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7章

  方佩妮所在醫院。


  顧娉婷坐在icu門前的等候椅上，望著icu的大門，回想著從昨天到現在，自己經曆的這近二十多個小時。


  方佩妮經過近五個小時的搶救，終於重新轉入icu，現在大家都在等她清醒。


  霍信衡跟霍思琪，就坐在她的右側，中間隔了兩個座椅。


  雷一諾被霍信衡派人交到雷洛手上看管，她們這麵，實在沒有精力照看。


  這天上午，將近十點的時候，方佩妮終於醒了，又經過了將近兩個小時的觀察，被醫生轉入了特別看護病房。


  原則上，未經醫生準許，不準任何人探望。


  醫生每次出來，霍信衡便第一個衝過來，知道方佩妮的請求後，為保險起見，前麵兩次，都沒準許顧娉婷進去。


  霍信衡跟霍思琪先後進去探望。


  直到最後一次，霍信衡再也攔不住時，這才讓顧娉婷進去探望。


  顧娉婷從昨天到現在，始終聯係不上厲斯年跟兩個孩子，早已經急瘋了。


  並且衛虎跟耿宇軒，包括文昭跟雷洛那裏，也始終沒有厲斯年的消息。


  她幾次動了念頭，想從醫院走掉。


  但每次一動，便被霍信衡跟霍思琪質疑的眼神，逼得重新坐好。


  總算在深夜時分，接到雷洛的電話，告訴她淩驍找到了，並且已經聯係上，現在正全力尋找兩個孩子。


  接完雷洛的電話，她才算踏實下來。


  不然，她很難堅持等到現在。


  煎熬了這麽久，終於等到方佩妮暫時沒事，進去再次見麵。


  顧娉婷早已打好了腹稿。


  她想了，等下進去，就跟方佩妮說幾句好聽的，穩定住她的情緒，自己也好趕快抽身，回去找那一大兩小。


  但，再次站到方佩妮病床前，看著方佩妮接近奄奄一息的臉，顧娉婷瞬間忘記了一切。


  不由自主伸出手，握住方佩妮的，輕聲問她：

  “想說什麽，我聽著呢。”


  一句話出口，顧娉婷的眼睛便熱了。


  不知是因為感慨生命的脆弱，還真的出於血緣親情。


  她不知道。


  她隻知道這一刻，麵對這樣的方佩妮，她隻想好好的聽她說她想說的話，然後，即使不能親口說出原諒的話，也盡可能讓方佩妮感受到一點溫暖，而不是冷漠，更不是恨意。


  方佩妮在被她握住手的瞬間，淚水便從眼角流下來，滑落進發絲裏。


  顧娉婷忙用另一隻手幫她擦拭了下，又一次道：


  “想說什麽，說吧，我聽著。”


  “孩子……”


  方佩妮的聲音微弱得像從另一個世界飄過來的。


  顧娉婷握住她手的力量，不覺間，增加了一點，聽她繼續說：

  “思琪當年有病，不救她，她會死，而且，而且我們走的時候，沒想到會那麽久回不來，再後來，再後來回來時，又怎麽都找不到你，直到，直到我通過梁品如，梁姐……”


  方佩妮說到這兒，整個額頭布滿汗珠，不得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