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為何
戰事一平,迎來新年。
淮國宰相暴斃,也是近期之事,府上一片白色,如燕哭的撕心裂肺,三皇子送葬,麵上瞧著悲痛不已。
李初喜倒是親自過了來,並不覺得晦氣。
冰妃身為親妹妹,自然是過了來,這會靈堂站著搖搖欲墜的冰妃,如燕跪在火盆前。
“襄王府襄王妃到。”
管家進門通報了一聲,隨著,李初喜身披厚實披風進了門,瑾七緊隨其後。
冰妃和三皇子忙著喪事,那裏得知李初喜還活著的事兒,這一聲通報,見著人進來當真如同見了鬼似的。
本就臉色憔悴的冰妃,渾身一軟,要不是身邊有宮女攙扶著,當真要摔倒在地。
三皇子站在原地未動,顯然也是愣了下來。
“初喜見過冰妃娘娘,還請娘娘節哀。”李初喜說完便行了禮,這會才見著冰妃回過神來。
麵帶僵硬道。“本宮代故去的兄長多謝襄王妃今日能來。”
李初喜點了點頭,接過下人遞來的香,上了一炷香過後便轉身離去,怎知人才出了宰相府門口,便有人尾隨了出來。
“襄王妃留步。”
聽著後麵有人喚自己,李初喜頓了頓步子,三皇子大步過來,施禮道。“沒想到王妃平安歸來,作為皇兄今日才得知也實屬不應該,如今見王妃平安無事也算鬆了一口氣。”
這話說的,不知曉的還以為三皇子與她襄王府的關係親密。
“多謝皇兄掛念,初喜能平安無事歸來,這還得多虧了皇兄才是。”
三皇子一聽反倒疑惑了起來。“王妃所言是何意?”
“也多虧了皇兄的掛念初喜才平安無事歸來,這功勞自然是皇兄的。”她不過是隨口一說罷了。
聽了這話,三皇子麵色尷尬不已。“王妃果然說話中聽。”
“隻是,皇兄可知曉,宰相大人為何而死?”李初喜撇了三皇子一眼,身手攏了攏身上的披風,外邊的風有些大。“人心不古,皇兄想要的,宰相大人也想要,青丘國又為何出兵?”
話落,瑾七便扶著李初喜上了馬車。
三皇子皺著眉頭,看著馬車揚長而去,半響後才折身進了府。
“主子,這宰相是死有餘辜,是因姚筠體內的母蠱死後才連累了他,主子又為何偏偏要走這一遭。”
瑾七有些不明白,以主子如今的勢力,想要扳倒一個三皇子是輕而易舉之事,隨意一個手段便可。
“三皇子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父皇身為當今天子,自己的兒子有意篡位卻沒動手,你以為冰妃僅僅是靠著娘家的宰相不成?”
宰相當年能坐上宰相之位,也是依仗著冰妃才步步高升。
冰妃當年可是承安帝身邊最為得寵的妃子,一日夫妻百日恩,何況還是虎毒不食子。
三皇子性子急躁,雖有野心,可手段不足,冰妃大致是過於了解自己的兒子,才沒能讓他趁著兩國開戰逼宮。
瑾七倒是有些想不明白了,也不知主子這般做的用意何在。
待馬車回到王府,瑾七緊著讓人拿了艾葉過來掃了李初喜身上的晦氣這才進門。
“你上哪去了,我方才從皇宮回來就沒見著你的人。”
今日還在年初一,李初喜隨著南離塵去了皇宮拜年後便提前出了宮,南離塵急著趕回來沒見著人哪能不著急。
若是再晚一會回來,恐怕就要差人出去尋了。
見著南離塵著急的模樣,李初喜愣了愣,忽然啞然失笑。
何曾想到,平日裏一副冰山不改的人,心急起來的模樣竟是這般可愛。
“丫頭翅膀硬了,如今也學會了取笑於我。”南離塵不怒反笑,拉著李初喜冰冷的雙手便進了屋。“天寒地凍,出門也得仔細身子,這手冷的如同寒冰。”
感受著從南離塵手中傳來的暖意,李初喜心裏猶如被融化了一般。
“我不怕冷。”她前世身為清國候府的嫡出,但在外流落多年也受人話柄,自己的夫君神情再冷,也隻是多旁人。
隻有她知曉,這個人究竟有多暖人。
想到這,李初喜不知不覺靠在了南離塵懷裏。“若有下輩子,我還希望能成為你的妻。”
南離塵頷首應是。“那是自然。”
瑾七站在門外,時不時瞧了屋內一眼,將丫鬟們都趕了下去,倒是今年的天冷的多了,站在外邊寒風一吹,打在臉上更是冷人的很。
就在她跺腳時,身上不知不覺蓋上了披風,瑾七險些被驚著,還未出聲就被人捂在了懷裏。“小丫頭片子,你家主子和王爺恩愛,哪裏用得著你在這守著。”
聽了這話,瑾七不滿的瞪了君無雙一眼,隻見他麵色凍的發紅,心裏陡然軟了下來,小心翼翼的靠在他懷裏,方才還冷的發抖,這會隻覺渾身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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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了,娘的,大過年還得讓爺伺候你。”
獄卒將吃食丟在了地上,也不管睡在牢房內的人是生是死,罵罵咧咧開口喚了一聲。
青丘王如今淪為階下囚,這種苦楚他何時受過,看著滾落在地上冷硬的饅頭,伸手抓在手裏。
獄卒見了,沒好氣道。“你可知曉吃的可是我淮國的糧食,當初你若不攻打淮國,青丘與淮國平安無事,做你的一國之君又如何不好?”
聽了這話,青丘王動作稍顯一頓,下一刻便狼吞虎咽的吃起了饅頭,隻是獄卒離去時,抬眼之間迸出的戾氣越發濃鬱。
獄卒才走到門口,便被寒光咋現的刀鋒從脖頸穿過,來不及開口,整個人便倒了下去。
黑影直接進了牢房,手中的刀光一閃,牢門的鎖便打開。
“王,屬下救駕來遲。”
青丘王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站起身走出了牢門。“救駕來遲理應當斬,念你今日出現可免死罪。”
男子應了一身,隨著青丘王離開了牢房。
京都天子腳下的牢房本是看管森嚴,可這地牢卻不一樣,來人不簡單,進牢房來去自如,想要救走一個人豈會是難事。
承安帝之所以沒將青丘王立即處斬,也是因年關當頭不易見血,才將人關押在牢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