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衰草斂魂
“最近妖族又有禍患人間的企圖,百姓不得安寧!朕是每每想起,就徹夜難眠,諸位愛卿可有什麽良策?”
殿內一片寧靜!
太子道:“兒臣在翻看使團拜帖的時候,發現滅蒙國名冊中提到一個人,就是鶴須甕道長。”
“哦!他也在使團名冊中?”霄啟雲記得這個人是雲遊道士,居無定所,什麽時候他成了滅蒙國使臣了。
自己之所以知道他,是十年前,妖族霍亂四方時,他可是出了不少力,法力高強,但桀驁不馴。平息以後,為了留住他,可開了不少優厚條件,但他卻說什麽:
“莫言名和利,名利是身仇”
“不羨白玉杯,不羨朝入省,千羨萬羨西江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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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從那以後他就看破紅塵,掙脫名纏利鎖,閑雲野鶴去了。
“不知道是什麽能讓這麽個人甘願墜入紅塵!太子,你有什麽打算說來聽聽!”
太子監國還是很稱職很稱他心的。
太子道:“兒臣覺得這或許就是天意,可以爭取一下!”
“是啊!陛下!這鶴須翁人雖然難纏了點,可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加上他有上次的經驗在身,確實是是最佳人選!”令尹司馬起大人說道
“是啊!陛下,如果他願意幫忙,肯定會事半功倍!”左徒魏賢運大人跟著說
霄霽那段時間在反複昏迷中,對這個人沒什麽印象,就沒有接話。
霄炎也道:“父王,兒臣願意一試,去請道長相助!畢竟為了天下蒼生,想他不會拒絕!”
霄啟雲點點頭,“那就交給你,切不可魯莽,應與不應都是我靈棲貴客,不可因為這件事影響和滅蒙之間交情!”
想到這個兒子終於肯往前衝了,他心裏稍有點欣慰。
殿上眾人也對騰王霄炎另眼相看,畢竟大皇子,朝堂內外都看著呢!特別是他的嶽父大人,令尹司馬起,更是笑眯了眼。
鳳臨宮
“太子妃,近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本宮瞧著你這兩天心事重重,氣色也很差。”
皇後淨了淨手,拿起托盤裏一粒櫻桃放進嘴裏。
太子妃回神,忙起身回道:“謝母後關心!臣妾沒事!可能最近天太冷了,一時有點不適應!”
“沒事就好!身體要緊,太後壽辰,你這個太子妃也少不了忙的,一定要把身體照顧好了!”
太子妃福了福身子:“謝母後,臣妾會注意的!”
靈棲的冬天,她怎麽都不適應。
皇後點點頭,又道:“本宮早上去太後那朝拜,發現自打翼王回來以後,太後氣色是一天比一天好看,看得出來,她老人家是有多疼愛她這個孫子。”
她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太子妃,看她低著頭沒有接話的打算,便接著說:
“她老人家高興,陛下就高興,陛下高興了,那這個宮裏都高興了,依提,你說是不是?”
依提是太子妃閨名,塞依提,幸福的意思!可是她幸福嗎?
她想:或許曾經她是幸福的!就像每個人都有一段幸福時光,她也有,但它總會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而終結,讓人明白幸福的可貴!
如果你失去了,應該向前看還是向後尋呢?
“太子妃!本宮說話你聽見了嗎?”皇後出言提醒
太子妃自知失禮,忙回應:
“臣妾聽見了!臣妾會銘記額娘的教誨,為皇奶奶的壽辰盡心盡力,不會讓額娘失望的!”
“不光壽辰盡心盡力,以後都要為你皇奶奶著想,讓她每天都開開心心的,這樣陛下高興,太子高興,翎兒高興,我們娘倆也就高興了,你說,一個女人圖什麽?不就圖娘家和婆家都平平安安,老一輩,小一輩都健康喜樂嗎?何況我們身在皇家,做事之前更要思考仔細!”
“是的!”太子妃低聲細語的回道
“你明白就好,有些事你應該分的清,不需要本宮再提點你了!”
“是!臣妾明白!”
“本宮累了,你退下吧!”
“臣妾告退!”太子妃福身退了出去
皇後歎了口氣,閉目養神
“阿珍,你說她真的明白了嗎?”
阿珍是她的陪嫁侍女,上前應道:“皇後娘娘您不必太過擔憂,太子妃做事還是很穩重的!”
“是啊!可是每個人心裏總會有一個打不開的結,這結打不開,又怎麽會扶的順呢!”
“這個結也隻有她自己能解,您對太子妃已經是格外寬容了,想必她念著您和太子對她的好,還有太孫,會慢慢放下的!”
“但願吧!”
翼王府對麵是一片竹林,很大一片。
很美的一片竹林,風來笑有聲,雨過淨如洗!在這風吹萬杆斜的竹林下麵,埋了整整兩百一十二個英雄的骨灰。
霄霽,九冰,南星
三人立在竹林深處,酒水撒在地上,濺起點點水星。
“青山有幸埋忠骨,衰草有情斂忠魂!弟兄們,那日沒喝盡興的酒,他日九泉下,定奉陪到底!”
霄霽打開手裏的盒子,裏麵是一張張的書信!
這是今天退朝後,福公公交給他的,他還記得當時的心情,也還記得那時的心情!
有些事有些感情是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福公公說:“翼王殿下,請您不要怪皇上沒有把它們交給它的家人,陛下說,他把它們留在身邊,是為了時時刻刻提醒自己,今天的太平是靈棲多少英勇男兒用生命換來的,他要用來激勵自己,為了守住百姓的幸福,為了不讓他們的熱血白流,要更努力治國才行。”
對他們而言,怪罪又有什麽用呢!現在交給他們的家人,是在揭起經曆多少個心碎的日夜才撫平的傷疤。
霄霽把它遞給九冰
“燒了吧!”
他不需要它們留在身邊,因為他們在他心裏。
九冰接過去,低頭的瞬間,眼淚就模糊了視線!他拿出一張,上麵寫著:
爹娘:
兒不孝,不能服侍左右,爹娘恩情來世再報!多加餐飯,勿念!
不孝兒:李潤
李潤,那年十八歲,愛笑也愛哭,沒次想家都要哭一場,沒少被人取笑。
九冰想起來,含著淚笑了,仿佛看見他被抓包時哭笑不得的樣子,人們都嘲笑他,堂堂男子漢,敢揮刀上陣殺敵人,卻還會因為想爹娘而流鼻涕!
上陣殺敵那天還是他哭的最凶,向著家的方向跪拜的時候,還是他起的最晚!
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同樣強忍著眼淚。
他又拿一張,是東翰的
“外邦犯境,兒怎可圖一人一身安穩!來生再報二老生養之恩,再圓二老含飴弄孫之願!”
東翰婚期將近,家裏幾次催他回去,信裏說大紅喜袍已經做好,新娘子給他做的鞋也等他回去穿,隻是現在,新娘怕是早已嫁作他人婦,喜袍也早已褪了顏色,穿的人也永遠不會再回去!
九冰看著懷裏厚厚一打遺囑,不用數他也知道這有多少張,有哪些人。整整兩百一十五張,這裏還包括他自己的,南星的,王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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