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兩大嗜好
屋內靜謐,花側坐在王黎身側,捧著茶杯卻不飲,抬眼不斷看向門口,神色微微有些緊張。
就錢莊一事,她本是抱著戲耍看戲的態度。
可安七的這種過激反應,完全在花側意料之外。
遙遙聽見那來勢洶洶的罵聲,心一虛,便跑去尋王黎庇護。
不過一個安七,這矮子竟怕成這副樣子,王黎心中覺得是又好笑,又無奈。
心道平日裏你凶本王的氣勢都哪兒去了?
安七也是真急了,一路走得飛快,打外麵怒氣衝衝的破門而入,剛要開口,隻聽王黎淡淡道。
“王爺畏寒。”
“……”
一句話,安七將湧到嗓子眼的抱怨,給生生咽了下去。
皺著臉,極其不情願的又折返回門口,將大敞四開的房門關閉。
寒風被擋在了門外,屋內又恢複了適夷溫度。
安七走到王黎身前,擰著眉頭瞪了一眼一旁的矮子,沒好氣兒道。
“王爺這決定,是否過於草率了!”
因知他此來何意,王黎倒不急不惱,反問道。
“你倒,何謂草率?”
王黎這語氣是淡淡的,可眸中卻透露著一絲不容置疑威嚴。
安七被他家王爺這樣默默盯著看,一時緊張,方才的氣焰直接消散了大半。
安七別過眼不去看王黎,揉了揉鼻尖,嘟囔道。
“我不與王爺爭辯。”
王黎道。
“你方才進門便本王草率,現在又不與本王爭辯。你是為何意?”
安七恨恨的看了眼一旁不做聲的矮子,忽然咬牙道。
“方才覺得還有挽回的餘地,現在,估計要等某人將王爺的銀子都騙光了,王爺才會知道自己的決定有多草率!”
一語話畢,這話裏的‘某人’忽然忍不住開口道。
“你等等!騙?安七公子,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是,我前幾是花零銀子,可地良心,那些銀子可都花在了王爺府,爺一兩都沒揣進自己兜裏!”
她不狡辯還好,這一狡辯,安七那消散了大半的怒氣又轟的一下燒了起來。
隻聽安七咬牙道。
“都花在了王爺府?王爺是真敢!這種話你騙騙王爺就算了,休想打量著蒙我!怎麽?那歡樓的青衣姑娘也是王府的人?你斥重金為其添置衣服首飾,也要算進王府開銷裏?”
安七一番話的甚是激憤,且有憑有據,讓花側無力反駁。
可花側豈是那種在嘴上吃虧的人?
瞥了眼臉色陰沉的王黎,忙將劍鋒一轉,衝安七陰陽怪氣道。
“呦,安七公子吃醋了麽這是?怎麽著?興你花重金與人家溫存片刻,就不許爺花錢博她一笑了?”
安七臉一紅,急道。
“矮子你住口!我們之間的關係乃伯牙與子期,是音律上的知己!豈像你的那麽下流?”
花側成功的將安七的矛頭改了方向,心裏簡直不要再得意。
安七瞧這矮子那副嘴臉,恨不能一鞋底子糊上去。
他忽然想到什麽,哼聲道。
“哼,王爺還不知道吧?你那日送青衣的東西,半路上被人一把火燒了個精光,聽連渣兒都不剩呢!”
“什麽!”
燒…
燒了?
從暗衛手裏搶東西燒?
這套路,這作風…
這…這怎麽感覺這麽熟悉?
安七初聽這消息時,滿腦子都是那矮子癩蛤蟆想吃鵝肉的回聲,根本沒來得及多想。
現在一出來,他也忽然意識到哪裏不對勁兒。
屋內一時沉默,唯有王黎端茶淺飲,舉手投足間透露著得意。
花側默默盯著王黎,片刻過後,忽然對其伸出了讚賞的拇指,十分真誠的咬牙誇讚道。
“幹的漂亮!”
王黎嘴角微揚,微微側頭,衝花側道。
“承讓。”
打情罵俏!
跟在宮裏結訂喜宴上一樣,這倆人竟又開始旁若無饒打情罵俏!
安七心如死灰,對他家王爺絕望似的閉了閉眼睛。
吸口氣,一臉正色道。
“王爺覺得,是風月重要,還是養兵重要?”
這話,大有忠臣勸諫昏君的意思。
王黎最近的性子也真是不似以前暴戾,安七這麽發問,他也隻是淡淡回道。
“那你覺得,是養兵重要,還是買武器、捧女人重要?”
“……”
在安七的人生中,除了幫昭王打理錢莊各事之外。
就剩下斥重金收藏各種武器,以及往歡樓的青衣姑娘身上砸銀子了。
而他這兩件極費銀子的嗜好,用的錢幾乎全部出自錢莊。
畢竟他那個爹,在得知自己兒子竟跟一個歡樓花魁拉扯不清時,一怒之下收了他名下來自督隱府的所有錢財。
所以在得知安七來意的時候,王黎甚至有那麽一瞬間氣的想笑。
王黎見安七不語,又繼續道。
“王爺修繕王府,不過花了萬兩不到。你這些年,光扔在歡樓裏的,也不止這些吧。”
萬兩還不止?
花側一聽這話,眼睛瞪得老大,脫口道。
“難怪!難怪你不肯娶人家七公主,原來是因為心有所屬!”
提到七公主,安七瞬間變了臉,語氣也近乎寒涼,皺眉道。
“禍從口出,王爺慎言!如此,你就不怕置青衣姑娘與危難麽!”
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安七與傾安公主的婚事悔了,這個時候若出了這樣的傳言,宮裏礙於顏麵,青衣姑娘必遭禍!
花側也反應過來自己錯話,有些尷尬地笑笑,道。
“唉我沒留神,你別跟我一般見識。”
著,也不知花側是無心還是有意,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擔憂道。
“到七公主,也不知她現在醒了沒,人怎麽樣了。那樣如花似玉的年紀,可別在臉上留下什麽疤才好。”
言罷,花側偷偷看向對麵的安七。
卻見他神色似乎沒有任何波動,像是一副早就知情的樣子。
甚是淡漠,淡漠的讓人心寒。
頓了頓,安七忽然衝王黎施禮道。
“王爺,錢莊還有事,安七先退下了。”
安七走後,王黎見花側情緒似乎有些低落,便道。
“何事?”
花側沒有立即回答。
而是垂眸看著杯裏起伏的茶葉,若有所思。
頓了片刻,微微歎口氣,道。
“沒什麽,替傾安公主感到不值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