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無理取鬧
沈子岑不在,公司的工作依然有條不紊的在進行。他臨走之前,已經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沒有什麽事務需要我特別過問,莊寧也調回來我身邊做事。
隻是過去了幾天,她便憔悴了一大圈。一問之下,才知道那幾天,沈子岑幾乎是把她當成機器人在用,每天加班到深夜,甚至連睡眠都不足八小時。
“真是辛苦你了。”我拍拍她的手臂,很有些憐憫。
她卻燦爛的笑開:“辛苦是辛苦了些,但也證明了我的價值所在。起碼如今日子過得平順了,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
我點點頭,有些唏噓。
普通人沒經曆過足以影響一生的挫敗,永遠都不知道自己是多麽的幸福。而她,不但經曆過,還經曆了二十多年,宛如從出生起就被那個被稱之為“父親”的男人掐住咽喉,所有一切的打拚,都被毫不留情的吃空榨幹。
那時候,她的努力,都是機械而又帶著目的性的吧。必須掙錢,為的是能讓其母親少受些委屈,可掙得再多,也全被搜刮一空,留不下分毫。
所以她努力的工作,努力的往上爬,努力的接近一切有機會能幫她脫離苦海的人,為此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而今,她的夢想完成了。那個男人永遠消失,不會再為難她們母女。她所掙的每一分錢,都可以花在自己身上,可以讓母親頤養天年,想普通人那樣過著簡單而平凡的日子。
哪怕是累極,她臉上散發出來的光芒依然是蓬勃燦爛的。隻要有希望,前麵的路不管再坎坷,都有走下去的動力。
身為總裁秘書,跟著我日日在工地上奔波,顯然是有些委屈了。但莊寧依然快樂得如同一隻出了籠的小鳥,雖然在陌生人麵前依然秉持著過去的嚴肅認真,但至少不再高冷,哪怕是麵對著剛從工地回來,滿身臭汗泥汙的工人,也能露出溫和的笑容。
這是我在進入帝國集團以來最輕鬆的時刻,不是指工作上的輕鬆,而是心理上的放鬆。
工作內容或許有些繁重,容不得一絲差錯,可身邊的拍檔可以給予支持,便是再累,心情也是愉悅的。
隻是,不管事情多順利,也總會有突如其來的小意外。
“顧之之,你給我出來!”
巡視完工地,方才回到辦公室,屁股都還沒坐熱,便聽到外頭傳來尖銳的吼叫。
莊寧正在沏茶,聞言不由得皺了皺眉,“好像是顧思思的聲音。”
“除了她,還有誰能與我有這麽深仇大怨?”我嗤笑一聲,本不想理會,可樓下那接二連三的尖叫聲著實刺得人耳膜難受,不理會是不行的。
況且,這是辦公之地,我也不願意引起別人注意,招惹事端。
無奈的輕歎一聲,走出走廊,便看到披著墨綠色羊絨大衣的顧思思站在樓下,一臉氣急敗壞的衝著辦公樓大吼大叫。
瞧見我走出來,她的眼睛頓時瞪得老大,充斥著濃濃的怨毒,指著我喝道:“顧之之,你給我下來!”
看了看手腕上的表,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著她:“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在上班麽?特地曠工跑過來,為的什麽事?”
“你給我下來!”她無視我的問題,惡狠狠的威脅:“否則我叫你好看!”
“那你上來呀。”我輕蔑一笑:“我倒是想知道,你要怎麽給我好看。”
這女人就是個低智商的瘋子,唯一差點成功謀算我那次,便是分別發給我和沈子岑的曖昧照片。可她錯就錯在不該自個兒打扮成我的模樣,不但引人生疑,還暴露了她自己。
這樣的一個人,我甚至連認真探討都懶得,左右她今天過來,就是為著顧家的事罷了。
同時也有些心驚,想不到沈子岑的動作這麽快,計劃如此周全。在他不在的時候,依然能直接的威脅到顧家的安危。
顧思思被我頂得啞然,恨恨的一跺腳,便要往這樓上衝。可在看到那搖搖欲墜的貼片樓梯時,又膽怯的停下了腳步。
這辦公室是臨時搭建的,不至於風一吹就倒,但肯定比不上正常的建築那般結實。我第一次上這樓梯的時候都覺得心驚膽戰,更別說顧思思這朵溫室的小花了。
怕是終其一生,她也沒靠近過這種鐵皮房。
她死死的盯著那薄薄的樓梯鐵片,終是沒勇氣邁出那一步,怒氣衝衝的退了回去,不顧形象的大吼:“顧之之,我們家的事,是不是你慫恿子岑做的?”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這件事我根本插不了手。
甚至,連表現出一點難過都不能。
因為那麽多年來,遭受的都是不公平的對待,或許憎恨,才應該是正常的心態。
輕蔑的撇了她一眼,轉身回辦公室,隨手抽出一份文件看了起來。
下麵的罵聲依然在繼續:“早就知道你是個白眼狼,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下得了手。顧之之,你禽獸不如!……”
“莊秘書,勞煩你幫我關上門。”我掏了掏耳朵,在文件上劃了幾下:“還有,這個地方需要重新修改,具體的參考工作製度的規程,下午改好拿給我。”
“是,顧小姐。”莊寧接過文件,躊躇片刻,“那,顧思思那兒……需要讓人趕她走嗎?”
“不必。”我眼皮也不抬:“由得她鬧就是。”
如此一來,定然對我名聲有損,我心知肚明。
可她一天沒與沈傲離婚,一天便還是沈家的媳婦,還是長媳。
若是派人趕走她,隻怕我不僅僅會被描述得陰狠毒辣,還得留下個小肚雞腸的罪名了。
她這麽鬧,隗芬芳不會得不到消息。這種敏感的事情,還是由她處理更為恰當。
“顧之之,你這個膽小鬼!有種你給我下來,別敢做不敢當!”
下麵的罵聲還在繼續:“你這麽忤逆,遲早有一天是會有報應的!你以為就憑你,就能扳倒我們家嗎?做夢!就算我們家倒了,你依然是個賤種,永遠不會有人疼愛的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