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鄭熙報仇
逮著一個值崗的,鄭熙就直問鄭毅在哪裏。
這人是周家的手下,不認識鄭熙,他狐疑地看了鄭熙一眼,道:“鄭毅謀害國主,已被處決了。”
“怎麽可能!”鄭熙不可置信,“鄭毅怎麽可能謀害我兄長?是不是有人汙蔑?”
“姑娘慎言!此乃公主殿下和鄭吳兩軍將領共同審訊所得結果,他自己也已承認是奸細,此事有多人作證做不得假也容不得旁人信口胡說!”周康回來就聽到這話,當即就不樂意了。
鄭熙回頭一看:“你是何人?”
周康微微一禮,道:“敝姓周,襄城人士,特奉公主召令前來。不知姑娘是?”
鄭熙聽聞當即還禮:“原來是嫂嫂家的舅舅,鄭熙失禮了。”
原來是公主殿下提過的鄭國主的親妹。
想到殿下說的話,周康說話越加客氣有禮:“不知道是鄭姑娘,周某有得罪之處還請海涵。姑娘這是剛回來?”
鄭熙點頭。
“姑娘請節哀。鄭國主的靈柩就在靈堂裏,公主殿下也在,若有疑惑之處可向殿下求問。”
鄭熙道:“嫂嫂正傷心,我不便打擾。不如周家舅舅告訴我吧。我兄長,到底因何而亡?”
這是殿下家事,周康不好介入,隻是要她去問蕭清卓。
鄭熙看他不願說,也沒再糾纏,轉身出去了。
周康瞧著她的背影有些猶疑,叫了兩人悄悄跟在她身後以防不測。
鄭熙出門直奔鄭軍大營。
嫂嫂身邊的人不說也罷,說了她也未必會信,還不如直接去問自家的將領。
鄭國的將領剩下的沒幾個,此時都在大營待著商議以後的事。
蕭清卓當麵排除異己的行為著實讓人不舒服,可當時那種情況他們即便反抗了大概也是一死,那些被斬殺的將軍就是例子。
這幾人當中也有兩個當時猶豫了一瞬撿回一條命的。
心裏不忿,當時不敢宣之於口,此時回到大本營了就口無遮攔起來。
“要我說,她一個嬌滴滴的公主,就在家相夫教子不行嗎?非要摻和到一幫老爺們當中指手畫腳!”
“我就奇了怪了,吳國那幫孬種還真就對她言聽計從!莫不是…啊,哈哈哈…”
也有腦子清醒的製止:“莫要胡說,傳出去可是要掉腦袋的!”
“沒事兒!在座的都是自己人,我就隨便說都不會有外人知道。對吧?”
這人純粹是喝多了撒酒瘋了。
那勸他的人也閉了嘴不再多話,任他越說越離譜。
而鄭熙就是這時候到的帳外。
“……你們說國主,多麽英明神武的人,愣是被她蕭清卓給耍的團團轉!這不是為色所迷是什麽?英雄難過美人關呐!”
“就是!如今國主連性命都丟了,她還不許人去河對岸報仇!竟是懷疑起鄭統領來,還將人扣了個屎盆子殺了!要我說,對麵那頭說不定就有她相好的!要不怎麽就對國主的死無動於衷呢!”
“對對對,咱們都哭得抽抽了,她連滴眼淚都沒掉!心狠至斯啊!”
“我看分明就是她跟對岸的合謀害死了國主!不然怎麽赴約的是國主而不是她?”
也有見他們說得離譜的將軍道:“也不一定啊,公主豈會在你我麵前哭泣。我猜,定是那泰越帝不守信用,假意和談卻暗下殺手!”
“那也是她識人不明導致的!反正咱們兄弟在她手底下且得小心著點!”
……
鄭熙站在帳外,默默聽著,牙齒把嘴唇咬出了血。
嫂嫂方才在空無別人的靈堂裏傷心垂淚,不似作假。況且她也並不知道我回來了,無需裝模作樣。說她與人合謀害死兄長不太可信,倒是有可能被人騙了,那人一定很受她信任,
夏末!
鄭熙沒驚動帳內的人,運起身法悄悄離開了。
而受周康之命跟蹤鄭熙的兩個手下,在她出軍營之後就跟丟了,隻好回去複命。
周康聽了後,總覺得不對,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再加上蕭清卓正跟鄭華文獨處,他不太好去打擾,萬一是他想多了呢?就沒上報。
就因如此,後來發生的事讓周康追悔了一輩子。
鄭熙在軍中多方求證過後,認定是夏末利用蕭清卓和鄭華文想要投誠的想法,就設計約他們出來和談,提前在和談地點埋伏了人手,打算一網打盡。蕭清卓因為才生產不久身體不適,孩子也還小的原因未能前去,夏末的計謀於是隻成功了一半,害死了她的兄長。
鄭熙恨夏末恨得不行。連帶著對蕭清卓也產生了怨懟之心——要不是她總想著要歸順朝廷,說不定兄長早就殺到靈都城了,夏末哪還有迫害兄長的機會!
鄭熙一聲招呼都沒打,獨自一人摸去了對岸朝廷大營。
朝廷大營這邊自泰越帝駕臨之後防範得更加嚴密。三步一人五步一崗,半個時辰一輪值,左右互相都是熟麵孔,為的就是防備奸細混入。雖然軍營裏頭已經有了奸細,且還未被揪出來,但是,防範森嚴總比漏網的篩子要強吧,一個奸細就夠頭疼了,要是混進一大堆奸細這仗也不必再打了,直接投降還能省點力氣。
話說遠了,總之就是朝廷大營防範森嚴,夏末的大帳又是被重重衛帳保護的,抬眼望去全是士兵,任憑鄭熙身手多敏捷也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進去。除非她會隱身,或者,有內部人員替她打掩護。
鄭熙當然不會隱身,她聯係了那個奸細。
這個奸細不是別人,正是夏末召集將領開會時其中的一個。演戲演得那叫一絕,愣是沒叫人看出破綻來。
此人姓關,人稱關山郎,年幼家破,混著百家飯長到十幾歲從了軍,記事主簿問他本名卻說不記得了,隻知道從山裏來的,就此得了關山郎的渾名,並充作大名用。
其實,他本姓鄭。是鄭闕行年輕時的妾室所出,不受寵,早早就被投入訓練營磋磨,大名已不可考,隻有代號,三。
論理論血緣,鄭熙得要叫他一聲王兄。然而,進了訓練營的都是被抹去過往的人,不存在從前,隻有服從上級。
鄭熙從前也是如此,隻不過她有個疼她的好兄長當了太子,求了鄭闕行把她赦免出來才算得了自由。熙這個名也是她兄長替她取的,是希望她脫離黑暗未來一片光明的意思。
可以說是鄭華文給了鄭熙新生,再沒有誰能比得過她兄長在她心裏的分量。所以鄭華文的死對鄭熙的刺激很大,仇恨燃燒了她所有的理智,一心隻想著要為她兄長報仇,即便是這數萬人的大營,她也要闖進去跟夏末拚個你死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