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淚
“臭小子你很奇怪啊，平日裏冷冰冰地和冰塊似的，今天怎麽一聊起顧長安，你就變成了話嘮了啊？”
“呃……”褚繼然心中OS，尼瑪，我竟然無言以對。
蘭寧在一邊樂的看好戲，要是以前啊，這個臭小子見了自己和老伴兒，哪一次不是板著個臉不苟言笑的啊，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自己的債權人呢。可是現在呢，因為顧長安那個丫頭啊，居然可以開始調戲褚繼然了。哈哈，天氣真好啊。
“對了，那丫頭之前是不是發生過什麽事情啊，最近心情不太好！”梁岩想到之前顧長安的畫，開始打聽道。
之前褚繼然和蘭寧說的時候，讓蘭寧幫忙保密，結果蘭寧連梁岩都沒說。
“她做什麽了？”不會是這段時間顧長安不管對著誰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惹到別人了吧？
褚繼然表示，他自己都不知道顧長安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子，但是他覺得有可能和之前的綁架有關係。
隻是，顧長安不說，他永遠不會知道，而他現在選擇的是，不去問，完全尊重顧長安的選擇。如果顧長安想要說的話，她早晚會敞開心扉的。
“她剛剛在書房裏，畫了一幅畫，那幅畫，有些黑暗。”
梁岩作為一個頂級的國畫大師從一幅畫裏看出一個人的內心世界那就是分分鍾的事情。
所以，如果是梁岩說的，褚繼然會相信。
突然，褚繼然想是開竅了一樣想起了什麽，瞪大眼睛看向樓梯處，仿佛要立刻衝上去找顧長安一樣。
不過，他又放棄了，一下子整個身體癱在了沙發裏。
這是他第一次坐的這麽沒有形象。
原來如此，他居然沒看出來她的變化，他一直以為這是顧長安天性涼薄，因為薛振國去世之後這個世界上出了劉離便沒有了吸引她的人和事，隻是他忽略了，顧長安這段時間冷冰冰的，不僅僅是對他們這群人，還包括劉離。
他早就應該想到顧長安的不對勁的，她在還怕。
縱使顧長安在怎麽的女漢子，他和薛流雲他們都忽略了一件事情，顧長安，始終是一個女孩子。她雖然不是第一次拿槍，但卻是第一次殺人。這樣的場景，哪怕是鐵石心腸的女人，都會還怕的吧。
他到底是怎麽了才會忽略掉這種顯而易見的事情呢？
而讓褚繼然比較心驚的是，時間過了一個多月了，這件事情連劉離都不知道的話，那麽她是打定主意不會讓任何一個人知道的。
此時此刻，顧長安的心估計已經封閉了。
他在她最需要一個肩膀的時候，沒有意識到自己真正的價值，沒有迅速地出現在她的身邊。
現在，他估計要是去了目前唯一一次可以走入她內心的機會了吧？不然，按照顧長安的自我療傷速度，舔舐完傷口，估計裏麵哪怕是化膿了，她也不會輕易讓人看到的。
該死的自以為是！
褚繼然一句話都沒有說，在蘭寧和梁岩驚訝的眼神中走到了書房門口。
敲了兩下門，見沒有人過來開門，褚繼然直接推開了書房的門，卻被地上的十幾張畫給驚呆了。
地上的畫，每一張大概都是A3紙的大小，顏色都是黑白，水墨畫風，隻不過，畫上麵的內容，絕對足夠震撼一個人的心靈。
被閃電撕裂的水天一色中，一隻白色的海鷗被雷電擊中，垂直地往下掉。
懸崖邊上的大樹上，掛著一個人，樹枝已經斷裂了，那人掉下懸崖是分分鍾的事情。
一個在海上衝浪的人，站在比他高好幾倍的海浪前麵，仿佛下一秒鍾海浪就會吞噬一切。
在幹涸的農田土地上，一隻魚睜開幹涸的嘴巴，乞求上天下雨，隻不過，這隻魚最後是會死亡的。
……
一張一張，全部都講述了一個可以預見的死亡的故事，或者是人，或者是動物，或者是植物。總之能夠讓第一眼看到的人感覺到十足的壓抑，喘不過氣來。
死亡，這是在描繪著那十個人的死亡嗎？
十個人，出了顧長安殺死的七個，活下來的那三個人最終也逃不過薛流雲的怒火。
有時候，特權階級就是那麽的方便，隨隨便便就可以搞定別人這輩子都幹不了的事情。
“長安……”褚繼然看見顧長安一個人蹲在角落裏，叫喚了一聲便想要走上去，顧長安抬頭看向他，兩人眼神交匯的時候，褚繼然直接定在了那裏。
顧長安的臉上，全是幹涸了的淚痕，也就是說，剛剛她很有可能是一邊流著眼淚在那裏畫畫。
看了看手中的畫，依稀可以看到有些紙上有些皺巴巴的，估計是眼淚掉上去之後又幹涸了的緣故。
褚繼然覺得，雖然不知道顧長安一個人哭了多久，但是仿佛每一滴淚都曾經掉落在他心上，直接灼燒這他的心，燒的心痛，很痛。
他到底忽略了什麽？
褚繼然不敢想象，也無法想象。此時的他隻能走過去蹲下抱著顧長安讓她靠在自己懷裏。
顧長安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懷抱莫名地感覺到一陣的溫暖，貪婪地撲在了褚繼然的懷抱裏，開始大哭。
褚繼然抱著顧長安，就靜靜地抱著，等著她將所有的事情都用眼淚來發泄掉。
“褚繼然，謝謝你把肩膀借我靠一下。”
“你不打算說嗎？”
“你不是不問的嗎？”
“我以為你會告訴我。”
“沒必要了，我自己能解決。”
“顧長安，你總是這樣什麽事情都放在自己心裏，從來都不說，是不是除了劉離，這個世界上就沒有值得你珍惜的東西了？”
“她，比我的命更加重要。”
顧長安在心裏說道，褚繼然，你永遠不知道劉離對我有多麽的重要，重要到我可以為她犧牲自己的生命。
因為，她和劉離，本就是相依為命的人啊。如果劉離死了，她都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
可以說是，自從薛振國去世之後，劉離和顧長安，兩個人都成為了對方在這個世界上依舊努力或者的，唯一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