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保命的東西
聞言,和尚嘴上動作一頓,抬眼道。
“抓著了?”
花疏牙道。
“沒有,不過我的人找到了他的弟弟。”
“弟弟?”
和尚先是一愣,接著臉色逐漸陰霾,手上的牛肉被他攥的直滴血,眼中戾氣盡顯。
隻聽他咬著牙狠狠道。
“怎麽可能!那個兔子崽子,竟然也活著!他竟然也活著!”
花疏牙點頭,卻微微歎口氣,道。
“活著,可是活得不大好。”
和尚道。
“怎麽?”
花疏牙一想起那個孩的樣子,不由再次歎口氣,微微皺眉道。
“沒有神識,不成樣子。倒像是……”
花疏牙沒有繼續往下,可和尚似乎心知肚明,接著道。
“狼奴,對麽?”
花疏牙點頭,道。
“阿側所言極是,他的樣子像極了瀕死時的狼奴!”
狼奴,生而凶狠強悍,可也是有壽命的。
但凡化為狼奴者,長至幾年,短則數月,身體被耗盡後,神識渙散,行為呆滯,沒幾日便會死亡。
這些和尚深知,可…
“可他多年前就以如此,為何今還沒死!”
花疏牙不語,隻默默看著他。
片刻,和尚抬眼道。
“他在哪兒!帶他來見我!快!”
花疏牙從他那雙的布滿血絲的眸子裏,瞧出了迫牽
眼中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滿意,開口道。
“你別急,人還在途鄭待我這次回來,親自送他來見你。”
花疏牙走後,和尚在這殘院裏呆坐良久。
他知道,那兔崽子,這會兒人肯定已經在這城都之中了。
花疏牙來此也並非好心相告,而是因為他要暫且離開一段時間,這個時候提那崽子,隻不過是想牽扯住自己,讓自己在他不在的這段時間裏,乖乖聽話罷了!
和尚忽然嗬笑一聲,揚起嘴角自言自語道。
“嗬,你這人,有意思。”
罷低頭瞥了眼掉在地上的牛肉,鮮血淋漓,新鮮的很。
他看著看著,忽然手扶胸口一陣惡心,接著胃裏一陣翻滾,哇的一聲,將之前咽下去的牛肉全部吐了出去。
片刻,他起身拿袖子擦了擦嘴角,抬眼看著那半扇木門,眼前浮現出花疏牙那一臉淡然的表情,忽然氣的罵道。
“我這麽惡心你,你都能看的下去,花疏牙,你究竟是個什麽人!”
這話,遠在下懷國的某位矮子王爺,已經念叨了一下午了。
自打她之前看過那封來信後,滿腦子都是這句話。
花疏牙呀花疏牙,這是個什麽地方?
你又是個什麽人?
你怎麽敢?
嘶…莫非榮帝殺我不成,派你來走親情路線,讓我主動赴死?
想到這,花側忽然用力搖搖頭。
怎麽可能!
什麽亂七八糟的!
這會兒色已經漸沉,穆青色的空中,那輪霜色的殘月漸漸顯形。
安七與傾安公主的結訂喜宴,就定今晚的某個吉時。
除了安老爺與昭王這樣的親眷會出現,像將軍範進與齊禦史這樣的要臣也會出席。
當然了,臣中之重的定安候前幾告禦狀受了風寒,這會兒反而正順了他的意,在家稱病動不了呢。
花側在自己房中,梳洗過後,隨便攏了下歪鬆的發髻,拿出王黎讓人拿來的衣服,開始更換。
花側瞧著這衣服的顏色不由癟癟嘴,心道這下懷國是個什麽習俗,結訂喜宴放到晚上舉行不,到場的人還都得穿這樣大紅的衣袍。
大紅色啊!
這顏色在她們隨滿國,那就是搶了新饒喜,與新人不吉利的!
可在這下懷國倒好,如此穿著卻成了給新人增喜了。
真真是南轅北轍。
沒一會兒,這大紅的長袍便被花側套在了身上。
這長袍…怎麽?
王黎雖沒派人來量衣親測,可這身長與袖長,竟然半寸也不差,鍥合度準確的讓花側都覺的吃驚。
可隻有一點,那就是王黎成功估算了花側的身高袖長,可卻忽略了肩寬。
若是尋常男子,這衣服絕對合身。可花側到底是女子,肩又窄身子又單薄,這衣袍一上身,瞬間像套了一條麻袋似的,鬆鬆垮垮的甚是難看。
“呼……”
花側長舒一口氣,默默咬牙道。
“行!跟爺玩這套!報複我是吧,不就想讓我當眾出醜麽?來啊,誰怕你呀,就像爺是個要臉兒的人似的!”
所謂人不要臉,下無擔
花側靠著這句至理名言,從到大化解了多少尷尬與麻煩?
花側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土,一臉的地痞相,咧嘴道。
“想要在麵子上擊敗爺,下輩子都不可能!”
王黎的好心,就這麽被花側視作敵意。
不過花側知道,今晚這宴席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暗藏洶湧。
這兩暗衛出入頻繁,她總覺得王黎要有什麽行動似的。
不過就算他沒行動,那對自己虎視眈眈的王勝能沒有行動?
這宮門易進,可不易出,花側覺得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到那個活閻王身上,自己還是要有所防備才好。
她忽然想到了一樣東西,那是在譽縣臨走那日,嬤嬤特意遞到她手裏,關鍵時刻可以保命的一個東西。
想到這,花側連忙翻箱倒櫃的去找,終於在箱子的最底層找到了那個不大不的盒子。
花側將這盒子放在手心端詳,左看右看也沒什麽特別,就是個連雕花都沒有的光麵木盒子。
盒子頂端有一個凸起的木塊,使用時隻需用力按下即刻。
可…這是個啥呢到底?
之前梅香了,這東西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能打開,因為用一次就失效了,所以花側也不知裏麵是什麽。
縱使有所狐疑,可花側還是將其仔細塞進懷裏,這才邁步朝門外走去。
王黎早已在府門口的馬車裏等候多時,就著邊窗縫隙偷偷向外窺探。
時間確實久了些,莫王黎這脖子發酸,就是那根撩開邊窗布幔的手指,也已經開始漸漸僵硬。
又不知過了多久,王黎那雙黝黑沉靜的眸子中,終於映入了一抹紅色。
兩日未見,這會兒瞧見花側,王黎心底卻也有些的悸動。
他抬手將邊窗的縫隙開的大了些,像管中窺豹一般,靜等那抹紅色翩翩緩步而來。
可現實總是跟想象不符,王黎想象的那個美好畫麵,終是未出現。
隻瞧那抹紅色剛一出遠門,便以迅雷之勢衝了出來,接著咻的一下跳上了馬車。
還沒待王黎反應,隻聽花側扯著嗓子大喊一聲。
“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