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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遇險1

  天未破曉,淡青色的空中還嵌著幾顆稀落的殘星。


  王黎昨夜將自己失控的事歸咎於月圓那夜的影響,可這種理由用多了他自己都不信。


  思來想去,喚來暗衛,將枕邊香囊扔過去。


  “查。”


  既不是滿月,那異常的就隻剩花側身上,那一縷與這香囊相同的氣味了。


  幾個暗衛蹲在房頂查了一宿,連那香囊上繡線的出處都查出來了,愣是沒查出這香囊裏有什麽蹊蹺。


  暗衛們蹲在一起直犯嘀咕。


  “你們說王爺到底讓咱們查什麽呀?這不就是個普通的香囊麽?”


  “此言差矣,這東西可不普通。咱王爺這幾年什麽樣?睡得不好脾氣暴戾,動不動半夜睡不著就起來拉黑羽衛夜練,那段歲月哪兒是人過得日子。你們再看現在,自從枕邊放了這香囊,咱王爺不僅睡得好,跟咱們說話都柔和了。”


  “打住!柔和這倆字跟咱王爺可不沾邊!”


  暗衛你一言我一語說的正熱,隻有一人與這熱鬧格格不入,十分沮喪道。


  “我一會可怎麽向王爺交代?”


  話音剛落便聽王黎屋內有聲響,似乎是起來了。


  幾個暗衛一臉憐憫的看著那個暗衛,拍著他的肩膀低聲道。


  “王爺醒了,去吧,一路走好兄弟!”


  暗衛拿著破碎的香囊,極其悲壯的來到王黎身前,壯著膽子瞄了一眼他們王爺,果然煞氣極重,一看就是一夜未眠的樣子!


  王黎揉著眉心,寒氣周身環繞,沉聲問道。


  “查到什麽了?”


  暗衛道。


  “並未查出異常。”


  王黎聞言臉色一沉,沒有異常?什麽都沒查到?那昨日他詭異的行為怎麽解釋?


  莫非他真的對那麽個小矮子動了情?

  莫非!他威震天下的昭王真的是…斷袖?

  這個想法讓王黎毛骨悚然,也不知是衝誰,怨氣極大的怒罵道。


  “一派胡言!”


  王黎糟糕的情緒似乎達到了臨界點,不受控似的對著暗衛抬腳就是一踢,暗衛被踢到一側牆上,痛的悶哼一聲,隨即咳出一口血來。


  ——


  花側今日起的格外早,她這幾日趴在榻上,不是看話本子就是睡覺,當真憋悶無趣,這會兒實在躺不住。


  跪起來伸了個懶腰,揉了揉傷處,驚喜道。


  “這是個什麽值錢的方子?到底是黑羽衛的東西,塗了才一個晚上,這傷竟已好的差不多了。”


  花側穿上雲靴踩了踩久違的地麵,腳上還有點發虛,心裏卻很開心。


  “嘿呀,還是腳踏實地的感覺爽呀!”


  她推開房門,看了看外麵將亮未亮的天,決定到花園瞧瞧,聽梅香說那裏的海棠花這幾日開的正盛。


  花側一路心情甚佳,等她晃晃悠悠的來到花園時,不禁眼前一亮。


  大片大片的海棠花紅豔似火美不勝收,朵朵爭奇鬥豔,大有你方唱罷我登場的架勢。


  花側站在花叢中使勁吸了口花香,整個人瞬間清爽多了。


  忽然她眉頭一皺,轉臉罵道。


  “哼,說好了你們一開他就來,人呐?小爺挨了板子這麽大個事兒,他連個影兒都看不見!”


  花側嘟嘟囔囔的罵著,一扭頭嚇的整個人一抖。


  這剛來時天色尚早看不清,這會兒有些亮度了才發現身後的亭台上竟站著王黎。


  花側心道真是怕誰來誰,趕緊顛兒顛兒的走過去,衝著亭台上的王黎笑的一臉諂媚,請安道。


  “呦,王爺起得好早!來賞花?”


  王黎這會瞧她也是別扭,可現在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隻背著手僵在那裏。順便將花側那獨有的賤樣盡收眼底,心情變得更差了。


  果然,他就算可以接受自己斷袖,可也實在受不了自己斷袖於這麽一個一身賤氣的小矮子。


  王黎冷著臉問道。


  “你方才在罵何人”


  話一出口王黎便後悔了,心道說你斷袖你還來勁兒了?你打聽她的事幹嘛?


  花側仰著臉衝著王黎回道。


  “哦,是燕然,這花就是他送的,說好一起賞花他卻食言了,臣這才罵他出出氣。”


  嫣然?又是她!


  王黎一皺眉,眉心裏都透露著輕蔑,不屑的說道。


  “那種地方的人慣會花言巧語的迷惑旁人,怎會守約?”


  ‘那種地方?’花側心裏嘀咕,燕然所在的穹鄰縣可不是小縣,這王黎一副別有成見的樣子,許是之前有什麽過節。想著這些,她也就沒敢繼續搭茬。


  亭台地勢高視野廣,王黎站在上麵遠遠瞧見小路盡頭似乎有一人,步伐極慢的朝這邊走來。


  王黎眼中流光一閃而過,忽然朝台下花側伸出手,說道。


  “上麵景致好些。”


  這意思不能再清楚了,這是要拉花側上去。


  花側心底是拒絕的,王黎雙瞳的秘密若真如她猜測那樣,天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做出什麽可怕的事來。


  可人家是昭王,你又不好駁了人家的麵子,便賤笑道。


  “嘿呀,如此有勞王爺了。”


  花側伸手去抓王黎的手,卻沒想被王黎一把拍掉。接著自己脖領子一緊,噌的一下就被提了上去。


  花側像個小雞仔似的被拎到高台上,尷尬萬分,內心一萬匹馬呼嘯而過。


  取向這事模糊不清之前,王黎瞧著花側這個心煩。


  他將臉別到一旁,語出驚人道。


  “小王爺可否將你的隨身香囊贈與本王?”


  “啊?”


  花側一臉懵,直懷疑自己聽錯了。


  向男子索要香囊是什麽曖昧不清的事?尤其對方還是個男子!

  似乎感受到了花側眼中的異樣,王黎臉一沉,不容反駁的冷聲道。


  “拿來!”


  這哪兒是要東西,這分明就是在搶啊。花側見狀二話沒說,連忙解下香囊雙手奉上,說道。


  “能佩在王爺身上是這香囊的福分,隻是臣這香囊上別有試毒銀針,王爺佩戴時千萬小心。”


  隨身香囊上別著這東西,這主人平日得有多惜命。


  花側忽然眼前一亮,好像又找到了個送禮的理由,繼續說道。


  “誒?若是王爺喜歡,臣叫嬤嬤多做幾個贈與…唉王爺?王爺去哪兒呀這是?”


  花側本想借機多諂媚幾句,誰想這王黎拿了香囊轉身就走,絲毫沒有多聽她一句廢話的意思。


  花側鼓著腮幫子,盯著王黎走遠的背影直琢磨。


  昭王豐神俊朗戰功赫赫,如今二十有五,卻仍沒有一妻半妾。瞧他天天一副死了老婆的相,估計也沒有女子敢與之親近,如今淪落到跟個男子要隨身香囊…


  等等!


  莫非…


  他有那斷袖之癖!

  忽然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


  “小王爺,奴才奉命來給您送點心。”


  花側聞聲看去,發現是位提著食盒麵生的下人,這人低著頭看不清臉。


  隻是看起來,似乎是個跛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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