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思凡
“金蟬？”馨月把手裏一直捏著的六葉幻月草慌忙收好。
金嬋握著鑲嵌七色寶石的黃金手杖，邁著一瘸一拐的步子走向他們。
“泰華，你不好好在天界做你的天帝，跑到這裏來做什麽？”
泰華笑道：“光月女神，好久不見。”
“收起你們凡人的那一套虛禮。”金嬋鄙視地瞥了他一眼，似乎就是連瞥過去的這一眼都覺得髒了自己的眼睛。
泰華笑笑，退開兩步，任她站在馨月和自己的中間。
馨月抓住她的手臂，輕輕搖了搖：“金蟬，他是來看我的。”
“他？”金嬋挑眉，“什麽時候連稱呼也變得這麽隨便了？”
馨月被噎得一愣。
就聽金嬋接著道：“你是傷了還是病了？要人來看？”
“還是說那些天界的女神女仙都不如你美，獨招了這類蜂蝶來撲？”
這話就難聽了些。
馨月道：“我哪有那樣的好容顏。”
金嬋冷笑：“既然沒有，還不跟我回去，難道你願意留在這裏讓別人當個花瓶似的賞玩？”
泰華沉聲道：“我想你是誤會了。”
金嬋冷哼：“誤會？你辦出來的事，卻怪別人誤會？”
泰華坦然笑道：“沒錯，是你曲解了我的意思。”
“你聽到了吧？”金嬋唰地轉身，狠狠地甩了馨月一記眼刀。
“說都沒說明白，就在這裏給人耍，很開心嗎？”
馨月委屈地含著眼淚，也不去看泰華，轉身就走。
“我是說你理解錯了。”泰華朗聲道，“我想和馨月辦一場天界最盛大的婚禮。”
他語氣昂揚，信心可以照亮這片黑暗的夜空。
最起碼，照亮了她心裏的萬古長空。
“你再說一遍？”馨月回頭不可置信地說。
泰華上前兩步，鄭重地問：“我想要娶你，做我的天後好嗎？”
熱淚從她的眼中滾落下來，撲梭梭地掉在衣襟上。
“天界想要跟月殿聯姻？”金嬋像是聽到了一個拙劣的笑話，“這是你作為天帝能說出來的話？”
“金嬋，我們自月殿與昆侖分離便在這困境中與世隔絕。”馨月勸她，“這裏雖然靈氣充沛，但是淒冷孤寂，萬年也不見得能孕育出一個小仙來。”
“原來是嫌冷清。”金嬋挖苦道，“妹妹，你這是思凡了啊。”
馨月的臉騰地一下通紅，說話也結巴起來。
索性就一股腦承認：“我就是喜歡泰華，我想跟他去熱鬧的天界，我想離開這個冷冰冰的地方！”
“有什麽錯？”
金嬋麵冷得像戴了假麵具：“你沒錯。”
她的語氣裏夾槍帶棒：“錯的是我們。”
“月殿上原來隻有我們姐妹三個，這麽多年了才又得了這許多的仙靈、仙體。”
“我會常回來看你們的。”馨月也沒有想拋棄這兩個同甘共苦多年的姐妹。
“不必。”金嬋的話冷硬決絕，“你還是趕緊到你的天界去，別因為我們兩個耽誤了你的好事。”
她特意把最後兩個字咬得很重，平白生出一種不檢點的意味來。
馨月被氣哭：“金嬋，你這是怎麽說話？”
泰華道：“你們姐妹隻見說話我本不該管，但是光月女神你這樣說話，馨月她會很傷心。”
“你們可是同處這裏千萬年，何必要為了這事傷了姐妹敢情呢？”
金嬋將手杖沉重地點在地上：“這事？何必？”
“泰華，你要我們和氣卻也簡單。”
他問：“你要怎樣？”
她抬手指向四周一圈的荒涼戈壁：“你入贅到月殿來。”
“金嬋，他是天帝，到月殿來那天界怎麽辦？”馨月焦急道，“金嬋你別鬧了。”
“我鬧？”金嬋臉上一副受傷的樣子，“我還不是為了你！”
“你若去了天界，他們少不得要用你來做人質要挾我們。”
“到那時候，你就是哭都找不到一個知心人聽！”
我還不是為了你。
這句話像是一柄生鐵的錘子，重重地敲在馨月的心頭上。
“金嬋，自從到了月殿，咱們三個都是以你為首。”長久以來積壓在她心中的不快如同爆發的火山噴薄出來，洋洋灑灑地噴灑的都是心裏的委屈。
“這次能不能把權力交回給我，就讓我做一次的決定？”
“就一次。可以嗎？”
月殿上一片死寂。
兩個女神的對峙，猶如兩團極怒的風暴隨時可能發生可怕的碰撞。
那等待他們的，將是一個可怖的慘烈結局。
“馨月，不要求她。”泰華忽然開口打破了這片沉靜。
“據我所知，你們三個隻是好姐妹。”
“她不是你娘，用不著聽她的。”
此言一出，金嬋暴怒。
“都是你這種卑鄙小人教壞了馨月！”她抬手甩出那柄金手杖，一輪耀眼金光大山似的當頭砸下！
泰華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嗡嗡的震顫自麵前發出，震的人骨頭都要碎了。
他睜開眼睛一看，隻見馨月正擋在自己身前，拚盡了力量頂住了對麵的攻擊。
嗡地一聲巨響，兩人各自站定。
金嬋道：“泰華，月殿的來曆你應該清楚。”
泰華點頭：“是。”
“我們三個這許多年來相互扶持，我不希望他們兩個其中任何一個受傷害。”
金嬋說著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馨月一眼：“他的身份不配娶你。”
“我知道。”馨月毅然堅定。
金嬋忍不住繼續道：“更何況他不過是個凡人修煉而來，從根上就是個賤種！”
泰華眸子一閃，狠戾的目光被幾下眨眼攪弄散了。
“光月女神不必激我，我是不會因為這些事放棄馨月的。”
馨月感動地點點頭：“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就是六界帝君之意、天界至尊的天帝陛下。”
“無論是原生神還是飛升得道，都是十二天神的孩子。”
金嬋玩味地笑了：“希望你以後也能笑著說出今天的這些話。”
“要走，就快走。”她無情地說，“別浪費這月殿裏的靈氣。”
泰華拉起馨月轉身離開，兩人都沒有多說一句話。
南天門恢宏巍峨，進了這道門，就意味著進入了天界。
“我們到了。”泰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