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醉漢
花側著,抬頭看了眼窗外的月亮,道。
“對了七公子,兒太晚了。等下我吃好喝好就該回去了,不然你家王爺怕是又要給我擺臉子!”
安七腦子有些迷迷糊糊,可答應他們王爺的事可是記得牢牢的。
心道這麽下去可不行,得想想轍才是!
可這酒勁兒上來了,他是越甩頭越暈,硬是把眼前的兩個矮子甩成了四個。
花側在這吃的好好的,忽聽耳邊‘啪’的一聲脆響,嚇得筷子上的一塊白雲糕瞬間落地。
屋內眾人見狀都驚了,愣在那張著個大嘴,聲兒都沒出半個。
妾扶著胸口,暗暗戳了戳安廖之。
可這會兒在安廖之的眼裏,他隻有一個親兒子,姓竹名牌。
至於安七是誰,那就是愛誰誰!
片刻沉默,隻瞧花側皺眉看著安七,驚道。
“你抽自己幹啥呀!”
安七頭也沒抬道。
“有蚊子。”
“蚊子?”
安七揉著發木的臉,心裏有些發慌。
完了!
這抽自己都不疼了,看來離醉倒不遠了。
他暗暗擰了下自己大腿,謹防僅剩的一絲清醒也混沌下去。
怎麽辦?
人海戰術?
可府裏人加一塊也沒人家軍裏的隊多!
蒙汗藥?
先不王爺知道了會不會撕了我,就這矮子手裏那試毒銀針,隨吃隨戳的,還是行不通!
花側嚼著滿嘴的糕點,一臉的狐疑。
漫不經心的隨手扔了張牌,衝安七道。
“我怎麽覺得你有事兒瞞著我?”
話音剛落,隻見安七突然起身,單腳踩著椅子,掐著腰晃晃悠悠的,笑的有些癲狂。
“哈哈哈,我終於想到怎麽灌醉你了!”
“……”
寒風戚戚,月色尚好。
通源街上,彩燈依舊,這會兒子時已過,可人瞧著反而比之前還要多。
所謂下熙熙,皆為利來。下攘攘,皆為利往。
每到花燈節,隱都城中便會聚集大批量外地的客商。
隱都又是個不夜城,晚上的光景自然比白日要熱鬧的多。
不過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這是老話了。
沒人注意是從什麽時候起,這人群中突然湧入了許多士兵。
戎裝銀甲,手持銀劍,右臂上還幫著一條紅色飄帶,分外醒目。
不用問也知道,這是定安候的人。
可定安候私下養的這些個兵,平日裏都是駐紮在城外。
如此大批量的湧入城中,實為少見。
酒樓門口,二殷勤的送走了一波又一波的酒客,這樣的日子,忙的是一腦袋汗。
門口站定,剛擦了擦臉上的汗。
隻瞧屋裏又走出幾位客人,打頭走的,是位二十歲左右的少年。
個子不高,氣度卻好,一看便是有錢人家的公子。
“呦,幾位爺,吃好喝好了?”
二見這幾位要走,忙笑著上前迎送。
前頭的公子點點頭,故作高深似的微蹙眉頭,有模有樣吟誦道。
“有朋自遠方來,隱都飯菜有點鹹。四人行,必有一人吃不慣!”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
二愣了下,接著抬手按了按跳動的眼皮,十分禮貌的笑著誇讚道。
“公子好文采,簡直可與我們隱都的南詩北詞二位公子比肩!”
這話但凡是個本地人,聽了都得當場罵街。
跟那兩個貨相提並論,簡直就是罵人!
有辱斯文!
可外地來的哪裏聽得懂,‘南詩,北詞’,這樣文雅的名字,一聽便是什麽有名望的文人名士嘛!
這位公子麵上淡然一笑,心裏卻是美滋滋。
指著二笑道。
“眼光犀利,來,賞!”
話音剛落,這公子身後的人便掏出銀子,塞到二手裏。
二隻覺手裏一沉,低頭一瞧,手裏竟多了二兩銀子!
“誒呦,爺,這怎麽話兒的呢這是!”
誰能想到呢,這罵人比當二賺的還多。
不過自古茶鋪酒樓的二,那都是沾了毛比猴兒還精的人。
每迎來送往的,又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
他們的銀子,可不是那麽好拿的。
二笑道。
“爺幾個,外地來的吧。這麽著,隻要是關於隱都,您有什麽哪兒不明的,您隻管問的,的定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見這二這麽上道,前頭這位公子直言道。
“懂事兒!本公子問你,你們隱都最好的客棧是?”
二聞言脫口便道。
“仙客來客棧!吃住一體,價格昂貴,專住您這樣有身份的貴人!”
話公子臉一揚,道。
“嗯!會話!那這街上這些個銀甲士兵又是怎麽回事兒?”
二看了眼那些士兵,湊近這公子攏手道。
“這都是定安候的人,聽,好像是他家公子丟了,都丟了兩個多時辰了還沒找著。”
話音剛落,隻聽一旁有人醉醺醺的開口道。
“嗯?那…呃,那崽子丟啦?我之前…之前還瞧見他了呢!”
眾人聞聲看去,見門口右側的石階上,披頭散發的趴著一個人。
身上那濃鬱的酒氣,聞著就跟酒缸裏剛爬出來似的。
還沒待幾人反應,隻見街上嗖嗖嗖閃過來幾個銀甲士兵。
紛紛拔劍指向石階上那醉漢,厲聲質問道。
“你見過勇兒公子!何時?何地?”
地上那醉漢擺擺手,掙紮著坐起,垂著頭,長發遮臉,大著舌頭道。
“爺哪兒知道!那崽子,十分猖狂!丟了活該!就該讓他吃點虧,不然長大…呃…長大還不得跟陰司門的那個少門主一樣!遊手好閑,囂張紈絝!”
這話聽進某饒耳中,異常刺耳!
“嘿!本公子招你惹……”
“帶走!”
門口方才問話的公子不是旁人,正是陰司門的少門主,時年。
他聽見醉漢罵自己,話還沒完,就被銀甲士兵以更高的聲音蓋了過去!
那醉漢被一左一右架走時,因為腿太短,整個兒一騰空的狀態。
時年看著那懸掛在銀甲士兵身上的矮子,忽然想到花側那副狗仗人勢的嘴臉,咬牙道。
“哼,真是下矮子一般蠢!”
好心情毀於一矮子,時年也沒了繼續端著自個兒,凹造型拗氣質的心思,直截簾問道。
“二,本公子問你,你見沒見過一隻狗,渾身紫毛,頭大身,眼如銅鈴,舌頭還耷拉在外。”
聽著這樣的形容,二忍不住撲哧一下笑出聲兒,道。
“爺,那還是狗麽?沒見過,肯定沒見過!”
時年眉心一緊,似乎有些失望。
思慮片刻,又道。
“那…昭王府,怎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