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章 發現
“喂丫頭,”
“上次你拜托我的那件事情我辦好了。”
照例的,石玉寧孟如招和陶陽,今日還有趙曉,在店裏打烊的時間過後,在白錦兒的招待下,待在店裏閑話。
石玉寧正低頭吃著白錦兒剛剛才端過來的粥,忽然想起什麽,抬頭話。
“對了,你這叫什麽,什麽皮蛋瘦肉粥的,”
“這叫皮蛋的什麽東西,”
“你別上次你拌的時候嚐著味道奇怪,用來煮粥倒是不錯吃。”
“那是你吃不來,”
白錦兒來到孟如招的身邊盤腿坐下,
“我給阿翁做了我阿翁倒是很喜歡,是用來下酒最好不過聊。”
“哼,”
少年聳了聳肩。
“你剛才,我拜托你的那件事情,怎麽了?”
“就是啊四,怎麽話半截就不了快啊,丫頭拜托你做什麽事了?”
孟如招性子急,追在白錦兒的話頭後麵跟著問。她將石玉寧手裏的調羹搶走握在手裏,看著麵前的少年不依不饒。
“快快,”
“先完再給你吃。”
“你看你,”
石玉寧看看已經空空的手,無奈地搖頭,
“人丫頭的事情人家都沒急,你倒是先急了。”
“你倒是快啊。”
“好好好,不過,”石玉寧忽然轉過頭看向白錦兒,方才還頑笑的表情逐漸消退,反而眉頭卻是皺了起來,
“在這之前,我要先問你個問題,”
“你這次叫我去查的這個人,是不是上次那個?”
白錦兒臉上閃過一絲糾結和難堪,她點點頭,歎了口氣。
“什麽,什麽人,誰啊?”
陶陽的好奇也被勾了起來,他雖然沒有孟如招表現的那麽明顯,但是看向白錦兒的眼神裏,也滿是疑問。也就隻有一直低著頭吃東西的趙曉,沒有在注意這幾個朋友在什麽了。
石玉寧的眉頭愈發緊了,
“難道上次時候,問題還沒有解決嗎?莫不是那男人不願放人?若是這樣,我們便拿著他親筆簽的賣身契上公堂對質,不怕對……”
“沒有賣身契了,”
“這話什麽意思,什麽叫沒有賣身契了?”
“哎哎哎,什麽賣身契,”
孟如招插話打斷了石玉寧和白錦兒的對話。她略加思索,一拍巴掌,表情頓時恍然大悟,
“你們不會是在上次我們見到的那個姑娘,那個叫,裘敬蘭的姑娘的事情吧?”
白石二人同時看了孟如招一眼,
點零頭。
裘敬蘭的名字一出,在場的分位頓時沉了下去。陶陽的反應幾乎和石玉寧一模一樣,都是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錦兒,”
“上次那個辦法,失敗了嗎。”
“沒有,”
白錦兒完一頓,
“或者,是。”
“我本來已經將賣身契交給她聊,但是,”
到這兒的時候,白錦兒後麵的話,卻是有些不出口。她斟酌半刻,才像是認命似的歎一聲氣,接著後麵的話道:
“她後來在我不知情的時候,又回那個家去了。”
“拿在她手上的賣身契,也給了她阿爺。”
“什麽?!”
在場的三人同時驚呼出聲,把沉浸在食物中的趙曉都嚇得抬起了頭來,一臉茫然地看著麵前這幾個人。白錦兒知道他們會有這樣子的反應,眼睛不由得移開,躲開了幾人視線。
“你她又把自己的賣身契送回去了?!”
孟如招瞪大了眼睛,寫滿了震驚和難以置信。她甚至撐著桌子支起了身,音調都拔高了不少。
“她,她莫不是被脅迫了?丫頭,你可問清楚了?”
“我也問過,她是不是被脅迫的,可是,她不是,”
“我瞧著她的眼睛,”
“確不像是謊。”
“怎麽,怎麽,”
少女踮起的身子緩緩落下,搭在桌上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活動著。半晌,孟如招猛地抬頭,
“她莫不是腦袋被打壞了?!”
原本應該是聽上去很好笑的一句話,此時聽在眾饒耳朵中,卻甚是諷刺。
石玉寧的麵色沉了下去,陶陽卻是看了看白錦兒的方向,瞧著她流露出的失望和難為的神色,歎了口氣。
“此事,原是一段日子之前發生的了。畢竟是由我牽線,又麻煩了四郎陶陽和二娘子,現在成了這副模樣,我也實在不知如何向你們開口,”
“本想著就遮過去,日後也絕不再幫了,便是打雷下雨,又與我有和關係呢?”
“可那日我恰巧過臨雲坊,瞧見裘氏她阿爺,帶了個從頭到尾打扮都不像是好人家的女人往家去,便多了個心眼。叫二娘子幫忙嚐一嚐,又知道了那人是什麽人物.……”
“就是那你叫我找的那人?”
“正是。”
“我,”孟如招的表情也逐漸凝重下去,“雖好奇你為何突然對那種人感興趣了,但想你也是清清白白的一人,斷不會做出什麽不妥事情,找到之後,也叫銀瓶送來你處。”
“正是,”
“裘氏她阿爺帶回家那一人,便是康樂坊一有名的奴兒娘,喚作香兒的。從前也是康樂坊有頭麵的妓女,後來年紀大了卻沒得繼承院子,便自己出來做奴兒娘了。”
“是,”
孟如招點點頭,
“我當時查到的,便是這人。”
“後來我又去尋過裘氏,她對我是她阿爺找了個媒人來替她親,是要給她找個好人家。我叫她描述了那媒人模樣,卻是那奴兒娘罷了。想必,什麽謀親事的,都是她阿爺開口哄騙她的。”
“丫頭的沒錯,”
聽到白錦兒到這裏,一直等著沒話的石玉寧終於開口了。他緩慢地點點頭,聲音低沉,
“我叫人去跟著那裘用,看到他常出入康樂坊深曲。回啊立報的人,裘用除了狎妓之外,便是去和那名叫香兒的奴兒娘討價還價,”
“想將自己的女兒賣個好價錢。”
其實白錦兒早就想到了,從她收到孟如招叫人送來的荷包之後,她就早已經想到了這件事情。
可是等著真正從石玉寧的口中聽見的時候,
一種十分強烈,難以消磨的悲哀之情,從她心底卷出來,
瞬間將少女吞吃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