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0 婚禮5
掛掉視頻，羅寅還是沒忍住，試探性地給老婆發了微信。
【L：呼叫老婆】
【L：我等不下去了，我們直接私奔吧】
【L：車我都準備好了】
景嫣正好在陪兩個小朋友聊天，看到手機屏幕上冒出來的消息，笑了笑，還是忍著沒回複。
陳澈和蘇瑜萱都說了，現在不能理他，就是得晾著，說什麽都不能回。
【L：再熬下去，我覺得我活不到見你的那個點了】
【L：老婆行行好唄，咱開個視頻？】
羅寅癟嘴。
這是鐵了心不想在婚禮前理他呢？
【L：老婆，你開視頻教我怎麽打玫瑰結吧】
【L：我太慘了】
【L：沒人疼沒人愛的】
【L：我就是顆小白菜】
大概是顧哲航也發現那人的焦躁，還是發消息讓張助理從車上取了文件下來，迎著羅寅的臭臉，直接推到他麵前：“喏，剛剛聞女士也說了，要是真的覺得難熬，你就趕緊把你的大項目看看，指不定之後你去度蜜月了，你們AT就垮了呢？”
“就你烏鴉嘴。”羅寅憤憤地拿起文件夾。“閉嘴吧你。”
顧哲航再次笑趴。
這次的大項目在東京，之前簽合同的時候，羅寅還專門帶著景嫣去實地考察了，然後順便玩了半個月才回。要不是兩個人都擔心著嘟嘟，甚至還想在日本玩上幾個月。景嫣也是那次才知道小橙子究竟為什麽那麽喜歡去日本玩，還專程給她帶了不少紀念品，讓陳澈開心得不得了。
好不容易熬到司機來通知下樓，羅寅幾乎立刻就把文件夾丟給張助理，起身準備出去。顧哲航反應及時，拿起茶幾上被遺忘的手機和手表，笑著追上前。
真是急瘋了。
準時到達教堂，羅寅卻突然開始緊張了。下車前還深呼吸好幾次，確認無誤之後，下意識拍拍領口的領帶結，這才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張助理笑著打開車門，衝著下車的人微微鞠躬：“恭喜羅總。”
教堂的門被打開，唱詩班的小朋友開始唱歌，羅寅閉了閉眼，大步往裏，迎著所有賓客的視線，直到停在神父麵前。
沒多久，教堂門再次被打開。
羅寅隻覺得已經熬了幾個世紀，甚至在那個瞬間都忘了轉身。
景嫣也在緊張，暗暗調整了好幾次呼吸節奏，這才開始往裏走。長長的裙擺被身後兩個小花童牽著，小朋友似乎也在緊張，肉肉都還好，西西緊張得小臉上沒有表情了，默默跟著往前走，抓緊了手裏的裙擺。
似乎終於察覺到身後已經有人在慢慢靠近，站在神父麵前的人才轉過身。看見她的那瞬間，羅寅已經徹底說不出話了，眼裏滿是震驚，和說不出口的感動和欣喜。他不知道要怎麽形容自己看到她之後的心情，像是頃刻間就被什麽東西填滿整顆心髒，微微張嘴，卻連個語氣詞都發不出來。
景嫣微微垂著頭，整張臉都被長長的頭紗蓋起來，若隱若現的樣子比平時更加恬靜柔美。婚紗設計選擇的是華麗的簡約風，肩帶錯開往下，從胸口交錯繞到背後，鎖骨間還綴著那串被羅寅再次買下的小雛菊項鏈，也就是那條更為華麗的、適合在這樣的場合佩戴的、全球僅此一條的項鏈。裙擺上點綴著細碎的鑽石，在教堂的風光下閃閃發亮，把她整個人都襯得更加聖潔，手腕的手鏈，連帶著頸間的項鏈，光芒交錯間，美得令人心慌，仿佛那束捧花也染上了些臻貴的氣息。
他知道她向來不喜歡濃妝，隻是在看到現在依舊淡妝的她，依舊被震驚得說不出話，像是整個人都定在原地，半天沒有回過神。
在唱詩班孩子們的歌聲中，她徐徐上前，仿佛墜入凡間的仙女，沒有沾染人世間的半點煙火氣，高貴得讓他甘願永世臣服於裙下。
景嫣就這麽慢慢往前，正如陳澈當初說的那樣，腦子裏開始不停地浮現著她和他之間的過往畫麵，每一幀都如此之清晰，就像是剛剛才經曆過，連記憶都不曾有過半點偏差。心心念念的人現在就站在她麵前，而這段路，她走了很多年。
他今天禮服加身，大概是選了加金線的布料，手工剪裁的禮服似乎更加貼身，連細小的動作都係數落在她眼裏，像極了書裏的王子，永遠都自信地揚著高傲的頭顱，向全世界宣告著他的能力和地位。
拖著裙尾的兩個小家夥順利完成任務，看見媽媽的招手，小心溜到媽媽身邊，乖乖坐下，兩眼冒星星地盯著神父麵前的兩個人。
羅寅深深地覺得，他長這麽大以來，還是第一次緊張成這樣，比以往參加任何一次考試、任何一場會議、簽下任何一份合同的時候，都要更加緊張，甚至比那加起來還緊張得多。
景嫣又何嚐不是，僅僅是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麵對著神父，她就止不住地微微顫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緊張些什麽。
他也可以很坦然地承認，以往任何一次聽人講話的時候，他都沒有像現在這樣認真仔細。像是在核對什麽尤其重要的條款，一字一句地聽神父說完所有誓詞，最後得到那個問題。
短短的兩個單詞組成的句子，經過聲音的放大，落在現場為數不多的賓客耳中，身邊的人聽得尤為清晰。
他說了“Ido”。
她也說了“Ido”。
景嫣有瞬間的晃神，直到無名指被圈上戒指，直到麵紗被仍在顫抖著的雙手小心掀起，直到被吻住，這才徹徹底底地回過神。
不是她在做夢，這都是真的。教堂，神父，唱詩班的小朋友，現場的賓客；鮮花，戒指，誓詞，那句久久回蕩在耳邊的承諾；他，她的丈夫，嘟嘟的爸爸，老羅同誌和聞女士的兒子。
都是真的。
羅寅也覺得自己在做夢，甚至在鬆開她之後，看到她眼裏掛著的淚，也還是沉浸在莫大的幸福和感動中，眼眶跟發酸，顫抖著給她擦掉眼淚，嘴角始終揚著。
這一天，這一個瞬間，他也等了很多年。
神父說，現在他們是丈夫和妻子了。也就是說，從這一秒開始，接下來的每一天，都是全新生活的續篇。
他是丈夫，她是妻子，他們有嘟嘟，有個完整的家庭。
真好。
陳澈紅著眼眶，手搭在肉肉身上，腰被身邊的顧哲航圈著，就這麽定定地看著景嫣。
要更幸福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