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八百六十六章 高貴的頭顱
田中新一苦笑一聲，道：“你兩個時前給我的戰情通報我已經發給他了，他也回啦，至於建議……他還能有什麽建議，無非是要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堅守，這次時間短了，沒有一個月，而是讓我們堅守十，十之內援軍必然會到達。”
“十？放他娘的狗屁，一個圖們江防線都打了十幾二十了吧，幾十萬蝗軍被之那一個不入流的二十四集團軍堵在羅津一線愣是沒有任何進展，他好意思要求老子再堅守十？”多田駿咆哮如雷。
田中新一歎了口氣道：“其實我們都知道，這個‘十’之約也是岡村安慰我們的，希望我們不要放棄，他更擔心的是我們會投降。”
多田駿怒氣未消，點燃一根香煙一頓猛吸。
田中新一幾次張嘴想什麽，都咽了回去，最後還是一咬牙，道：“多田君，現在這些已經毫無意義，關鍵是眼前我們該怎麽辦？”
多田君將手裏沒有抽完的香煙扔在地上，用腳踩了踩，右手在臉上抹了一把，憤怒的表情似乎少了些許，語氣平和道：“我們還剩下多少糧食？”
田中新一不假思索道：“如果按照現在每一頓硬的兩頓稀的，最多還能堅持三，再壓縮一下，勉強四吧。”
“四……四之後蝗軍們就要餓著肚子上戰場了，士氣早已低迷到穀底，如果連糧食都沒有了，你覺得這仗還打得下去嗎？”
“打不下去……但是……昨的《開羅公約》你也看到了，我想，大本營應該會有一個明確的態度的，所以，在大本營的最終結論出來前，我們一定要堅持住。”
“大本營的最終結論？”多田駿冷哼一聲，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用你的這裏好好想一想吧，大本營無論做出任何結論，對於我們來都是沒有任何作用的，也根本改變不了我們的命運。”
田中新一略微錯愕，道：“為什麽？”
“為什麽？就因為這份公約是不被之那人承認的，而關乎我們前途性命的是之那，英米蘇眼前已經無法左右之那，所以才會單方麵地避開之那發布這份公約，目的就是希望帝國能向他們投降，以保證他們將來在戰爭賠償上的利益。當然，他們是絕不希望帝國被之那人就此滅種，因為帝國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都是一把牽製之那的利刃。這一切之那人也是心知肚明，他們能讓帝國向英米蘇投降？”
田中新一想了想，道：“之那人還能怎麽辦，一旦帝國向英米投降，他們還敢向英米蘇開戰不成？”
“他們當然不會跟英米開戰，但一旦會想盡辦法阻撓帝國向英米投降，事實上，之那現在向我們進攻，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不會讓我們活著等到帝國投降的那一。”
“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
“投降，我們隻有投降的一條路可以走，否則，第五十軍剩下的這近十萬蝗軍和僑民都會被他們屠戮得幹幹淨淨。”
“可是，之那第四十四集團軍可從來都不優待俘虜，即便我們投降，他們恐怕也不會放過我們。”
“第四十四集團軍是不會優待俘虜，但在北邊不是還有土八路嗎，他們有優待俘虜的政策。”
……
上午九時許，上海。
劉鶴手持電文興衝衝地進了蔣浩然的辦公室。“總座，好消息，多田駿發布通電，向我們投降。”
“哦，他倒是不笨嘛。”蔣浩然似乎一點都不覺得奇怪，雲淡風輕地道：“他有沒有提什麽條件？”
“沒有，不過，他希望向第六戰區繳械。”
蔣浩然微微一笑，道：“滿足他們。”
劉鶴笑道：“總座，現在看來你把第六戰區部隊派到朝鮮半島是對的，是延安的政策給了他們希望。”
……
如此同時，新京，島軍中國派遣軍司令部。
“多田駿……帝國的千古罪人、蝗軍的千古罪人，死啦死啦地。”岡村寧次咆哮如雷，將手裏的電文撕得粉碎拋向空中，雪白的紙屑碎片洋洋灑灑地落下。
屋內一眾參謀將領噤若寒蟬。
“完啦，一切都完啦。”
參謀長石原莞爾滿臉悲愴地喃喃自語，繼而將雙手伸向空中，無比悲涼道：“照大神啊，您怎麽不庇佑您的子民啊。”
兩位最高指揮官失控，指揮部裏充滿著兔死狐悲的氣氛，淚流滿麵的軍官大有人在，一個個臉上的表情都如同死了親爹一樣悲催。
……
島國，東京大本營。
國軍航空兵不時騷擾，東京早已不安全，連大本營都被搬到了地下防空洞。
雖然陳設依然富麗堂皇，空間也頗為寬敞，屋內也是一派燈火輝煌，卻依然是一團死氣沉沉。
屋內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楚，環形會議桌旁，將星閃爍，卻無一例外地愁眉苦臉低眉順目。
裕仁蝗矮的身軀坐在寬大的大班椅上，低著頭佝僂著身子，即便是一身陸軍大元帥軍裝，穿在他身上都看不到一絲威嚴，有的隻有猥瑣、挫敗和無法言語的痛楚。
“吧，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裕仁終於抬起了頭，用他那一雙布滿血絲的、老鼠般的眼睛掃視全場。
一眾將領的頭低得更低了，如果不是有桌子台麵擋著，估計他們一個個能把頭低到褲襠裏去。
也是，這屋裏都是一些曾經自命不凡不可一世的主，他們驕傲、自負，自認為無敵於下、自認為蝗軍不可戰勝。
但現實卻給了他們上了生動的一課，生動得讓他們再也無法抬起高貴的頭顱。
“怎麽，一個個平時不都挺能的嗎，現在帝國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了，你們反倒沒有注意了是不是？”
裕仁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裏終於有了些威嚴的氣息。
“蝗陛下。”首相東條英機站了起來，沉聲道：“蝗軍已經沒有退路，必須抗戰到底，哪怕是用一億玉碎為代價，也得跟之那人血拚到底，隻有蝗軍頑強不屈，大量地殺死殺傷之那人，讓他們感覺到蝗軍的英勇不屈，才有可能將他們逼到談判桌上，這也是大和民族唯一延續下去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