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灌酒
花側好久都沒有想罵娘的衝動了。
她看著對麵安廖之那一臉的陰霾,那緊鎖的眉心,那種骨子裏的‘倔強’和‘不服輸’,心裏罵道。
早呀!
早你有這麽個不要臉的習慣,咱現在是不是早就吃上了!
花側算是看出來了,隻要這老頭兒不胡牌,他們誰也甭想下這牌桌。
桌上幾人相互遞了個眼色,都心照不宣的點點頭。
要不眾人拾柴火焰高,這點在這牌桌上體現的是淋漓盡致。
經過幾人合作,安廖之終於贏下了入座以來的第一把!
看著安廖之舒展了緊皺的眉心,笑出了眼角的皺紋,眾人默默擦了擦頭上的汗。
花側忙恭維道。
“安大人不愧隱都第一麻聖!”
安廖之也極其不要臉的拱手客氣道。
“承讓!都是眾麻友抬愛!”
“呦,安大人實至名歸,實至名歸!”
“不敢不敢。”
安七實在看不了這倆人在這假客氣,太惡心了。
牌一推,歪著頭道。
“老頭兒,你們家王爺可餓了啊!”
妾接到安七眼神示意,忙提著羅裙起身,笑麵如花的張羅道。
“老爺,咱可不能餓著貴客,太失禮了!既然酒菜糕點均已備妥,那老爺您打好了咱就入席吧。”
也怪眾人年輕又真,隻瞧安廖之捋了把胡子,念念有詞道。
“牌桌之上一伸手,不打滿八局不能走!”
“你給我等會兒!”
陪著尬聊了這麽久,花側這會兒終於有些繃不住了。
拿手指戳著竹牌桌,瞬間翻臉道。
“你腦子沒事兒吧?加上你剛才贏這把,我們可都陪你打了十八局了!”
安廖之被罵也不急不惱,瞥了眼花側,之前的恭敬討好,這會兒在他眼中消失殆盡,悠哉道。
“非也,隱都的竹牌規矩,一局打四圈,每圈四盤,不設連莊,每局十六盤。”
花側一臉懵然,掰著手指頭算了半沒算出來。
安七瞧了直搖頭,也是可憐她腦子不好,好心提醒道。
“共一百二十八盤,除去方才十八盤,還剩一百一十盤。”
聞言,花側瞪著眼睛喊道。
“多少?”
見自己兒子算錯,安廖之道。
“非也,從我贏的這盤開始,算作第一盤。”
安七點點頭,又改口道。
“那就是還要打一百二十七盤。”
“……”
花側都驚了,心道這麽多盤下來都亮了,先不吃不吃的問題,屁鼓它也受不了啊!
你大爺的,這安廖之是練了鐵屁鼓麽?
花側看了眼側麵的屏風,那後麵的酒菜糕點,香味早就飄了滿屋子。
可美食與她之間,愣是隔了這麽不要臉的一個老頭兒!
“不玩了,走了。”
花側氣結,拍桌起身欲離去。
別安七有任務在身,不能放她回府,就正在興頭上的安廖之也不會答應。
手一揮,大喊一聲。
“吃!王爺,咱邊吃邊喝邊打牌,怎麽樣!”
連安七自己都佩服自己這爹,為了能攏住人陪他玩兒,真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不一會功夫兒。
每人身旁放了一方桌,桌上放著酒水糕點,身後還不斷有下人給及時更換菜品樣式。
這場麵,簡直不要太奢靡!
花側之所以能為口吃的,做到這種地步。
完全是因為他曾聽王黎過一嘴,督隱府的廚子,均是曾經宮裏的禦用。
當年安七胃口時好時壞,導致身體不好,骨瘦如柴。
先皇憐愛他是個沒娘的孩子,特將自己禦用的廚子全都賜給了督隱府。
也正因如此,安七這嘴打便被‘慣’的極其刁鑽。
所謂傳言,經人傳播後,裏麵多少會有些誇大其詞。
不過當花側吃下第一口蓮心酥的時候,她算是知道以往那戲本子裏寫的,舌尖在牙齒上跳舞是什麽意思了!
這一樣點心做得好,不算什麽,要命的是樣樣都做得那麽美味!
花側素來愛甜,就督隱府這些個品類繁多、美味可口的糕點,簡直是戳中了她的死穴!
安七見這矮子隻顧往嘴裏塞糕點,並不曾飲半杯酒。
想了下,衝花側舉起杯,道。
“走一個?”
花側嚼著嘴裏的糕點,看著安七,隨手扔了一張不知是什麽的牌出去。
搖搖頭,囫圇道。
“不喝。”
安七眯眯眼,故意壞笑著奚落道。
“是不是爺們兒?連杯酒都不敢喝?”
明知這是激將法,可花側還是眉心一緊,抄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接著將空酒杯往安七桌前砰的一擱,擰眉道。
“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最討厭別人我不是爺們兒!”
安七見這矮子也是過於好激了些,憋笑道。
“好!敞亮!再來?”
花側脖兒一揚,擼起袖子指著空酒杯,十分爺們兒的粗著嗓子吼道。
“滿上!”
她這種心理,就是典型的做賊心虛。
因為身份的事兒,她越是在乎哪方麵,就越這方麵怕被人戳破。
所以‘爺們兒’幾個字,對她來簡直就是逆鱗!
安七開始的想法是挺好,灌醉這矮子,然後隨便找個房間一扔。
就這身板,等她酒醒的時候,估計得到隔下午了!
可問題是,他有些過於以貌取人了。
喝酒又不是打架,酒量好壞跟塊頭大根本毫無關係!
不知灌了多少杯,安七甩了甩有些發沉的腦袋,衝眼前的兩個矮子道。
“你…還有你!你們兩個矮子…別晃了!”
花側見安七那副醉醺醺的德行,一臉嫌棄的搖搖頭,奚落道。
“嘖嘖嘖,是不是爺們兒?才喝了幾壇子就要歇菜了!”
安七打了個嗝,又道。
“不是,你怎麽什麽事兒都…呃…都沒有哇?”
是人不是呀這矮子,你哪怕臉紅點兒,那也算對得起我家這些,在地底下不知埋了多少年的藏酒了呀!
花側還是執迷甜點,喝了口南瓜牛乳,道。
“我這人生就這樣,飲酒從來就沒醉過!”
這口吻甚是囂張,不過也算是事實。
見安七滿臉質疑,花側又隨口給安七普及了自己的往事。
以前在譽縣,到了年節,為了犒勞將士,花側會對每一隊的士兵敬酒。
那可是幾萬將士,數不盡的分支隊。
光她自己喝空的酒壇子,就得以筐計!
安七聽得是目瞪口呆。
花側看著安七臉上難得的光景,眼睛一彎,笑道。
“沒辦法,那酒我嚐著都沒味兒,跟水一樣,咋可能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