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明

  “沒有。”林簡安坐起來,“怎麽了,有要緊事嗎?”


  都這個時間了,蘇修然突然來找她,想必應該是查到了什麽重要的線索吧。


  這麽想著,林簡安走下來,為他開了門。


  “其實也沒什麽要緊事。”


  進到她的房間裏,蘇修然自然而來的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神情姿態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


  實際上他也的確不是外人,和他比起來,林簡安才是那個真正的外來人。


  “那?”


  他是閑的沒事幹了,所以過來跟自己聊兩句以排解寂寞?


  不應該啊,再怎麽說,蘇修然也是蘇氏集團的總裁,管理那麽大的一個集團,誰閑他也不能閑呀。


  但一細想,自從她過來這邊,蘇修然看起來好像確實挺閑的……


  這其中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就是想問問你。”蘇修然停頓了下,而後嘴角帶著幾分若有若無的笑意,“不是說,再也不想見陸時行了?”


  “不是要和他,一刀兩斷?”


  所以今天的見麵又算怎麽回事?


  難不成她餘情未泯,即使分開,還始終惦記著陸時行?

  然而她早前可是說過,她很討厭陸時行,會留在他身邊也是因為被對方抓到了把柄。想起林簡安曾經說過的話,蘇修然隻覺得十分諷刺。


  “林簡安,你原諒一個人就這麽輕易?還是說你其實……”


  是愛上了陸時行?

  他這句話一說出來,林簡安瞬間就明白了他過來的目的。


  大概是,興師問罪?


  可關鍵是,他是以什麽身份來問的?


  而他,又有什麽資格來這樣質問自己?


  林簡安突然覺得好笑。


  “蘇總,咱們暫且不論我去見陸時行的目的,就隻談——”說話間,林簡安眼裏染上了幾分冷冽,“你的態度。”


  “首先我希望你記住,我們之間隻有單純的合作夥伴關係。如果是幾天前我的某種行為給了你異樣的錯覺,那麽我在此向你道個歉,希望你不要多想,那隻是我應對陸時行的權宜之計而已。”


  說著,林簡安漫不經心的瞥了眼蘇修然目前並不算好的臉色,又繼續道:“其次,我十分感謝這段時間以來蘇總給我帶來的幫助。雖說我現在還幫不了蘇總什麽,但你也清楚我的身份,假以時日,等蘇總的業務發展到了英國,我必會鼎力相助,助你再上一個台階。”


  他最初的目的是為了調查處沙海溫絮的真凶,自己也同樣是如此。一拍即合之下,他們合作的還算默契。


  因此若非情況特殊,林簡安並不想失去蘇修然這個強大的隊友,畢竟自己在華城還要再待上一段時間,免不了有需要他幫忙的地方。


  但這並不代表,蘇修然就可以因為這個原因來對她的私人生活指手畫腳,評頭論足。


  她林簡安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蘇修然對自己的好,她會記在心裏,以後也會找機會回報回去。


  而這壞麽,她也同樣不會忘記。


  “所以蘇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以為……”


  蘇修然眼中一道受傷之色迅速劃過。


  他真的還以為這麽長的時間以來,林簡安是真的已經把他當做了十分信任,且可以依賴的人。


  那天當著陸時行的麵,她甚至還挽住了自己的手臂,以一種十分親密的姿態對陸時行說著狠話……


  原來,那一切竟是他自作多情了。


  原來林簡安,從未真正的將他當做自己人。


  在她的心裏,自己隻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合作夥伴。


  僅此而已。


  “嗯?蘇總以為什麽?”林簡安不甚在意的聳了聳肩,“是我做過什麽引人誤會的舉動嗎?”


  仔細回想了下他們倆相處的細節,林簡安並沒有想到任何關於這方麵的回憶,除了她跟陸時行決裂的那次。


  由此看來,這就是蘇修然的問題了。


  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蘇修然不是對溫絮念念不忘嗎,怎麽如今又有移情別戀到自己身上的嫌疑了?

  還是說,他會一直那麽縱容自己,就是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把自己當做了溫絮?

  哪怕就這個問題,她已經重複回答過n遍了。


  果然男人心,海底針呐。


  “沒有。”蘇修然漠然的搖了搖頭,“是我的問題。”


  是他分不清夢境與現實的差異,分不清眼前人和過去人的區別。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我還是想提醒你,陸時行可不是什麽善人,你之前那麽傷他的麵子,假如他想興師問罪,隻怕我也很難安然將你帶回來。”


  “嗯。”


  無意過多解釋什麽,林簡安直接應了聲便不再說話。


  而在她那聲“嗯”之後,蘇修然也沉默了片刻。


  房間內的氛圍因此變得有些……複雜。


  最後,還是蘇修然出聲打破了這略顯詭異的氛圍。


  “你早點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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