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他不過是個孩子
也不知道花側是不是故意的,什麽不好,非那東西是擦腳布。
王黎這個人又是個有輕微潔癖的,一聽這話,那表情就像是捧了一坨屎一樣。
花側曾見過一隻受了極度驚嚇的貓頭鷹,滿身的蓬蓬羽毛瞬間收縮成一條,像隻拔了毛待煮的雞,隻剩個大眼睛還掛在臉上。
王黎這會兒,在花側眼中跟那隻貓頭鷹沒什麽區別。
別,花側是越看越像,越看越想笑。
正美著,屋內忽然想起一個男子的聲音。
“王爺。”
花側順著聲音看去,發現這聲音竟是從牆上掛著的山水畫裏發出來的。
不禁倒吸一口氣,心道這可真是奇哉怪哉!
在血池窟的時候,花側曾見識過王黎徒手破林辟路出來,也見識過竹音坊的音娘行舟破山而出。
可據王黎,那都是些奇門遁甲之術,看著厲害的障眼法罷了。
不過這畫會話,可就太詭異了吧!
花側一時來了興致,沒待王黎言語,忙起身竄到那畫前,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的端詳起來。
王黎暗暗將那‘擦腳布’扔到地上,掏出方帕擦了擦手,皺眉道。
“你…”
本想問‘你做什麽呢?’,可這你字剛出口,花側以為王黎是要跟她解釋,嚇得回手指著王黎急道。
“你別話!我自己猜!”
完又轉過頭研究起那兩幅畫來。
王黎先是被她凶的一愣,轉而瞬間明白花側是什麽意思。
接著忍不住嘴角上揚,默默坐在一旁安靜的瞧著眼前的矮子,看戲一般,閉口不言。
花側也納悶,瞧了半,這分明就是一副普通的山水畫,除了大一些,寬一些,這畫上連個人影都沒有,那到底是誰在話。
花側清了清嗓,手指輕輕觸了觸這畫,問道。
“你是誰?”
沒人應答。
花側覺得可能是自己誠意不夠,不然這畫在自己房中掛了幾日了,怎麽從不見它開口跟自己過半句?
可怎麽才算有誠意呢?跪下麽?
想到這,花側忽然單膝跪在地上,雙手抱拳道。
“敢問方才話的可是畫仙?”
片刻,隻聽這畫回道。
“…屬下…是王爺暗衛…”
花側聞言不禁回過頭去看王黎,一臉的崇敬。
心道誒呀!
這活閻王已經到了通地鬼神的勢力了?畫仙都能為他所用成他暗衛!
王黎瞧著花側那一臉的傻相,忍不住將頭微微側向一旁,不再與這個讓人發笑的矮子對視,默默開口道。
“出來吧。”
話音剛落,花側隻覺畫布在響動,趕緊回過頭,秉著氣想親眼瞧瞧這畫仙究竟長得什麽樣子。
突然一隻手,將這畫從牆上向外掀起一角,接著畫布漸漸向外凸起。
那畫的後麵,竟然真的走出一個男子來!
花側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到連呼吸都忘了,眼睛瞪成了年獸公子那般的銅鈴大。
那人一出來也嚇了一跳,花側好歹也是一個王爺,這給自己跪在地上算怎麽回事?
雖不情願,不過那人還是撲通一聲跪在了花側對麵,神色頗為無奈。
花側定睛一瞧,這人,這臉,這…怎麽這麽熟悉?
微微片刻沉默過後…
隻聽花側指著這‘畫仙’大叫一聲。
“啊!你不是那日從房上掉下來的那個心裏素質很差的那個暗衛嘛!”
她這一句話整套下來連口氣都沒換。
不過又是‘從房上掉下來’又是‘心理素質差’的,這暗衛不易察覺的咬了咬後槽牙,麵無表情,閉口不語。
花側眨了眨眼睛,心道沒錯,昨晚送王黎進屋的也是他!
她又瞧了瞧牆上的畫,頓了半晌,忽然明白過來什麽。
隻瞧她晃悠著爬起身,邁步走到那畫前,抬手掀開一角,接著臉上頓時露出難以形容的神情。
然後頭也沒回的,極其迅速的鑽了進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暗衛起身默默看了那畫一眼,心道就她這腦子,真不知我們王爺平日裏是怎麽忍的聊?
怎麽忍?笑著‘忍’慣著‘忍’唄,還能怎麽忍?
自己領回來的矮子,除了‘忍’著還能有什麽辦法?
某王爺在暗衛回過頭的瞬間,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不見,隻瞧他正色道。
“何事?”
暗衛道。
“安定侯已經動身往宮裏去了。”
一聽到‘安定侯’這三個字,王黎眼中瞬間閃過一絲厭惡。
暗衛繼續道。
“且是著薄衣,赤腳出的門。”
王黎不由哼笑一聲,沉聲道。
“哼,老狐狸!”
赤腳薄衣,這麽冷的去告禦狀,他倒當真疼他那孫子。
王黎這邊談著正事,花側打那邊聽得是一清二楚。
誰能想得到呢,原來她牆上那副畫,是通往王黎房間的暗門!
花側心道我怎麽房門反鎖著,這王黎還能進的來,這人也太陰暗了吧,這都是什麽居心!
其實花側也是多心,她現在住的房間原本是王黎的書房,當時為了方便,便在這牆上修了一扇門。
後來花側住了進來,暗衛們收拾的時候便拿這畫給遮住了。
沒人拿這當回事,自然也及沒提。
要不是昨夜花側將門反鎖了,王黎進不去,這門怕是不知道要被忽略到何年何月了。
不過某些暗衛一想起昨晚他們王爺被拒之門外,又不忍叫醒裏麵那個鼾聲四起的矮子,他們忽然有一種王爺半夜被王妃攆出門的錯覺。
花側這邊一想到方才自己跪在畫前的那副蠢樣子,她就恨不得一把火跟這畫來個同歸於盡!
雖她向來也不是個多要臉兒的人,可這樣的尷尬真是讓她連回去都不知道用什麽姿勢了。
正煩著,忽聽隔壁暗衛道。
“王爺放心,竇山做事向來幹淨利落,絕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二人還在繼續著什麽,花側豎著耳朵聽,越聽心越驚,最後忍不住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衝著王黎急道。
“王爺方才所言是真的?”
王黎道。
“是。”
王黎那副冷漠淡然的樣子,讓花側有些慌亂,甚至有一絲懼意。
花側道。
“可,他不過一個孩子,王爺怎麽能那麽對他!”
‘不過一個孩子’,自古以來有多少人毀在了這句話上?像是憑著這句話,就可以為所欲為甚至胡作非為!
王黎微微皺眉,淡淡道。
“因為他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