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六章 擔憂
老夫人是有話要與李初喜說道,傅氏瞧得出,便央了月姨娘去她屋裏說會話。
見著兩人帶著孩子走了,老夫人擺了擺手,示意祁媽媽也一塊下去候著。
屋內當下便就隻有老夫人和李初喜二人,沒了方才的熱鬧,顯得過於安靜。
氣氛也不複方才。
“四丫頭,我找人算了日子,過幾日便將你娘親接回祖地。”老夫人提及李初喜的娘親,臉上難免流露出內疚。“當年我愧對晴安,若非過於偏頗執拗,定也不會讓她紅顏薄命。”
聽了這話,李初喜點了點頭。“祖母可知,當年母親之所以會死,還是因陳姨娘暗中做了手腳,又因祖母不喜歡母親才讓她肆無忌憚。”
說完這話,李初喜將先前之事說了個大概,這也是她所能查到的。
“既然娘親過世多年,大仇也報,自古婆媳就難以磨合,這點初喜也能明白,所以祖母也無須太過擔憂,至於遷墳之事,就依著祖母的辦罷!”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母親生前過於溫吞,她生前亦是如此,隻有死後才知曉有些事當斷則斷。
老夫人歎息一聲。“晴安替李家生了一個好女兒,祖母老了,活不了幾個年頭了,你父親也上了年歲,歸帆和六兒還小,日後就靠你和墨凡相襯。”
提及夏晴安是其次,真正的不過是交代了李初喜歸帆和六兒一事罷了。
六兒和歸帆雖不是她的一母同胞,卻也勝在親厚,日後能幫襯的自是幫襯。
見李初喜應下,老夫人也是放下了心。
說了幾句話,老夫人乏了,李初喜這才出了門去西山祭拜。
人還未到墳前,便見著有人站在那邊,待她走近了一瞧,才見著原來是已經染了灰白發的父親。
李初喜嘴角一勾,接過瑾七手裏的東西,示意她不用再跟過來。
到了墳前,將食盒裏的桂花酒拿了出來,剛一開壺便是桂花香四溢。
“你娘親生前最喜歡的酒便是桂花酒,那年也親自釀了一些,倒是個好手。”清國候語氣沉悶,這地方有人常來的痕跡,想來也是父親的緣故。
聽了這話,李初喜道。“娘親喜愛桂花酒,不過是因父親喜歡罷了。”
聽祁媽媽道,娘親當初與父親極為恩愛,隻是架不住父親又是填房又是姨娘的往屋內抬。
自是因祖母的緣故,希望到了父親這一代能夠多多的延綿子嗣。
父親院子內有一顆桂花樹,到如今已經成了枯木,卻遲遲沒讓人收拾。
可見父親對母親有著情誼,作為一個三妻四妾的男子丈夫,對正室已是足夠。
“你倒知曉得多。”清國候輕笑一聲,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王爺無心皇位,聖上卻最為看重這個兒子,日後成為一國之君也在所難免。”
忽然提及此事,李初喜動作微微一頓,轉而道。“眾多皇子中,唯獨他已人封了王爺,兩國戰事,他也是立了功,此次立儲君一事,父親如何作想?”
兩國戰事一平,儲君一事是該定下了。
當初連連推脫此事,到了如今,淮國再若沒有儲君,難免讓別國生了不該生的心思。
清國候別的不擔憂,自己的女婿成為一國之君,他便是國仗,讓李家更是光門耀祖。
他唯獨擔憂的就是自己女兒。
後宮中的女子,少不了勾心鬥角,身為一國之君,後宮定要充實,為了皇嗣著想,身為臣子也理應這般做。
可作為一個父親,他自是希望,女兒能有一個一心一意待她的夫君。
“伴君如伴虎,聖上的心意已決,何況也沒有人比王爺更適合作為儲君人選。”清國候歎息一聲,不再開口。
李初喜站在原地,不覺想到,今生之事已經偏頗了。
與前世脫離了不少,包括她肚裏的頭一個孩子沒能留下,那便是曦兒。
若是南離塵成為一國之君,她必定也是後宮女子。
隻不過她相信離塵,她最相信的便是他,這點不容置疑。
大年一過,朝中也為了儲君一事而議論紛紛。
多數大臣都倒戈在南離塵這邊,三皇子所依仗的那些大臣一個個中立了起來。
沒了宰相大人,冰妃和三皇子可謂是沒了什麽依仗。
這回心急的又何止是冰妃,連皇後都著急了起來。
“皇後娘娘何不多等一些日子,聖上的心意已決,這個時候有所動作,反而惹禍上身。”
皇後聽了這話,看了一眼年大人,冷聲道。“當初你可是一心一意幫襯著宰相,怎麽如今反而替本宮著急了?”
“識時務者為俊傑,微臣如今沒了宰相大人作為依仗,隻得找顆大樹罷了。”
“你倒是直言不諱。”皇後歎了一口氣,無奕若是能聽從她的安排,這日後的皇位還不都是他的。
作為一個江湖人士有何好,終究也抵不過穩坐江山的天子。
南離塵成為儲君,日後待穩定了這些大臣們的心,以他在外的功名,也是得了不少民心。
有句話說的好,得民心者得天下。
“你的意思是想讓本宮如同冰妃一般坐以待斃?”
年大人聽了這話,笑道。“娘娘既然提起了冰妃,何不加以利用一番,也不枉三皇子身為皇子一場。”
“哦?這麽說來,年大人已經想好了對策?”
此人的確聰明,既想幫她,也得看看有沒有那個能耐能讓她唯以所用。
“娘娘,微臣已經想好了對策…”說著,低聲耳語一番,皇後聽後麵露滿意之色。“甚好,即便沒能對付南離塵,也順便除掉了一個阻礙。”
三皇子已經成不了威脅,但留著總歸是不好。
“母妃,兒臣聽說,已經有不少大臣遞了折子,都是提議立南離塵為儲君。”三皇子急急忙忙而來。
冰妃因宰相暴斃一事頭痛不已,再加上朝中大臣已經個個倒戈,瞧著自家的兒子急忙而來,更是忍不住惱怒。
“往回瞧你還有些穩重,如今卻隻會心急焦慮,這副模樣又如何能成為一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