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 大哥……你這麽剛的嗎?
他的身上和姬權有太多的相似點了,多到讓她每每都容易生出錯覺,覺得他便是他。
可他又像師父……
現在這個點兒上,她也不多說什麽。
隻是緊緊的抓著他的手,將那顆火靈珠死命的往他掌心裏塞。
宗主大人推脫不掉,也不推脫了,反手握住了她的纖纖素手,兩人就這麽握著同一顆火靈珠,朝前走去。
越是往裏走,這黑暗就越幽深。
偌大的屋子中,卻是連個人影兒都沒有。
那修羅殿殿主之邀,看來當真是不安什麽好心的。
兩人走了好一會兒,屋內那種陰沉沉的死氣也更重了,近乎到了盡頭的時候,周圍卻忽然燃起了一盞盞燭。
白色的蠟燭,卻散發出幽藍色的火焰,如同鬼火一樣。
便在這些火焰最濃處,是一座高台,高台是黑金打造的王座,王座之上坐著一個渾身散發著黑霧的人。
他的頭發也在黑霧之中翩飛著,渾身上下都包裹的嚴嚴實實,唯一隻手從袖口中露了出來,那手都還戴了黑色的手套。
大手落在王座之上,整個人靠著座背,陰沉沉的像個洞居千年的老妖怪。
雖說宗主大人也是一身黑,裝逼的時候也是身散黑霧,可這兩人本質上便是不一樣的。
“陰陽宗宗主……大駕難請。”好半天後,坐在王座上的人才輕輕開了口。
他的嗓音極其沙啞,甚至有些難聽,就像是被大火焚燒過一樣的嗓子。
即便如此,這聲音也帶著不近人情的冷。
九州之上,獨孤星闌如今所遇的人,見得錘師,多是恭敬畏懼的,便是當初上門找麻煩的大司命和金國國主,也是氣勢洶洶的來,灰溜溜的滾。
可此人不一樣,他似乎壓根兒就沒將宗主大人放在眼中。
一身氣場也是極強。
從他們進來到現在,他都坐在王座中,高高在上的睨著他們。
宗主大人依舊麵無表情,拉著自家小徒弟,隨意的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了下來。
甚至,宗主大人連瞧都未多瞧他一眼,那隻大手緊緊的牽著自家小徒弟,生怕她跑了一樣。
隨後才慢慢開口道,“本尊今日來,是要你命的。”
王座之上,“……”
獨孤星闌,“!!!”
不是大哥……你這麽剛的嗎?
就不耍點什麽陰謀詭計的,直接開剛了?
這裏好歹是別人的地盤,一進屋就感覺非常不對勁兒,很可能他們等下被坑的怎麽涼都不知道。
他竟是一開口便是要命?
獨孤星闌是有些看不懂了。
可她也不廢話,等下來真打起來的話,硬著頭皮開幹吧,還能咋的,總不能丟下他一個人自行跑路吧?
在這一瞬間,她甚至連等下怎麽出招都想好了。
身體裏的暗黑權杖都已是按捺不住了。
王座之上的人愣了半天,才是冷笑一聲,黑霧背後,一雙眼直勾勾的落在宗主大人身上,“問鼎之爭上,你當真以為是本座輸給了你嗎?”
他話落,手已經微動著,掌心裏的黑霧越發的濃烈,在他的掌心裏化作一條條黑蛇般的模樣。
“問鼎之爭,與你對手的隻不過是本座的分身,不及本座十分之一的力量。”
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實則更多的是在看獨孤星闌,最近九州大陸都傳遍了,陰陽宗的宗主為了新收的小徒弟滅了整個丹鼎宮。
他原本還以為是怎樣的小徒弟,今日見著,卻是在一開始的時候就有些愣住。
那雙桃花眼……
隻是他渾身上下都籠著黑霧,旁人根本無法看清他的模樣,更是看不見他的表情。
宗主大人,“你很聒噪。”
“本座今日請你來,不是跟你打架的。”王座之上,那人似乎也不動怒。
他觀察完了獨孤星闌,又在觀察宗主大人。
尤其是看著他的眼睛。
這麽久以來,他都在確認一件事,這個新出現的陰陽宗宗主,到底和炎黃大陸的周天子姬權是什麽關係。
這個問題,這大半年來他都沒弄清楚。
大周與他有著不共戴天之仇,這些年他所經曆的折磨和痛苦,本是要全部還給姬家的。
可兩處相距千萬裏,他因受禁錮之力,無法親自去炎黃,隻得派了一些棋子。
可那些棋子都太過廢物,輕易便是被姬權除去。
好在最終……姬權似乎死在了無盡海。
可這些遠遠不夠……他要的是大周覆滅,姬氏皇族盡滅,如今隻死了一個姬權,那壓根兒就是不夠泄他心頭之恨的。
更何況……現在還出現了一個,讓他都覺得和姬權有些相似的男人。
偏偏這些時間,他卻什麽也沒查出來。
就連這個男人到底從何而來都沒有底細,他仿佛就是憑空出現一樣,就那麽突然的成為了九州新主。
不管是不是……但凡與姬家沾染上半點關係,都是該死的。
他掌心裏黑霧化作的蛇不安分的扭動著,因著光芒很暗,黑霧蛇又密密麻麻,便是連獨孤星闌都沒有看見,在這些黑霧蛇之中,有一把漆黑的錐子。
“要殺本座,宗主怕是還沒有那個能力,倒是本座若想殺你,便是易如反掌的。”
他一邊說著,大手已經暗暗一動,頃刻間,就見得手中的黑霧蛇刷拉拉的衝著他們飛了過來。
宗主大人麵不改色,一手還緊緊的拉著獨孤星闌的手,他衣袖一拂,身上頓時湧出一道道森然的黑霧,這些黑霧立刻與那人的黑霧蛇撞在了一起。
那一瞬間,整個屋子似乎都震了一下。
他卻是巋然不動,甚至在同時,大手一揮,在自家小徒弟身上籠上一層黑霧結界。
而也是這一順帶的功夫,就見從哪些黑霧蛇的背後,飛過來一支漆黑的錐子。
那錐子上散發出森冷的寒光,如子彈一樣打了過來。
宗主大人坐在椅子上,身形未挪半分,隻是身前浮出一把古琴來,一隻手拉著獨孤星闌,一隻手在古琴上撥出一個音來。
琴音掃出去,瞬間將那錐子擊了個四分五裂。
可那些破裂的錐子碎片,到底還是有那麽一片,從他的臉頰上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