和公會訂的東西。我剛才做了最後的檢查,現在隻需要調試到坐標就能開始工作。”


  薛謹點點頭,直接把那東西塞進口袋。


  “交易還沒有作廢……?”


  “交易並沒有作廢。”


  鍾海林笑笑,推給他一張機票:“我謹代表公會支持您的行為。希望一切能在新年前結束,會長說很期待今年年貨。”


  薛謹查看了一下機票上的信息。


  “三個星期之後出發。”他皺了皺眉,“這不太好拖延。我本意希望盡快,趕在冬至之前。”


  “這是經過最好部署的……”


  “算了。我明白你們的難處。誰都想盡快。”


  他把機票放進內口袋,把之前取的東西和機票放在一起。


  細微的蜘蛛爬動聲有些毛骨悚然,但很快就銷聲匿跡——連同內袋裏的全部物品。


  薛謹轉身離開,似乎他今天來這一趟隻是為了取幾件東西。


  “三星期之後見。記得把薩爾伽取下來。”


  “三星期之後見……暫時不了,幾天前同掛四角亭時他嘲諷我搞社會主義兄弟情。”


  “嗯,那記得在碰麵之前讓他活著就好。”


  當天下午

  奶茶,電影票,爆米花,電玩城的遊戲幣。


  氣球,冰激淩蛋糕,發箍,好看時尚的衣服。


  身份證,戶口本,銀行賬戶,甚至地鐵乘車卡。


  全都是我給阿謹花錢買的。


  全都是我一手辦理。


  阿謹現在是我養的。


  我包養的。


  沈淩整整一周都沉浸在這些事實裏,簡直是連貓帶腦子飄在上空,神思不屬恍恍惚惚。


  而另一位當事人沒有絲毫勸阻的意思——薛先生是個盡職盡責的普通人,普通人就是獵魔會勤勤懇懇胃疼到變成社畜,做男寵也會勤勤懇懇胃疼到變成社畜(?)

  讓他戴兔耳朵發箍出門他應了,讓他換上淺色係的青春衣服他同意,讓他牽著氣球拎著蛋糕跟在她身後似乎也完全沒問題。


  沈淩大金主在男寵此等聽話程度下,完全失去了警惕。


  以至於她在樂嗬嗬地掏錢掏證件替薛謹辦地鐵乘車卡時(此時男寵已經輕聲細語地征求了主人讓他換成平時的衣著去公共場合),直接很有金主代入感地,把心裏的話說了出來:

  “阿謹阿謹,你還坐什麽地鐵嘛,我給你買幾台蘭博基尼玩好不好?”


  薛先生:“……”


  “哦,抱歉抱歉,忘了你喜歡低調點。阿斯頓馬丁怎麽樣?”


  薛先生:“……”


  他在地鐵站服務台工作人員與周圍所有路人欽羨中含著欽羨,欽羨中嫉妒的目光中艱澀開口:


  “不,淩淩,我喜歡坐地鐵,我隻喜歡坐地鐵,一張地鐵卡就可以了。”


  周圍群眾的目光從看小白臉變成了看傻逼小白臉。


  “哎……你喜歡地鐵那樣長長的大車子嗎?那宴會用加長林肯或保時捷卡宴——”


  薛先生趕在有人衝上來給沈淩遞名片跪求包養之前製止了她。


  “淩淩,待會兒還要趕在公安局下班之前去辦護照。暫時把買車的事放在一邊好嗎?”


  沈淩不情不願地咕噥了幾句,大概又是一串豪車的牌子吧,薛謹為了防止自己胃穿孔沒去細聽。


  她扭頭把證件與相關文件遞給服務台的工作人員,等待地鐵卡辦理時不耐煩地在櫃台台沿上用指甲摳了摳,然後皺了皺鼻子。


  薛謹知道沈淩一向沒什麽耐心,也知道她這種表現是想玩點或吃點什麽東西打發時間。


  以往他會把他的手主動遞過去,沈淩玩他的手可以玩上三個小時,甚至玩到睡著,而他就得無奈地把她搭在自己手背上的腦袋挪到枕頭上,擦幹淨自己淪為玩具慘遭舔舔戳戳的手,望著指關節處的那幾枚牙印很想在她脖子上也來幾口。


  不過當時也隻是想想而已。


  不過現在也根本沒法遞手。


  薛謹用力握了握自己端著奶茶的手——奶茶是沈淩幾分鍾前在商場花錢買的,超大杯多糖多奶又加棉花糖又加布丁的可可布雷,簡直是杯糖分與熱量的全家福——服務員捏著加熱閥門的手都估計在抖,因為沈淩一直用手撐著櫃台蹦跳著強調“要燙點要燙點,你看我包養的仆人走路都呼不出白氣一定是冷了,對沒錯這就是我包養的”——


  可一點感覺都沒有。


  貼著杯壁的手掌沒有熱度。


  擦過包裝的指尖沒有摩擦。


  他隻能用視覺和過去獵魔時的本能來確定自己“握著”什麽東西,而觸覺涉及到了纖細敏感的神經。


  這是雙屍體的手,又不僅僅是屍體的手。


  屍體的手裏起碼還有礦物質,還有能腐爛的微生物;而他隻是怨鬼般給自己匆匆套了一層皮與骨。


  想要血,想要心跳,想要生命。


  “阿謹!這邊要簽名!”


  “好。”


  他側頭過去,她扭頭過來,期間輕輕擦過了那份小而圓的頸窩。


  沈淩迷惑地打了個哆嗦,又轉頭四周看了看。


  薛謹笑笑,伸手給她的圍巾多繞了一圈,緊緊打上結。


  “剛才有穿堂風。”


  “奇怪,明明是地鐵通道……外麵的暴雨要變成冰雹了嗎?風好冷啊。”


  “衣服裹緊點,淩淩,一定要注意保暖。”


  “知道啦……你真的不想要車嗎,阿謹?保姆車也行啊,或者訂製一個麵積超級大的,你可以在裏麵放一排暖爐。”


  “我並不打算被你串烤,淩淩。”


  “哼……啊!說到烤!晚上去吃烤肉好不好!或者火鍋?既有火鍋又有烤肉的自助!這個天氣就是要吃烤肉和火鍋嘛,阿謹我認識一家特別好吃的——”


  “隨你喜歡,主人。”


  “……嘿嘿嘿。”


  總算停止皺鼻子,總算停止摳手,似乎是有點害羞地把頭扭回去,臉埋進裹緊的圍巾裏,還拱了拱。


  想要血,想要心跳,想要生命。


  ——想要沈淩。


  但不行。


  這不是他答應給她的“好好的”重逢,重逢必須有溫度才好,讓淩淩聞見那天的血味已經是他的錯誤。


  沒有心跳的擁抱,沒有熱度的吻,這是恐怖片裏才會出現的東西,不可能創造出什麽溫馨。


  為此,他必須……


  “先生,已經辦理完畢。”


  薛謹接過地鐵工作人員遞來的卡片,低聲道了一句謝。


  沈淩似乎躍躍欲試地打算第三次向他建議“買幾台豪車換著玩”。


  “淩淩,走吧,去辦護照。”


  “……這麽急幹嘛?明天辦也可以啊,阿謹,比起這種枯燥的證件,最近的車行就在——”


  “因為我的證件全是嶄新(虛假)的,按最糟糕的可能估算,護照辦理成功後可能還要經曆各種審查,原定15個工作日會延長再延長……最樂觀也要登上15天,而悲觀估計一月多也是可能的。”


  薛先生終於拋下了一句能讓“給阿謹買豪車堆起來玩”的想法從沈淩腦子裏完全清空的話,說不準是出自於他的急切還是他的狠心——


  “而我在三星期後就得乘航班去A國,淩淩,處理一些私事。”


  抱歉……吵醒你了?

  唔。怎麽還不睡呀,阿謹?

  緊急接到通知……明天要去E國出差。我在收拾行李,你先睡吧。


  沈淩從圍巾裏抬起頭。


  不知道是因為剛才的穿堂風還是因為剛才聽到的話,她的鼻子紅紅的。


  “去多久?”


  “我不清楚,可能很快也可能很久。”


  “為什麽?”


  “一些私事,淩淩。”


  “什麽私事?什麽私事讓你匆匆回來糊弄我幾下,又匆匆把我丟開?”


  她這幾句逼問是接踵而至的,逼問時隱隱暴露了些平靜中帶著威脅的氣場——那氣場在他眼裏其實很拙劣,薛謹能瞧出平靜掩蓋下的狂怒和委屈。


  她好像已經忘掉了用孩子氣的直白方式表達挽留,但薛謹也說不出什麽不好,上次沈淩用最孩子氣的方式咬著他的褲管不讓他走時,依舊沒有起到作用。


  現在這不是挽留了,這是大人的發怒。


  大人的發怒是有後果的,含著累積的瑣碎的怨恨,也許他們會爆發第一次爭吵,也許他們會產生第一道裂痕。


  但這就是他等待的。


  這樣正好。


  從鍾海林那裏拿到的機票另有其用,而必須在沈淩這裏假意辦護照的原因是……


  “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等我們到A國之後再聽我解釋嗎?主人,我需要你幫我付酒店的房費……”


  沈淩深吸一口氣。


  把幾乎噴薄到嘴邊的委屈、怒火——乃至恨意——突兀咽回去,這讓她打了個噴嚏。


  “好的!沒問題!我們這就去辦護照!加急辦!立刻辦!”


  問題似乎迎刃而解。


  三星期後,前往A國的飛機

  “我要和你終止包養關係,我外遇了。”


  ——問題並沒有迎刃而解。


  它似乎成了一個越滾越大的雪球。


  不僅滾起這個雪球,還欣然把它調整方向滾得又大又圓的始作俑者,翻了一頁雜誌,氣定心閑,慈祥柔和。


  現在能穿著正常的深色襯衫正常的褲子正常的鞋子坐在這兒閱讀,就足夠讓他慈祥柔和了。


  感謝計劃順利進行。


  感謝金主正在生氣。


  他表示:“哦。”


  旁邊座位的沈淩:“……我外遇了!我告訴你!我外遇了!”


  “嗯。”


  “我真的外遇了!真的真的外遇了!就在……就在上個星期六!對!就在上個星期六!我外遇對象炸的小黃魚比你好吃一百倍!”


  究竟為什麽你要把炸小黃魚的好吃程度當作找外遇對象的標準啊,淩淩。


  薛先生點頭:“上星期六你在家裏抱著枕頭用力在床墊上跳動時也是這麽說的,但那時候你的外遇對象炸小黃魚隻比我好吃十倍,淩淩。”


  沈淩:“……”


  她“邦邦邦”敲著座位把手,臉越漲越紅:“我是換了一個外遇對象!換了一個!我特別特別水性楊花!”


  “水性楊花是貶義詞,淩淩,別這麽說你自己。”薛先生翻過一頁雜誌:“你應該說你豔光四射,勾魂奪魄,是想搞外遇就能在三星期內找到18個都會炸小黃魚的外遇對象的小妖精。”


  沈淩嗆住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為他的形容感到羞恥,還是應該為這貨盯著雜誌也不看她的行為憤怒。


  ……最終沈淩決定繼續憤怒,因為薛謹即便說過這些形容也依舊盯著那見鬼的雜誌看。


  但她的聲音因為心虛變大了一點,原本咬牙切齒含著怒氣的感歎號逐漸逼近了小孩子發脾氣的嚷嚷。


  “我……我才沒有重複杜撰18次外遇對象!我沒有!”


  你有。


  如果加上一邊咬著筷子一邊含含糊糊試探的“我如果搞外遇你什麽反應呀阿謹”,就是46次。


  薛先生並沒有反駁,薛先生現在是妻子的男寵,男寵不能反駁主人的話語。


  所以他慈祥柔和地又翻了一頁雜誌。


  主人:“翻!再翻!你再翻試試!你再翻我就撕了它!”


  寵物:“好的。”


  他把手上這本遞給主人示意她撕,又抽出前麵儲物袋裏的第二本,繼續看。


  沈淩氣得“呼哧呼哧”喘息。


  她再開口時帶了點鼻音,認真的憤怒開始轉化為孩子氣的胡攪蠻纏。


  “你一點都不在乎我!”


  這近乎於撒嬌了,“你就知道看你的破雜誌,看你的破書,看你的破文件破筆記本——整整三個星期你就知道看這些破爛東西——我要去搞外遇!我要搞外遇!”


  薛先生歎了口氣。


  沈淩傾斜了一下肩膀,這個時候他應該伸手揉揉她的腦袋安撫了。


  可是沒有,對方的眼睛依舊盯著雜誌。


  “淩淩,我很在乎你,不要鬧。”


  ……你語氣再怎麽柔和對著雜誌說有個鬼的說服力啊!

  沈淩到極限了,她張嘴就打算咬過去弄死這個回來後變得格外氣貓的混蛋,卻聽前座動了動。


  一個陌生老太太探出腦袋,視線在他們無名指上的銀環停了停。


  “小年輕,小夫妻,不要總是鬧脾氣嘛。”


  她語重心長地說,“奶奶我活了八十多歲了,勸你們有什麽矛盾攤開講,好好溝通,吵來吵去對身體不好,對感情也不好。”


  活了大概一百多歲的沈淩:“……”


  活了不知道幾百歲的薛謹:“……”


  “奶奶說的是。”


  “對不起奶奶我們吵到你了。”


  “奶奶喝茶,奶奶睡覺。”


  這位有點喜歡管閑事的老人沒回頭,笑眯眯地看著他們,似乎是打算鼓勵他們和好。


  沈淩隻好小聲說:“你就是不在乎我。”


  薛謹繼續看雜誌:“我沒有不在乎你。”


  “你……你整整三個星期都在對我進行冷暴力!”


  “我和你說話,我給你做飯,我給你做家務,我陪你看夜間頻道還給你炸小黃魚吃,對一切你打算在我出門前強製戴在我頭上的毛茸茸飾品表示沒問題。淩淩,家庭冷暴力是指我忽視你的感受,忽視你的存在。”


  聽上去很有道理,解釋也很有耐心,除了依舊看雜誌以外沒什麽表現不好的地方。


  但沈淩沒被糊弄,類似以上對話早在過去三星期內發生了無數遍,她能被逼到揚言“搞外遇”就說明快到極限了。


  “你就是、你就是……忽視我的感受!”


  薛謹挑眉。


  他著重強調了一下:“感受?”


  沈淩咬咬嘴唇,臉突然紅了。


  “需求!需求!”


  “我沒有,淩淩。”


  “你就是!你就是……你從回來開始,已經整整四個星期了!”


  “四個星期!你、你、你一次都沒碰過我!”她咬牙切齒道,“甚至連碰手都沒有!手都沒有!”


  ——如果要認真算,那就是三年零四個星期啊!整整三年零四個星期!

  就算、就算每天她在隱秘夢境裏幻想過的什麽咳咳咳……也好歹該有一次吧?啊?!

  薛先生翻過第四頁雜誌。


  “我並沒有忽視你那方麵的需求,我想我運用了一些其他的方式來滿足你。”


  沈淩臉更紅了:“那不算!不算!你必須要碰到我才……那不算!你得抱我!”


  薛先生翻過第五頁雜誌。


  “我想並沒有這方麵的硬性要求。這幾個星期我一直睡在沙發,也明確告訴過你我很累不想做,強製配偶發生性|行為可以算婚內強|奸,淩淩,這是違法的。”


  沈淩:“……”


  她腦子裏那根弦,“嘣”一下斷裂了。


  “你是我的男寵!”她低吼,眉毛倒豎,鼻子緊皺,“我包養了你,而取悅我是你的義務!”


  “條約裏說了在你成功戒煙之前我有權拒絕所有肢體接觸。”


  “——沒有哪個男寵可以拒絕和金主上床!沒有!沒有!所有電視電影裏男寵都是用來嗶——的!你不能拒絕!拒絕了就不叫包養!”


  “我可以。”


  薛先生冷靜地翻過第六頁雜誌:“我和你簽訂的條約和我們基礎的婚姻關係都讓我可以拒絕。”


  “淩淩,這是賣藝不賣身,你不能逼良為娼。”


  沈淩……沈淩給他成功炸出了一聲“喵嗷”,並不管不顧地撲過去,伸爪打算撓花這混賬的臉。


  薛謹頑強地翻過第七頁雜誌,並運用畢生自製力告訴自己別轉眼去看沈淩——


  如果他笑出聲會真的被撓死在這裏,如果他忍不住吻她會暴露自己沒有溫度的嘴唇。


  最終他歪頭避開了撓撓攻擊,同時前座試圖勸和的老太太顫巍巍縮回腦袋。


  現在的小年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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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不講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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