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難家屬
直到這個時候林簡安才清楚,原來這個中年婦女根本就不是珊珊的母親,而是她本家的嬸子。
如果是自己的孩子倒還可以管教,可這是別人家的孩子,怎麽說都會有點不對。
“珊珊這孩子命苦,家裏也沒什麽親戚,就隻有我這個當嬸子的了,但是她叔前幾年就去世了,我也不可能一直和她在一塊呀……”
中年婦女絮絮叨叨的說著,話還沒有講完,眼淚就再次流了下來。
林簡安看的心裏也是一陣一陣的難受,尤其是孩子還這麽小,竟然就已經父母雙亡了。
“你先別哭了,當著孩子的麵還是收斂一點,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再說吧。”
“我之前答應過你們,不管怎麽樣一定會資助珊珊念書下去的,就是她走到哪兒,我這個承諾都會實現。”
辦公室當中傳來了一陣極大的哭聲,屋外的那些工作人員都紛紛投來好奇的目光。
林簡安扯了幾張紙巾遞給婦女,又把之前放在辦公室當中的糖分給了珊珊。
小丫頭一看見糖,兩隻眼睛裏都放出光來了,小心翼翼地接過之後,直接坐在了一旁安靜的等著。
“其實這件事情很複雜的,如果不是因為難處理,我也不可能直接帶著珊珊到城裏來。”
中年婦女拉著林簡安的手,又繼續講了許多。
講的大多都是關於珊珊的。
聽過後,林簡安心中一片惆悵,沒想到這孩子竟然過得那麽苦。
珊珊的母親在生產之後,因為身體的狀況,沒堅持多久就撒手去了。
倒也不是說懷珊珊的時候有多苦,完全是因為她的個人身體素質不行。
而後,這小丫頭就跟著她爸一起過日子,好不容易長到了四五歲,能夠聽懂話了。
“他爸其實也是個老實人,如果不是因為錢的話,絕對不可能去外邊給人家當礦工。”
“我們那邊當礦工又不像那種正經當礦工的,還有保險和防護措施,完全就是背著籮筐直接下礦了。”
婦女繼續抹著眼淚,看著珊珊的目光當中都是心疼。
珊珊她爸是幾個月之前去當礦工的。
本來說好的要在年前回來,可誰知道那邊突然塌方出了事。
一同去的那些礦工都被埋在了下邊,少說也有十來幾號人。
礦老板也是個看人下菜碟的,知道他們家就隻有這麽一個小姑娘了,說的是收做幹女兒,可以撫養她長大。
鄉下人的心中雖然沒有什麽彎彎繞繞,但也絕對不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誰知道他把這麽小的一個丫頭帶回去做什麽,孩子還小,離不得人,就隻有跟著我們這些親戚。”
“之前說的是賠償金過不了多久就會送過來,可是這等來等去,丫頭都快上學了,也沒見著什麽賠償金。”
“村裏的人實在是沒辦法了,就讓我到城裏邊來看看,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自然是我這個當嬸子的過來了。”
說著,中年婦女的眼光再次發紅。
她伸手摟著珊珊,又是給她剝了一顆糖遞到嘴邊。
“那後來呢?既然是來要賠償金,這一切都是合理的,又怎麽會出現在托兒所附近?”
林簡安的疑問不是沒有道理的,托兒所附近的人家非富即貴,不管怎麽看都不是她們兩人該出沒的地方。
正說著,中年婦女突然抽了抽鼻子。
“我這躺來身上本來就沒帶多少錢,而且還是村裏邊兒湊的。”
“咱們鄉下人隻要有一雙手腳,走到哪裏都可以掙錢,我總不可能坐吃山空吧。”
“我來之後就聯係了一個老鄉,讓他們幫我找工作,好在人家看得上我,知道我這個鄉下人手腳麻利,讓我去當家政工。”
聽過後,林簡安才恍然大悟,難怪她們會出現在托兒所附近。
中年婦女帶著珊珊過來打零工,讓她自己找個地方坐著,不管怎樣都不該離開。
托兒所附近的房子大,基本上都是別墅和大平層。
這種房子如果真的收拾起來,恐怕一天都不夠,也難怪林行安會連續好幾天在托兒所那邊兒看見珊珊。
“本來以為最多一周就能把錢要到,可誰知道那殺千刀的竟然一直不肯見我們……”
中年婦女的眼淚再次流了出來,林簡安也從她的身上得到了一個確切信息。
轉過頭,林簡安就給阿寧打了一個電話,讓她調查一下最近出事的礦難公司。
不管是大是小,一定要把信息全部的擺在自己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