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不識廬山真麵目
() 陳依涵突然從腰間拔出蔣浩然送給她的勃朗寧,很流暢地嘩啦子彈上膛,打開保險,沒有絲毫停頓,直接就將槍對準自己的太陽穴,眼睛一閉,就扣扳機。
蔣浩然做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孩竟然如此剛烈,毅然決然。頓時就嚇得麵無人sè,右手上的槍一抖動,彈匣就往下掉,隨即左手一砍,彈匣就直撲陳依涵手裏的槍而去,彈匣剛到,“呯”的一聲,陳依涵手裏的槍也響了,隻見陳依涵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姐姐!”
“陳記者!”
“老婆!”蔣浩然一個箭步衝了上去,將陳依涵一把抄起,摟在懷裏,一隻手就在陳依涵頭上摸了起來,眼淚早已奪眶而出:“打哪裏了,老婆,不去了,我再也不讓你去了,打哪裏了?”蔣浩然摸了半,也沒有發現陳依涵頭上有傷口或者是血跡。左右一掃,發現後麵的土牆上,一個洞正冒著青煙。頓時就明白了,在那刹那間,彈匣將槍擊偏了,子彈沒有打到陳依涵身上。“死妮子!你還裝!”蔣浩然著就捏住了陳依涵的鼻子。
“咯、咯、咯,”陳依涵突然一把甩開蔣浩然的手,睜開美麗的眼睛,笑成一彎月牙。“你的呀!不許反悔,我告訴你,我的清譽已經被你毀得幹幹淨淨,你現在想甩開我,哼哼!用你的話:‘別門了,連窗都不會有’。”
蔣浩然氣得差點背過氣,“死妮子,你就不怕我沒有來得及救你,這一槍真的就要了你的命?”
“反正你要我回去,別想我走,隻能用抬,如果死了,我就在黃泉路上等你。”陳依涵的話一出,蔣浩然直接無語,一張臉頓時變成了苦瓜。
看到姐姐沒事,虎早已破涕為笑,此時看到蔣浩然被姐姐打敗,笑得更歡了。連帶蘇燦武、劉鶴和一眾參謀,也捂著嘴巴躲在一邊“哧哧”直樂。
“笑,笑個屁!你們兩個馬上給我滾!”蔣浩然臉sè一黑,指著蘇燦武和虎喝道。
蘇燦武知道,自己不管怎麽樣都是去定了,因為隻有自己跟蔣浩然去過蘆花蕩,心裏倒也坦然了。可虎以為陳依涵不用去了,自己當然也可以免了,誰知還沒有高興兩分鍾,就又被蔣浩然點了名,頓時就直直地望著陳依涵,希望她能幫自己幾句話。誰知陳依涵一起身就將虎抱在懷裏,柔聲道:“聽話,虎!你放心,你的浩然哥本領逆,鬼子傷不了他的,我們出來了,就一定第一時間來找你。”陳依涵這樣一,虎也知道留下來的可能ìng已經沒有了,眼淚就開始往下流。
蔣浩然走了上去,摸著虎的頭,故作嚴肅地道:“男子漢,哭什麽哭!記著,一定要做一個你爺爺一樣頂立地的漢子!”完就朝蘇燦武擺手,示意他將虎拖走。
虎使勁地點著頭,被蘇燦武拖著,一步一回頭,很快就出了門。雪狼似乎也知道這是生離死別,衝著蔣浩然嗚嗚地低嚎了兩聲,才轉身飛奔而去。
看著虎離去,陳依涵將頭抵在蔣浩然的胸前,無聲而淚流。一眾人等一看這情形,紛紛準備往外溜。
“幹什麽去?該幹什麽幹什麽!”蔣浩然一聲喝止了他們,又輕輕拍了拍陳依涵的背,將她扶起,擦幹淨她臉上的淚,柔聲道:“竟然留下了就要服從命令,去,檢查你的電台,這可千萬不能出錯的,等候許彪的電文。”
陳依涵點了點頭,就往裏麵的電訊班走去。
蔣浩然衝劉鶴斜豎一根大拇指,朝外揚了揚:“走,到城牆上看看去”。
一路蜿蜒的的地道,不多遠就有一個出口加上屯兵洞處也有火把,所以光線也還尚可,隻是不時就會有水珠滴答地滴在人的身上,劉鶴解釋,這是在外麵鋪上了濕棉被,防炮彈的同時,也可以防鬼子的毒氣彈,萬一鬼子放毒氣,隻須拿床濕棉被將出入口一堵,基本可保無憂。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地道上了北城牆,這北城牆可比南門要氣派,這城門樓上還有琉璃瓦蓋起的飛簷翹角,不過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炮彈一炸起來,這瓦片菱角鋒利,傷人可比碎石要厲害。城門樓也寬敞,上麵架了兩門9 兵炮和兩挺重機槍,殷東來正撅起屁股從炮隊鏡裏往外瞄。反正這玩意多,別營長了,有些連長也都豬鼻子插上大蒜了。
“旅座、參謀長,旅座、參謀長”士兵們看見蔣浩然和劉鶴開始喊起來。殷東來也趕緊過來:“旅座、參謀長,這鬼子怎麽還沒有看到影子?”
“要不了多久了,趁著鬼子沒來,讓士兵輪流休息一下,我不會再有兵派給你,但你一定要給我死死地將鬼子擋在外麵。”蔣浩然抖動著一根食指,對殷東來道。
“是,旅座!”
朝殷東來擺擺手,示意他繼續jǐng戒。蔣浩然又往東麵走,城牆上擺著一些鬼子的屍體,雖然時間還不久,但這氣溫也不低,所以還是有些異味,成群的蒼蠅開始在他們身上飛舞,但士兵們卻宛若未聞。
這武器彈藥充足就是闊氣,士兵們也不含糊,一路過來,一挺輕機槍旁邊,彈夾都有三四十個,有的恐怕五六十都有,這下連彈藥手都省了。蔣浩然卻並不滿意他們的做法,叫來他們的連長一通罵,命令他們趕緊將彈夾收起來,因為鬼子必定會先轟炸,這士兵一時間肯定來不及收這些彈夾,全便宜了鬼子的炮彈了。到了要用的時候找都找不到。
“旅座,你是不是覺得,這次鬼子的主攻還是在南門?”因為南門有兩個營,劉鶴回味了一下剛才蔣浩然對殷東來的話,問道。
“是呀!九江畢竟是鬼子的後方,武器和人員裝備都要差不少,但7師團和104師團就不同了,正牌的野戰師團,重炮、裝甲車一樣不少,所以這主攻鐵定就是他們!”
“那你覺得南門的壓力會有多大?”
“多大?哼哼!這就很難了,從兵力上應該不會超過一個聯隊,畢竟隻有那麽大的一個地方,再多就施展不開了,但重炮和坦克就不好估計了。”蔣浩然搖了搖頭一臉的擔憂,眼睛飄忽著向遠處望去。突然神sè一怔,指著東北方向問道“那裏是廬山?”
饒是劉鶴腦子好使,也接受不了蔣浩然這種跳躍,“啊”了一聲,順著蔣浩然所指方向望去,蔣浩然問了他也不可能不答:“對,是廬山,那在雲霧中繚繞的,就是最高峰——漢陽峰,據此還有四五十裏。你不可能是??????”劉鶴以為蔣浩然是想向廬山突圍,頓時將雙手連擺:“不行!不行!這廬山可是冰川地貌,山勢險峻不,就是我們麵前的這一條峽穀就深達近千米,根本無法逾越。”
蔣浩然瞟了劉鶴一眼:“什麽亂七八糟的,我隻是想起,我還沒有去過廬山,是真的不識廬山真麵目。”
蔣浩然的話讓劉鶴差點吐血,張開著嘴巴半合不上。心裏卻腹誹上了:“這時候想這個?你也真敢想!廬山真麵目易識,要看穿你的麵目才真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