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站住!什麽人?”
“快來人,有人闖營!”
軍士躁動起來,阻攔二女。爍兒表明身份,叫道:“是我!安北王長女李爍!”
兵士並不認識她,重重把守,將二女圍在了中間。爍兒情緒激動,“我要見王上。”幾番試圖掙開包圍圈,都被兵士推了回去。
眾人見她不肯乖乖妥協,便叫道:“快去拿繩子來,捆了!”
爍兒氣極,拿出一塊玉佩,高舉示眾,“誰敢!本小姐有瑤王妃的玉佩為證,誰敢無禮!”
玉佩通靈,火光中閃著奇異光芒。妍楨雙目被驚豔了一瞬,也許,定下的王妃之選從來不是宋晚晚。從一開始,便是爍兒。
眾兵士不識李將軍之女,自然更沒有人認識瑤王妃的玉佩。但看這個女子言之鑿鑿,氣場十足,也沒人敢綁她了,等候王上發落。
有兵士騎馬趕來,叫道:“王上和公主都已經歇下了,什麽來路不明的人還敢冒充安北王的小姐,快快拿下!”
“誰敢!”爍兒氣惱,眼見有人伸手拉她,卻無計可施。
妍楨踢開了那人,冷聲喝道:“我家小姐是安北王長女,身份如同郡主一般,爾等誰敢無禮!”
她不是妄舉之人,隻是見來人有意折辱爍兒,想來又是那宋晚晚搗鬼。她一時氣不過,才出手。
馬上那人見眾人遲疑,叫道:“好啊!還敢先動手!莫說這是冒充的,便是真的李小姐,夜闖營帳,也是大罪一條!快拿下!”
妍楨衝馬上那人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那人道:“與你無關!”
妍楨道:“敢綁安北王的千金,你有幾條命夠賠罪的?”
那人猶豫了一下,指著妍楨罵道:“你這個賤婢嚇唬誰呢?”
妍楨的心狠狠被刺了一下,她又想到那年的疼痛和屈辱,她大夢似的想起,她也是郡主啊!
生於王族,卻過著卑賤如泥的生活,妍楨心裏發恨。
她迅速躲過一把刀,向馬上那人飛擲過去,那人躲閃,少不得坐不穩,從馬上掉了下去。他氣急敗壞地爬起來,“快把這兩個人綁起來!”
“誰敢!”這句男聲響起,兵士恭敬讓出一條寬敞之路。有人逆光而來。
王上身邊的人斥責眾人道:“吵什麽?公主都被吵醒了!”
白羽簫還沒看清形勢,有人朝他跑了過來,爍兒一下子撲進他懷裏,委屈哭道:“王上!”
本以為這丫頭在想什麽花樣,遲遲不來見他,沒想到她搞得這麽狼狽,白羽簫憐惜問道:“怎麽了?爍兒,誰欺負你了?”
爍兒抬頭看他滿臉關切,哭得更凶,一句話也說出來。
白羽簫看到她胳膊上有傷,忙道:“快叫大夫來!”
“王上——”宋晚晚趕來。
爍兒聽到她的聲音,恨意洶湧,顧不得什麽,上去一巴掌將宋晚晚扇到在地。
“爍兒——”白羽簫拉住了她,她胳膊上有傷,這麽一用力,血滲出更多。
“李爍,你.……你打我?”宋晚晚委屈至極,侍女扶了她起身,見王上隻關心李爍,她頓時心涼半截。
爍兒手指著宋晚晚,咬牙切齒道:“宋晚晚,翎兒是我的好姐妹,你殺了她,我一定要殺了你報仇!”
宋晚晚被她的眼神逼迫到顫驚。
爍兒暈倒在白羽簫懷裏。
白羽簫除了披風包著她,打抱起她,匆匆離去。不曾看宋晚晚一眼。
宋晚晚氣極,又不能發作。她捂著臉憋屈時,看到那邊的妍楨。
爍兒被救醒,看到白羽簫在,含淚道:“王上,翎兒死了,她被宋晚晚害死了.……”
她眼睛紅腫了,臉色愈發蒼白,白羽簫心疼地把她抱在懷裏,輕撫其背,安慰她。
失去親人的痛,他感同身受。
“王上,我要給翎兒報仇,你不要選宋晚晚為妃了吧,她不配!她不配!”爍兒叫道。
白羽簫給她拭淚,慢慢道:“我不會娶她為妃的,但是,爍兒,你要冷靜。無憑無據,你現在殺了宋晚晚,你就成了罪人了。”
爍兒搖頭,還是叫道:“我不管!我要給翎兒報仇!”
白羽簫看著她,嚴肅了幾分,問道:“你一時都忍耐不得,還如何做我的王妃,陪我麵對今後的福禍更迭?”
爍兒怔住,熱淚滾落,眼前的人忽然清晰了。
爍兒驚怒悲憤,難以成眠。白羽簫出去之後,她便也出了王帳。
夜風涼涼,她看到自己的影子,又回頭看了看剛才走出的王帳。
王上的意思很明確,他最後會選她當王妃。可她心裏卻開心不起來。
某處,在上演著鞭刑。
男子赤膊上陣,拿著鞭子狠狠地抽打著。女子被綁在樹上,無法躲閃,隻能一鞭鞭忍受下來。
她心性倒是倔強,鞭子落下,她最多隻是悶哼一聲。
皮鞭揚起,男子正準備用力抽下去,忽然背部被人重重擊打了一下。
爍兒道:“你,自去領八十軍棍!”她忙跑過去,解開繩子,救下妍楨。
“我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爍兒抱著妍楨落淚,她好心幫她,差點兒被她連累死不說現在又打得遍體鱗傷。
真心的淚格外灼熱,妍楨答道:“我叫素兒。”
有個將領過來,“何事啊!天還沒亮,再吵著公主,你們還要不要活!”
“大人,小的們也是奉命行事。”
那人看了看爍兒,爍兒扶了妍楨起身,肅然道:“我以安北王長女的身份明令你,今晚衝撞本小姐的人,各打八十軍棍!現在就行刑!”
那人不為所動,“李小姐,王上在這裏,這裏的事情自然都是王上說了算,你現在冒然發號施令,未免僭越。”
說完,他踹了另外幾個人,故意道:“還不趕緊走,白白在這裏惹大小姐生氣!”
他話裏話外,滿是諷刺,絲毫不把爍兒放在眼裏。
爍兒何曾受過這些氣,看到這些把妍楨打傷的人又有溜之大吉,她怒道:“都站住!”
可是,沒人聽她的。想她也記不住每個人的樣子,天亮了,就什麽事也沒有了。
這裏隻剩兩個人了。
爍兒蹲下身去,抱著胳膊,呆呆的。
妍楨問:“小姐怎麽了?”
爍兒抬頭看了看天空,灰蒙蒙的,眼淚滑落,“我可能更不適合當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