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那警官看了我一眼,總算是鬆了口,朝一旁的小警員點點頭,示意他暫時不要動。
“先回答我剛才問你的問題吧,你與這位老太太是什麽關係?”
他語氣不太好,想來也是,出個警卻遭到無端汙蔑,換誰心情都不好。
我笑了笑:“我與她並沒有關係。”
葉靜眼睛一瞪,就要反駁。那警官好像早就知道她的動靜,回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她立即便不敢吭聲了。
隻是麵上猶有不甘的神色,小聲的叨叨咕咕,估摸著不是在詛咒我,就是在罵那位警官吧。
警官點點頭,又走到她麵前:“你剛才說,你這這位女士的婆婆,是嗎?”
“是,她跟我兒子結婚已經三年多了,這件事,我們的街坊鄰居都知道,你隨便去打聽都能打聽得出來。”葉靜言之灼灼的大聲道。
許多人已經是信了我這一邊,可看到她說得那樣肯定,又開始疑惑起來。
警官微微皺眉,似乎是在思考著什麽,半晌,問道:“你們兩人各執一詞,一人非要說對方是自己媳婦,另一人則聲稱與對方沒有關係。那麽,你們有什麽證據來證明自己說的是有道理的麽?”
“當然有!”葉靜大喊,“人證物證我都有,隨時可以拿給大家看!”
說著又指向白瀾:“還有她,她跟顧之之關係最好,當初我兒子結婚的時候,她還來過我們家。不信你問她,她肯定知道!”
警官眉頭一挑,看了一眼白瀾,又看向我。
其實我完全可以拋出沈子岑,借此撇清立場。可我知道,如果不狠狠的打擊葉靜一次,即便這次的事過了,下次她還會沒完沒了的糾纏上來。
既然她如此不要臉,我便豁出去成全她一次又如何?
“警官,我可以問她一句話麽?”我輕聲問道。
他伸出手:“請便。”
其他人也好奇的看著我,似乎在思索我會問出什麽話來。
一步一步走到葉靜麵前,才發現她蒼老了許多。眼角全是一條條的皺紋,剛才的淚水還未完全幹透,全夾在皺紋裏頭,帶著一股說不出的淒涼和刻薄。
葉耀華的入獄,對她應該是很大的打擊吧。畢竟在之耀成立以前,她也是個需要辛苦上班的女人。辛辛苦苦把兒子培養出來,終於過上舒坦的日子,不過朝夕之間就被打回原形。
如今的她,連碗都不會洗,地也不會拖,沒有了葉耀華的贍養,她又能去做什麽?
盡管如此,我還是一點兒也不可憐她。
哪怕她當初對我好一些,看在婆媳一場的份上,就算再恨葉耀華,我也不至於連她也記恨上,非要絕了她後路。
可當初在葉家的時候,不論在公司忙得再累死累活,回家不但連口熱水都沒得喝,還要被她挑著各種毛病,拖著疲憊的身子做家務。
也正是因為這樣,後來連吃飯都索性在公司解決。又出錢請了位鍾點工,每隔幾天上門打掃衛生。不成想,這卻成了我懶惰的表現。
也不知道葉靜是怎麽跟別人說的,很長一段日子裏,周圍鄰居都覺得我是個好吃懶做的主兒。我也無心解釋,直到之耀越來越好,我那好吃懶做的名聲才漸漸被洗刷。
可無人護著,每每踏進那個家,依然被欺壓。現在回想起來,在那樣的環境下撐了三年,是何其可悲。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這樣的人,我何須替她著想,何須理她死活?
“葉靜,我就問你一句。”這麽多年來,第一次直呼起名,“你真的非要撕破臉,讓自己難堪嗎?”
身邊的議論聲轟然變大了起來,但凡有些腦子的人,都聽出我話裏有話。
隻是應該沒人能想得到,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吧。
聽到眾人的討論聲又熱烈了起來,葉靜更加來勁,脖子一橫:“是你自己給臉不要臉,把我逼到這個樣子,你也別想好過!”
“好,既然你這麽說了,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轉頭道:“警官,各位路過的好心人,不瞞大家說,這位老太太確實曾經是我的婆婆,但是在半年多年,我已經與她兒子離婚了。”
麵對著眾人的嘩然,我又加重了語氣,一字一句的吐出四個字:“淨,身,出,戶!”
說起這四個字的時候,內心還是有些不甘,更多的是對當時軟弱的悲哀。
若我能強悍一些,聰慧一些,或許就不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
可是,世上又拿來的那麽多如果呢?
便是那位警官,亦是一愣,沒想到會有這樣的反轉。
許多人看著葉靜的眼神,已經帶上了鄙夷。
葉靜臉色一白,尖叫道:“你這種不忠不孝的賤人,難道還想拿我們家的錢走?也不看看你到底做了什麽事!”
“我做了什麽事?”我冷然的看著她,就不信她能說得出來。
葉耀華設計我,她應該是不知道的。就算她知道,那也無妨。因為照片上的人根本就不是我,而是白瀾。
從葉耀華得知設計錯人之後,就再也沒敢提過那回事。畢竟要真的計較起來,他現在的刑期可就不是短短一年了。
以龍戰的為人,若得知自己的女人曾被人設計迷奸,便是殺了葉耀華也是有可能的。
白瀾不說,隻是不希望自己被看輕罷了。
葉耀華都不敢提的事,即便葉靜知道了,也不敢出聲。
果然,她臉色變了又變,色厲內荏的喝道:“以前你在我們家的時候,洗過幾次碗?拖過幾次地?一天到晚隻知道在外頭瞎鬼混,還敢提離婚要分錢?誰給你那麽大的臉子?”
“等等——”警官實在是聽不下去了,黑著臉道:“所以其實你倆不過以前是婆媳關係,而這段關係早在半年多前就已經結束了,是這個意思嗎?”
我和葉靜都點點頭。
警官更是沒好氣:“老太太,這麽久前的事,你還來糾纏顧女士做什麽?何況當時她與你兒子離婚還是淨身出戶,你不覺得自己太過分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