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爭奪

  最壞的打算也沒有想到這個。


  秋萍萍暗罵失算。


  她不喜歡這座王城。


  這些漂亮的房子、名貴的用具、一個個精致漂亮的人都活得像是做好了法術的偶人。


  她們或哭或笑,都像是為了哄觀者開心。


  就像是那個華麗的籠子,裏麵的鸚哥有翅膀也同沒翅膀的一樣。


  它的嘴爪再鋒利也扯不開那細細的鏈子。


  每天吃喝不愁又有什麽開心的呢?

  還不是用吉祥話換飯吃?


  科二換來的也不過是被折斷的自由和被打碎的快樂。


  “愛妃想和如雪的三妹同住。”文蔚琦垂眼看著地毯上一塊陽光的斑點出神,“這,很好。”


  白敏芝沒想到今天在他嘴裏還能聽到鼓勵的話,這會兒又開心又感動。


  “陛下是答應讓萍萍與妾同住了?”


  隻聽文蔚琦幽幽地說:“你們同住,那我便去找其他人好了。”


  白敏芝簡直悔得腸子都青了,忙不迭地道:“陛下,妾不是這個意思。”


  文蔚琦卻不再說話,任她又哭又鬧對著自己瞎撒嬌。


  “陛下,妾是想讓她搬到偏屋裏去。”白敏芝還在做最後的挽回,“萍萍也可以在這裏好好地休息一段時間。”


  “畢竟南境的條件那麽苦。”


  “多謝容妃娘娘恩典。”秋萍萍深深地鞠了一躬,“請恕小女子暫時不能從命。”


  她也怕一時間惹惱了這位慣愛拈酸吃醋的貴人,憑空生出些麻煩來:“隻是小店剛剛開業,心裏總是惦念,實在是不能踏下心來陪伴娘娘左右。”


  “萍萍真是糊塗。”白敏芝笑道,“那個小店可值些什麽?”


  “不如今後就住在這宮裏。”她驕傲地說,“保準你吃香喝辣,什麽也不用操心。”


  秋萍萍輕輕一笑:“娘娘的恩典,小女子現在還斷難享受。”


  “畢竟那個小店再破,也是我的夢想,是南境人的希望。”


  她轉向文蔚琦:“陛下,剛剛說到南境艱苦,那是真的苦。”


  “前幾日我回去,帝京已經是驕陽似火,而南境的樹木才剛剛抽芽。”


  “一年裏有半年是冬天,剩下的日子除了暴曬就是大雨。”


  “外麵還有時不時就越界而入的妖族,讓本就不富裕的人們人心惶惶。”


  “他們的日子很艱難。”秋萍萍回頭悄悄望向文蔚琦,隻見他看著地麵不知在想什麽。


  “有了這家店,南境的東西運出來換了帝京的東西回去,好歹讓他們能吃飽穿暖,也就行了。”


  文蔚琦抬眼看向她,看不出喜怒:“想不到如雪的眼力果然好,把你留在身邊。”


  “陛下。”眾宮人紛紛行禮,秋萍萍循聲望去,白曼筠竟然也來了。


  文蔚琦不經意地歎了一口氣,伸出手去:“卿卿來了。”


  白曼筠盈盈笑道:“臣妾這會兒來,有沒有打擾陛下和兩位妹妹說話?”


  說著伸出手去握住文蔚琦的手掌,坐到了他的身側。


  白敏芝簡直肺都要炸了。


  明明是她先來的好麽!

  她都還沒有坐,憑什麽她一個不受寵的後來者在這裏耀武揚威?

  像個螃蟹一樣!

  白曼筠似乎會讀心術,側過臉問:“陛下,兩位妹妹站了許久,是不是賜座?”


  文蔚琦微微側身,似是側耳傾聽她的話語:“就依卿卿。”


  兩邊的宮人立刻搬了兩個繡墩上來,放在兩人身後。


  白敏芝看他們二人呼吸相聞,你來我往之間盡是恩愛,暗自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掩人耳目的假招子罷了。


  在她看來,若人皇真心愛慕皇後,何必還要娶來這許多的佳麗?


  “陛下,今日萍萍來,是臣妾相請。”


  白曼筠話說得很客氣,要知道以她的身份,說聲召見都是給了秋萍萍極大的麵子。


  文蔚琦很自然地將身子轉向她:“卿卿招她來,是有什麽事嗎?”


  白曼筠道:“廊下的鸚哥之前的鏈子斷了,整日裏關在籠子裏沒有自由。”


  “臣妾看著心裏也不是滋味。”


  “好在萍萍店裏有,臣妾就自作主張叫她送了兩條來。”


  她犯錯似的將眼睛瞟了他一眼:“若她有什麽不當之處,還請陛下看在臣妾的份上免了她的責罰。”


  文蔚琦輕輕在她手背上拍了一拍:“這有什麽要緊?”


  “卿卿想要什麽,叫她送進來也就是了。”


  “而且。”他看向底下傻愣愣站著的秋萍萍,“她也沒有辦錯什麽事。”


  白曼筠看向他的眼神一亮:“那臣妾就謝過陛下了。”


  白敏芝拉著一張臉,坐在那裏準備找機會進行反撲。


  “陛下,既然萍萍正忙著開店,不如叫叔父幫她。”


  秋萍萍臉上不可置信的神情一閃而過。


  這容妃娘娘莫不是傻的?


  不知道她叔父和人皇陛下的關係已經七擰八扭地像條麻花了嗎?

  這麽單純的嗎?


  果然,除了她,白曼筠的臉上也出現了疑惑的神情。


  但是她也馬上就掩飾了過去,反而是將目光緩緩注視到了文蔚琦的身上。


  她眉眼帶笑。


  簡直就是溫柔賢淑的代名詞。


  文蔚琦感覺到無形的壓力落到肩上,煩躁地起身:“容妃,不該你過問的事情不要管。”


  “來王城之前,你娘親沒有教過你?”


  這句話是在是有點狠。


  白敏芝愣了一下,眼淚止不住地啪嗒啪嗒掉下來:“娘教妾要盡心侍奉陛下,教妾要乖巧柔順討陛下開心,可是陛下你都沒看見。”


  “唯獨妾說了一句旁的話,還是為了這個秋萍萍,陛下就橫眉冷眼。”


  白曼筠冷聲道:“容妃,你僭越了。”


  秋萍萍第一次見到如此緊張的氣氛,她知道王城裏的這個皇家不同市井之家,但是這樣一點家的味道也沒有,是她沒有想到的。


  隻聽文蔚琦說:“容妃,從你一貫的表現來看,想要繼續保有這個稱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你也不必心生怨懟,之前是孤把你寵壞了。”


  他這會兒冷冰冰的沒有一點兒溫度,廟裏的泥塑都要比他親切些。


  “容妃屢次僭越,大膽狂言。今廢去妃位,降為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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