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鄆城
聽老大夫這麽說了，王長史才稍稍放下心，拉著老大夫給太子殿下傷口上個藥。
“非是老奴多事，我聽人說被動物咬傷的傷口不處理好是會爛掉的！請殿下體諒老奴的一番苦心，給大夫瞧瞧傷口吧？”
夏末被王長史這哄孩子的語氣激起了雞皮疙瘩，抖了抖。小太子的名字我一直以為是訛傳，感情真的是陳寶國的不是陳保國？虧我還一直以為是保家衛國的意思呢。搞半天原來是陳寶國，這太子名字起得真隨意。
聽老大夫這麽說了，王長史才稍稍放下心，拉著老大夫給太子殿下傷口上個藥。
“非是老奴多事，我聽人說被動物咬傷的傷口不處理好是會爛掉的！請殿下體諒老奴的一番苦心，給大夫瞧瞧傷口吧？”
夏末被王長史這哄孩子的語氣激起了雞皮疙瘩，抖了抖。小太子的名字我一直以為是訛傳，感情真的是陳寶國的不是陳保國？虧我還一直以為是保家衛國的意思呢。搞半天原來是陳寶國，這太子名字起得真隨意。見王長史又拿出一哭二鬧三賤套的招，陳寶國無法，隻能伸出腿給大夫檢查。
陳太子對王長史如此縱容是有因由的，王長史算得上是看他陪他長大的，亦友亦兄，沒大他幾歲卻總操著一顆老父親的心，總愛自稱老奴，留著一把小胡子裝老成，說是這樣就不會讓人瞧他年輕臉嫩好欺負，臉上無毛辦事不牢嘛。
王長史的母親王蘭香是陳王妃的侍女，少女時就在剛出生的王小姐身邊伺候了，嫁的也是王家隨扈，王小姐嫁到陳國做王妃時王蘭香因舍不得小姐便也舉家一同陪嫁過來，幫著初入宮廷的陳王妃躲過了許多陰謀算計。許是王小姐少女時期望的一輩子一雙人在成了陳王妃後變成奢望，長年鬱鬱寡歡之下，在陳寶國八歲那年撒手人寰。陳王妃在世時，陳寶國是嫡出王子，沒人敢虧待他，陳王妃去世便沒人護著他了，他老爹整日流連花叢，對所有的孩子都不上心，更別提是他不喜歡的正妃所出的孩子。王長史的母親帶著十五歲的王長史護著八歲的陳寶國在複雜的深宮中長大，一直熬到皇朝定立太子的文書下達，才算熬出頭了。
哦，王長史有自個兒的名字，叫王文禮。隻是他喜歡別人叫他王長史，王文禮是讀書人，王長史才是太子殿下的署官。
所以，王長史在陳太子這兒是跟別人不一樣的，他說的話陳寶國總是能聽進去的，要換了旁的人，比如他老爹派來的人敢這麽跟他胡攪蠻纏，那妥妥的以犯上論處，直接拖出去打死了清淨。嗯，謝統領就是他爹的人，這人太乖覺了，無論王長史怎麽譏諷擠兌就是不頂嘴，讓人抓不著把柄攆走他。
老大夫看過傷口後說沒什麽大問題，似乎是髒血已經排出了，沒有化膿，結痂前不要沾水，飲食忌口就行了。
王長史這才放下懸著的心，對大夫道了謝並送上診金，請李太守派人送老大夫回去。
送走老大夫，王長史開始三賤套的第二招了，揪著陳寶國的袖子：“殿下啊！您怎能如此不愛重自己的貴體啊！您要是出點什麽事兒我可怎麽活啊！嗚嗚……我回去娘會打死我的！您得答應我以後不這樣了！”
被王長史鬧得腦仁疼，陳寶國連連答應，見他還要哭就用了最管用的一招：“王大哥，我頭疼。”
王長史立馬收聲，對陳寶國噓寒問暖，眼睛盯著他的腦袋上下左右的掃視，恨不得掰開他的腦袋看看是個什麽原因。還差點跑去叫那老大夫回來重看，被陳寶國勸住了。
夏末看著王長史收放自如的眼淚和演技簡直歎為觀止。
謝統領捂臉，不願直視，李太守看得津津有味觀摩學習。
這一通鬧完，秋芬才姍姍來遲。本來秋芬是打算取了衣裳叫其他人送來，不願再來討沒趣的。可是有個小丫鬟給秋芬出主意說：“秋芬姐姐這樣好看，太子殿下怎會不喜愛？肯定是一時被那小農女迷惑了才看不到姐姐的好，要我說，殿下何等尊貴的身份，估計是一時新鮮，等姐姐給她挑幾件好衣賞穿上，太子殿下看到她上不得台麵的樣子必定會厭棄了她，到時姐姐定能入太子的眼了，等姐姐成了王妃就把妹妹要過去使喚吧，做王妃的丫鬟可比這太守府端茶倒水的苦差事強多了！”
秋芬聽了這話深覺有理，握著她的手道：“好妹妹，謝謝你一番善言，多虧你提醒於我，若我今日掙得了前途，必不會虧待妹妹！”
小丫鬟笑得開心道：“那妹妹等著姐姐的好消息！”
兩人在府庫裏翻翻揀揀，淨挑一些顏色華麗花紋繁複的衣裙，拆環首飾也配的是豔麗華貴的。哼，把這樣的一套穿戴在身上，即便是有傾國傾城的容貌而沒有王孫公主的氣度，那也是邯鄲學步東施效顰！更何況，那個小農女兩樣都不具備。
想到這裏，秋芬挺直腰杆，走得儀態萬方，得要讓太子殿下有個直觀的對比，鄉下來的麻雀怎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進屋後，秋芬先給太子殿下行禮，然後給李太守和謝統領王長史行禮，直接忽略了夏末。
陳寶國不高興了。
在他看來，夏末是要做他側妃的，那就是自己人，太守府的侍女不把她放在眼裏不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裏嗎！
陳寶國的不高興是擺在臉上的，李太守多精明的一個人啊，前後一聯想，就明白了。顛著肚子走過去，甩手一巴掌打在秋芬臉上，喝到：“眼珠子是出氣的？還不跪下！”說完轉頭腆著臉問：“不知姑娘如何稱呼為好？這婢子有眼無珠，還請姑娘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才好。”
夏末沒吭聲，她被李太守這一巴掌鎮住了。看著跪在麵前的秋芬，紅了眼圈不敢落淚，麵上還不敢做出委屈的神色。不過是女孩子之間的較勁，放到這些當權者的眼裏就是以下犯上，輕則打罵重則處死，夏末對於這樣一個沒有人權的時代有點畏懼了，更堅定了要回現代的想法。
看夏末沒出聲，陳寶國以為她生氣自己不給她名份，想了想，道：“這位是夏姑娘，昨日在山上我差點溺水，是她救了我。夏姑娘是要跟我去禹城的，明白了嗎？”
李太守眼珠一轉，明白太子殿下的暗示，當即點頭稱是。至於之前的謀劃稍後回去再仔細思量。
李太守叫秋芬給夏末行禮之後就讓她退下了，沒讓她繼續礙太子的眼，又另外指示了幾個跟著秋芬來捧服飾盤子的小丫鬟帶夏末去隔壁洗漱更衣，自己殷勤的湊到太子殿下跟前伺候他洗漱。
王長史聽太子說他差點溺水，急得不得了，追著太子問其中經過。
陳寶國哪知道啊？他也是被夏末救起後聽夏末說的，但為了給夏末晉升側妃鋪好底，就專門練著好話說。
待陳寶國收拾完畢，早膳都用過了還沒見夏末出來，就有點疑惑。王長史畢竟了解他，一猜就猜到了，一邊請太子先行前往太守府大門口，一邊說：“夏姑娘估計是要好好打扮打扮才會出來，姑娘家都這樣，女為悅己者容嘛。太子不妨先行，夏姑娘打扮好了就來。”
‘女為悅己者容’這句話說到陳寶國心坎裏了，他得意的一笑，後退一步與王長史並行，說：“咳，理當如此。王大哥何時會有紅袖添香時？王姑姑該是很著急了吧。”
聽到太子殿下叫他王大哥，王長史就知道殿下是心情很好，便也順著說，“我娘現在倒不操心我，隻為太子殿下著急。我也不著急，不是還沒有遇著合我心意的嘛，再看看，說不定殿下大婚後我也能立馬成親了。”說著看了太子一眼，揶揄道：“太子殿下可不要讓我久等呀。”
陳寶國哈哈大笑，道：“必定讓兄長早日得嚐所願！”
謝統領跟在後頭一言不發，隻在他們沒注意時看了那人一眼。
這廂夏末為什麽遲遲不出現呢？因為她被一堆衣裳配飾難住了。夏末進到隔壁間，幾個捧盤的丫鬟也都捧著衣服飾品進到屋裏排排站著給夏末挑選。夏末哪懂古代是個什麽講究？更何況這還是個夏末聽都沒聽過的朝代，更加拿不準怕犯忌諱丟小命。
夏末現在不敢像之前那樣肆無忌憚了，先前認為自己總要回去現代，在這裏全當跨時空旅遊了，就不是很在乎會給接觸過的古人留個什麽映象，對待周邊一切像個過客，從不試圖融入這裏。今天看李太守二話不說就上手打，而當時其他人都一副司空見慣的樣子，夏末感受到了來自這個時代的皇權和上層對她小命的威脅。
在這裏夏末隻是個黑戶，有了幹爹幹娘的幫助，夏末才算有了身份證。要是一個不小心得罪了這些權貴，下場怕是好不了，之後言語行事要格外注意才行。
見夏末站在那裏似乎是拿不定主意，那個給秋芬出主意的小丫鬟說：“夏姑娘喜歡哪件裙子呢？奴婢服侍您更衣吧？”
聽到這話，夏末有主意了：叫這丫鬟給所有衣服都配好飾品，我直接挑看得順眼的就行了嘛。
於是夏末就坐在桌邊喝著茶水吃著點心，悠然的看她們做事，順便想想接下來要怎麽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