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周家賑濟
一族之長是有決策權，但關乎全族大事就得召集各族老與各個分支的家主一起商議再決斷。
事情談到這兒也算交代清楚了，剩下的是周家的家事，蕭清卓也不好插手旁聽，她畢竟不姓周。
鄭華文陪她出門，送她回住的院子。
兩人並肩而行，無論從哪方麵看都是郎才女才，男貌女貌。周康在門口恭送他們走遠，看著他們的背影，有了那麽一點猜測。
鄭華文不時偷眼看看身旁的人。一次兩次就算了，這一路上他看了太多次了，蕭清卓本就是察言觀色的好手，被他這樣自以為不動聲色地偷看了這麽久，終於忍耐不了了。
蕭清卓站定，轉身看著他直言道：“鄭太子，本宮臉上可有不妥之處？”
鄭華文的臉刷地紅了。
這是被她發現我偷看她了！怎麽辦？她好像不高興了。我該怎麽說比較不惹她厭煩？
“沒、沒有不妥。臣、臣是有話想問公主殿下，所以才……下臣冒犯，請公主殿下賜罪！”
蕭清卓恍然：“哦，原來是這樣，有什麽問題你隻管問就是，不必如此。”
鄭華文不敢再抬眼看她，怕泄露心中情緒，就胡亂編了個話問她：“聽聞那位夏姑娘是與公主殿下同行的？不知其來曆為何，會否與此次暴亂有關？”
蕭清卓正色道：“此事與她無關。我落水後是被她所救，之後悉心照料，護我安全。若不是她，我恐怕早就喂了魚。她是我的救命恩人，而且不止一次。希望你不要誤解她。”
鄭華文聽著都心疼。也不知道尊貴的公主殿下是怎麽做到用平淡的態度把生死攸關的苦難說得這麽輕描淡寫。
反正他做不到，也聽不得她受苦受累。
蕭清卓說完見他久不回話，像是在發呆。“鄭華文？”
鄭華文從情緒中抽離，一本正經地道：“哦，原來如此，那倒是我誤會夏姑娘了，改日定要當麵致歉。”
蕭清卓被逗笑：“倒不用如此較真，夏末是個大度的人，不會怪你。以後不要再懷疑她就行了。”
看她笑了，他也笑了。
太陽終於從厚厚的雲層中掙脫出來，看見了這對璧人，給了他們一道七彩的光。
長長的彩虹橫掛天際，烏雲逐漸散去，洪水的勢頭終於止住了。
沿河各城紛紛奉旨重修河堤水庫，重建家園。朝廷賑濟陸續到達各城，進度緩慢。
在朝廷賑災旨意還未下達之前，最先出動救濟災民的是襄城。那天周家開了個大會，統一了意見，就開始募糧放糧。一時間襄城城外，人們接踵而至，人潮如海，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流民聞訊而來。
這麽多的災民光一個周家如何供應得起？
才放糧兩天，糧倉和庫房那邊就告急了。
周康頭大如鬥，隻得去問詢蕭清卓。您出的主意您給想個法子唄？
蕭清卓也皺眉。她從沒經曆過這樣的事，史書記載並不詳細（基本都是歌功頌德，而且大宇朝往年還真沒幾回大的天災，沒有實例可參照），具體該如何賑濟災民其實她隻有理論知識，一切都是預設好的，一旦出現突發情況就得抓瞎。
夏末這幾天好多了，可以斜靠著坐一會兒，但是還得躺在床上不能下地。那個固靈丹真是好東西啊，她這幾天又吃了兩顆，感覺頭不暈眼不花胃口也好，除了傷口太深還沒長好以外，哪哪都好。
夏末躺在床上養傷，無聊得不行。周家在知道她救了公主之後就將她奉為上賓，衣食住行，除了行這一點暫時沒辦法外，其它的通通準備得妥妥帖帖。
聽說她養傷無聊想看書，就特意將家中藏書搬了許多給她。她說躺著看書眼睛疼，就專門找識字的丫鬟來給她念。
這待遇堪比科學養豬法，不光飲**細，還有音樂陶冶，跟夏末現在這情況簡直一模一樣。
蕭清卓因為賑濟災民的事忙得不行，但每天早晚都會定時來看她，陪她說說話解悶。
今天晚上吃飯的時候夏末發現蕭清卓整個人心事重重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坐在桌邊筷子劃拉著碗裏的米飯，一口沒吃。
夏末想了想，讓丫鬟把床上的小案撤了，擦了擦嘴，問道：“公主殿下怎麽了？似乎不太開心啊。”
蕭清卓回過神來，發現夏末的小案已經撤下了，便叫人把她的也撤了，隨後道：“沒事，就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夏末看了看她的臉色，道：“這世上想不通事的人多了，要是心情不好就不吃飯豈不是糟蹋身體？本來就心情不好還餓著肚子，五髒六腑都要抗議公主殿下了。”
蕭清卓被她逗笑了，“你呀，總是能說些有趣話哄我開心，隻是你這稱呼怎麽就改不過來呢？”
夏末道：“公主殿下身份尊貴，我豈能直呼您的名字？”
“可我們是朋友啊，朋友之間怎能分高低貴賤？”
夏末笑笑：“你也說我們是朋友了，朋友之間又何必在意稱呼問題？不管你是公主殿下還是蕭清卓，你都是我的朋友啊，在我看來沒有區別。”
蕭清卓無奈：“好吧，我說不過你，你想叫什麽就叫什麽吧，不說這個了。我現在有件事要請教你。”
夏末：“稀奇了，你有何事還需要請教我？”
蕭清卓：“你這話就不對了，古人雲‘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更何況你見識廣闊，對許多的事情都見解獨到，我要跟你學的地方還有很多，你就不要妄自菲薄了。”
這一波誇得夏末有些虛。幹咳一聲讓她趕緊說說什麽事。
蕭清卓就把賑災的事情說了，其中的糧食調配發放以及流民數量的暴增都詳細道明了。
末了，蕭清卓問：“我熟讀史書，綜合了所有災情史記，實踐後卻發現不盡如人意，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評估錯誤，原本計劃能支持半月的糧食卻維持了不到三天。周家已經後繼無力了，襄城人人自危不肯出糧，再這麽下去我怕會引起流民暴亂，周家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