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橫眉冷對
於喬看夏末神色不太對勁，連忙道：“陛下，此事蹊蹺，混亂之中微臣分明聽到鄭國主在喊停手，而鄭國士兵依然橫衝直撞殺意不減！終致鄭國主不幸身亡。”
夏末聽了這話定了定心神，沉聲道：“查！朕要知道事情究竟是怎麽到了這一步的！”
“是！”
除了袁武亦步亦趨地跟在夏末身後，其他人都四散開來，翻揀鄭國士兵的周身。
於喬仔細翻看了其中一個士兵的屍體，發現他麵色呈青紅色，雙眼暴突，顯然是服用過某種亢奮藥物致使其虛不受補暴斃而亡。
為證實自己的推斷，於喬看過了所有屍體後才對夏末稟報。
“都是服藥導致的？”
“除了鄭國主，無一例外。”
“那這就是早有預謀了。不論我們哪方被滅，漁翁總能得利。”
“還有一事，微臣仔細查看了所有屍體，沒有鄭毅的。”
夏末眯眼：“沒有鄭毅？”
“是的。”
夏末仔細回想了方才混亂之際，好像就是鄭毅帶頭打起來的，那離間之話也是鄭毅喊的。
鄭毅是鄭華文的貼身護衛，平日裏就寸步不離，怎麽在與人對陣的時候反倒離得頗遠？
此人一定有問題！
夏末道：“來人！去追捕鄭毅！朕要活口！”
立刻有人接令：“遵旨！”
夏末決定要跟阿卓當麵解釋清楚這件事，就派人去尋了棺材把鄭華文和其手下兵士一一入殮。準備親自送往對岸。
那頭鄭毅趁人不備以小樹林作為遮擋逃回大本營，把自己弄得格外狼狽不堪，沿途眾人看到紛紛側目，猜測紛紜，鄭毅也不解釋，隻管求見三公主。
蕭清卓從內堂出來見他這副模樣，心裏就有不太好的預感，穩了穩心神，問道：“鄭統領何事如此匆忙？”
鄭毅一見到蕭清卓就立刻下拜，嘴裏哭喊道：“公主殿下！國主他…國主他歿了！”
蕭清卓身形晃了晃，耳中嗡嗡作響，半晌幹澀地問道：“你說什麽？我沒聽清。他不是去見小末了嗎？”
鄭毅灰頭土臉涕淚橫流，那樣子真沒法看，可這時誰也顧及不了這個了，鄭毅用袖子抹了把臉，恨聲道：“就是她！國主就是被她設計害了的！她提前在河畔小樹林埋伏了人手，偷襲不成，就直接讓人圍殺上來！我們準備不足，帶的人不多，一個照麵就被他們絞殺了大半！若是如此咱們拚了這條命也能護著國主逃離，可他們那邊還有個身高九尺的壯漢，舞著一把九環大刀，萬夫不敵，一刀就將國主挑飛至戰鬥人群中，恰恰落在了收勢不及的刀劍之上！當場就被七八把刀劍洞穿了身體沒了氣息！”
聽著如此細致的描述，蕭清卓再堅持不住往後仰倒。幸好身後是桌子，撐住了她。
蕭清卓麵無血色，抖著唇問道：“那他人呢？在哪裏？”
鄭毅：“屬下在他們下令全殲的時候逃了出來，為的就是給公主殿下報信，是屬下無用！我這就去把國主搶回來！”
鄭毅說著就要起身出去。
“回來！”
蕭清卓眼眶通紅，“點人馬，我要去迎回我的丈夫。”
夏末帶人送鄭華文遺體回去，準備沿河走到分叉處趟水過河，迎麵卻正撞見大批兵馬奔湧而來。
“護駕！”
袁武護著夏末後退至保護圈，擋在她身前。
蕭清卓換了戎裝披了鬥篷，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遠遠就看到對岸的那群人，其中最顯眼的就是一副副棺材。
蕭清卓盯著那副最大的棺材加快了速度。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近在眼前了。
夏末從袁武背後走出來，“阿卓…我…”
蕭清卓神色冷凝：“泰越陛下安好。可否將我的丈夫還來？”
“阿卓，這事是意外，不對也不是意外，你聽我跟你解釋…”
“不必了！想來是我丈夫有哪裏冒犯了天威才招致死罪。君要臣死，豈敢不從？身為亡夫的未亡人，不敢有怨，隻請陛下將他還給我。”
夏末急了：“不是這樣的！我沒殺他！是有人故意殺了他來離間你我！”
夏末看向鄭毅，道：“就是他！是鄭毅鼓動士兵爭鬥起來的！而且在鄭華文臨危之際袖手旁觀！”
“你血口噴人！”鄭毅急忙跟蕭清卓解釋：“她讓人埋伏了高手想要以暗器擊殺國主，被國主敏銳躲過就令手下殺上來，國主不敵那個大塊頭才被士兵砍殺了！”
夏末：“那你如何解釋鄭國士兵身上都中了毒？”
“據說鄭國醫者醫毒雙修，不止醫術高超毒藥也是千奇百怪，遊離之毒，不就是你們讓奸細給烏大帥下的毒嗎！你應該不會陌生吧？”
蕭清卓聽到這裏，眼睛閃了閃，想要問什麽又猶豫了，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夏末特意點出這話來就是想看看她的反應，期盼她能做個辯解或者相信自己所言。可是她未發一語。
夏末心裏有點難受了。
鄭毅還道：“烏大帥中沒中毒我不知道，即便國主現在無法為自己辯駁你也休想血口噴人！”他這話其實是說給蕭清卓聽的，想讓她激起憤怒的情緒不要再聽泰越帝的言論，直接開打最好。
蕭清卓也不負他所望，果然就跟泰越帝翻臉了。
“多說無益，這人，你給還是不給？”
夏末：“阿卓，真的是有人要害我們，阿沅已經倒下了，我不想你也出事，你跟我回去吧…”
蕭清卓沒接茬，默默拔出了佩劍。
這是不給就要動手的意思？
夏末心裏急往前走了兩步，就見鄭毅一下子就橫刀相向：“陛下還是不要靠近的好！刀劍無眼，小心傷了哪裏就不太好了！”
袁武：“放肆！你竟敢這麽跟陛下說話！”聲如洪鍾，震耳欲聾。
夏末離得最近，腦瓜子嗡嗡作響，感覺已經不能再仔細思考了。偏偏鄭毅似乎有要跟袁武較量一番的意思，扯著嗓子吱哩哇啦一頓狂吼。兩人吵得不可開交，旁人被吵得心煩意亂。
蕭清卓直接不耐道：“你讓不讓開？”
夏末其實脾氣也大，不過她好歹是遭受過社會毒打的人，這點不耐煩她還是能忍的。
而且這人不是別人，是阿卓，是她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