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進財
“所以，你是來找如雪要王府裏的廚娘出去用？”
被孟雲庭一語道破，秋萍萍也就承認了：“是啊，不然我還能去哪裏找當下就合適的廚子？”
孟雲庭回味似的回想了一下，問：“你是看上了哪位廚娘的手藝呢？”
“或者說，你是喜歡王府裏的哪一道菜？”
秋萍萍回憶了一下，這裏的飯菜對於她來說，出了那次的鬼椒，都是美味佳肴。
“都很好。”她隻好說。
“都好？”孟雲庭玩味地看著她，“你知道嗎？”
他眼神中仿佛望著很遙遠的地方：“我有一個朋友，她曾經說過一句話。”
“如果一個人覺得一桌子的菜，每一樣都很好吃，那麽要麽是這個人的舌頭有問題，要麽是這一桌的菜有問題。”
“人總有自己的偏好和習慣，怎麽可能每一道菜都符合她最喜歡的樣子呢？”
秋萍萍心想這人一定就是人們說的那種老饕了。
美食也要美食家來才能描述出它的美好，但僅僅是享受，隨便一個喜歡它的人就夠了。
“我……”秋萍萍感慨之餘，向著孟雲庭解釋道：“我沒有特別看中哪一位廚娘。”
“或者說。”她停頓了一下，從而顯得整個對話的語氣都嚴謹而慎重了起來。
“以你那位朋友的習慣，恐怕就會說我根本對她們不熟悉，也不熟悉她們的特長。”
“這麽說起來，我也覺得自己做的功課有點不夠認真呢。”
孟雲庭聽了哈哈大笑起來：“你這個人啊，怎麽說認真就突然認真起來了。”
“我是開個玩笑。”他微微側著頭，有一根頭發沒有梳好，從一旁垂下來，在陽光裏一跳一跳的。
“你可是三小姐啊，我當然要幫你了。”
秋萍萍哼了一聲：“哼，晚了。討好也沒有用，我要告訴王爺去。”
孟雲庭連連討饒：“哎，你看你，都做掌櫃的人了哪能隨便跟人結怨？”
“和氣生財啊。”
秋萍萍笑道：“那小侯爺想用什麽樣的和氣幫我啊？”
孟雲庭笑道：“你跟我來吧。”
秋萍萍不明所以地跟著他，不多時就來到了他在南境王府的住處。
孟雲庭向常服侍他的侍從道：“高升，去叫進財來。”
那高升生的果然高，又清俊了些，好像一個沒有發育好的豆芽。
不多時高升回來了，身後跟著一個同樣高矮，但是膀大腰圓的人來。
“小侯爺，進財來了。”高升規規矩矩地在邊上一站，也就不再說話。
進財上前兩步，深深地施了一禮：“進財拜見小侯爺。”
孟雲庭笑嗬嗬地抬手讓他起來，向秋萍萍道：“進財是從帝京跟著我一路來到這南境的。”
“你也知道的，我身體不好，從小過慣了美食琳琅的日子，嘴還刁。”
“說實話這南境王府的廚娘我是一個也不推薦。”
他話裏有話地對秋萍萍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且不說做的口味如何，就是聽別人提起，這些位的脾氣也不好伺候。”
“既然趕上了你的飯莊開業，我便將這從帝京帶來的人借你幾天。”
秋萍萍一聽見“帝京”、“美食琳琅”這些詞兒，就覺得這人的廚藝一定是很好的。
何況這從小在帝京長大、過慣了錦衣玉食的小侯爺都稱讚，那一定是錯不了。
當即道：“那就多謝小侯爺了。”
說完就要帶著進財走，被孟雲庭叫住：“哎，你幹嘛去啊？”
秋萍萍把眉毛一挑，語氣裏都充滿了幹勁：“上萍安坊開飯莊去啊！”
孟雲庭道：“我話還沒說完，你就急著走？”
秋萍萍道：“好，你還有什麽說的盡快說。”
孟雲庭無奈道：“第一，咱們說好了啊，這人是借給你的，到時候要還給我的。”
秋萍萍撇嘴：“小氣。”
孟雲庭笑笑：“第二，這人的本事是沒的說，去給你賣力氣，你得給銀子。”
“什麽！”秋萍萍瞪圓了眼睛道，“不是借我的嗎？你難道沒給人家銀子？”
孟雲庭擺擺手：“瞧你說的，從我身邊到你那裏去，我還沒說要你給我補償。”
“他去你那裏不該是你給錢嗎？”
秋萍萍無語，隻好先默認了，等著回去讓陸元豐來跟他殺價。
孟雲庭見她不說話了，於是提出了最後一點：“第三，他要是累了就得歇。”
秋萍萍無奈滴搖搖頭：“好嘞。我一定把他當大爺一樣供著，香茶軟榻地伺候好了。請小侯爺放心吧。”
“行了，既然秋掌櫃的答應了，我這老東家的心就放下了。”
說到這裏，他還裝模作樣地撫了撫心口。
秋萍萍一陣惡寒。
“等一下！”孟雲庭再次叫住她。
秋萍萍反身問道：“小侯爺，又怎麽了？”
孟雲庭笑得燦爛：“光說進財了，我還沒有提條件呢。”
“我的天啊。”秋萍萍哭笑不得，“小侯爺明天畫額符得用雙倍胭脂。”
孟雲庭不解：“為什麽？”
秋萍萍道：“臉太大，費顏料。”
孟雲庭記仇地用手指頭點了點桌麵：“在商言商嘛，秋掌櫃。”
“你要適應這個過程。”
秋萍萍點點頭：“我正在適應這個過程。”
“但我不適應你啊。”
“你咋變成這樣的？”
孟雲庭伸出一根指頭，神秘兮兮地搖了搖：“噓，這是一個秘密。”
秋萍萍努力扯出了一絲笑容：“小侯爺，趕緊說吧，我已經賠了一天的工錢了。”
孟雲庭捂嘴笑道：“他去了你的萍安坊之後，每天你得給我送一食盒的晚飯回來。”
秋萍萍攥緊雙手：“憑什麽……”
孟雲庭道：“就憑我隨時能讓他回來。”
“我怎麽覺得這是個圈套……”秋萍萍疑惑地眨起了眼睛。
孟雲庭露出得逞的表情：“恭喜你已經成功入坑，合作愉快。”
“可是……”秋萍萍問，“為什麽是晚飯？”
“午飯可以吃的東西更豐盛一些，晚上又不是應酬，總宜清淡為主。”
孟雲庭又祭出了他高深莫測的大招，讓人覺得眼前這人就是個深山修煉的狐狸精。
“不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