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未知的
有那麽一會兒，陳克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壞人。
他頭一次從怪物口中聽到正義淩淩的台詞，然而無論這些怪物的動機如何，它們的行為已經導致令人無法接受的後果。
對於女食客的行為，陳克唯有送上火焰子彈。
閃身躲過數把水果刀的揮砍，陳克一邊後退一邊朝怪物們進行指向性射擊，這是C.A.R.s中軸重鎖技術最為標誌性的射擊方式。
連續扣動9次扳機，這些怪物的身體燃起烈焰。很快，它們的身體就燃起紅色的烈火，那火焰在怪物的身上竄動，有些怪物的手臂直接被燒斷掉落在地上，在將怪物灼燒殆盡之後，也不擴散到其他可燃物之上，很是環保，能仿造出這種子彈的人可真是天才。
輾轉騰挪間，女食客再次咆哮起來，她怨毒的聲音摧殘著陳克的耳膜和理智，讓他的壽命倒計時瘋狂的跳動。
“你要死在這裏！你要死在這裏！”
女食客自知不是陳克對手，也不參與戰鬥，與陳克保持一定距離進行精神汙染。
就像是千萬隻鋼針對著大腦不停亂戳，或是一千個三歲小孩在耳邊瘋狂哭鬧，即使是消耗著壽命，陳克也頭疼欲裂，畢竟壽命隻能抵擋住外力對心智的攻擊，什麽地方該疼還是得疼……
這些餓死的怪物沒有情感和記憶，所以他們可以不受任何情緒和心智的影響，但這個女食客看起來感情豐富得多，沒準殺氣扳機可以起作用。
陳克退後一步，背後殺氣升騰，朝著女食客極速襲。
那女食客被淡紅色的殺氣包圍住，接著，殺氣緊緊的勒住女食客的身體，她就像是被無形的套索捆綁，整個人一怔，愣了一秒多。
但很快，她又恢複了理智，驚恐的看向陳克。
雖然隻有短短一秒的空檔，但這破綻也足夠大了，陳克抓住機會，舉槍對準女食客的頭部扣動扳機。
火焰9毫米子彈打著轉竄向那女食客的腦門，在空中飛了0.4秒後，鑽進她毫無生氣的眼窩，並在後腦勺撞出一個巴掌大的血洞，扯出一大半腦仁子。
連哀嚎都來不及發出，一股強烈的火焰從她腦子內部迸發，女食客的脖子上就像是頂著一個燈籠，哢啪一聲頭被燒斷了，從她的脖子上掉了下來滾落在地，就像一個黑色的球。
她頹然仰臥在地，留下一具無頭屍體，一個光點凝結在屍體上方。
陳克蹲在女食客的屍體旁，握住那小小光點，眼前浮現出女食客的記憶片段……
自己正坐在一間燒焦的屋子裏，麵前是三具被燒成枯骨的屍體。
兩具成人，一具孩童。
女子坐在那裏自言自語，語氣裏有著憤恨和無奈。
“你知道自己是被誰害死的……”
“他們奪走了你的工作……”
“這就是複仇的滋味……”
“但那又如何呢……你已經死了……”
一雙幹癟的雙手進入視線，瘦的隻剩骨頭。
……
夜晚的貧民窟。
流浪漢們圍著點燃的鐵皮桶烤火，女子潛藏於陰影之中，觀察著他們。
“老喬……皮特……還有邦妮……”
她在左臂刻下這三個名字。她早已忘記那些名字背後的人，但她依稀記得自己在最艱難的時候，曾和他們一起度過。
就像那群流浪漢一樣。
“我不隻是一個名字，我是一段經曆……我不會忘記我自己。”
女子捂著頭，和記憶退化症狀做著鬥爭。
……
“我有了同伴，它們已經喪失了自我，但我能幫他們記得……”
女子在一間屋子裏，用黑色的石頭在牆上刻下一句話。
她回過頭看著房間，牆壁上寫滿了隻言片語。
幾個骨瘦如柴者站在門邊，互相握手和擁抱。
“從今天起，我們是家人。”
……
女子和同伴手持蠟燭，在汙水橫流，猶如迷宮的下水道裏前行。
眾人來到一處匯流之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通道入口停下。
“跪下。”
黑暗中，一個淡漠的聲音傳來，聽起來似人非人，分不清性別。
眾人單膝跪地，汙水沒過腳踝和膝蓋。
“聆聽我的召喚，成為我的奴仆，滿足你的願望。”那聲音從黑暗中飄出。
“聆聽你的召喚，我等願成為你的奴仆。”女子低頭，向麵前的黑暗低語。
“說出你的心願。”那聲音又說。
“我要……庇護流浪著的人們……”女子說。
“賜你神跡。”
那聲音回複後陷入短暫的沉默，接著在黑暗的通道裏傳來類似沸水冒泡的聲響。
一條足足半米粗的多瘤的紫色觸須從黑暗中緩緩伸出，將一隻漏勺送到女子手邊。
……
女子在自己房間的牆壁刻下文字。
“他們發生了某些變化。”
“我不知道這算不算神跡……如果繼續下去，最終他們將不再是人類……”
“我本應該告訴他們……但我又有什麽能力保護他們……”
“如果我不能保護他們，我存在的意義又是什麽……？”
“畸變也許是一種賜福……”
“總比餓死要好得多……”
……
眼前白光一閃，陳克回過神來。
那女食客的屍體慢慢瓦解，風一吹，化成無數片黑灰消散，這個世界不再有她的痕跡。
答案已經十分明顯了，罪魁禍首就隱藏在下水道的黑暗之中！
那多瘤的觸須狀物體恐怕隻是這未知恐怖的冰山一角，隻有深入黑暗，才能一睹其真正的麵目。
他簡單的分析了一下自己的戰力，目前為止自己好像還挺順風順水，隻要有趁手的武器，人麵狗和畸形怪物都無法對他造成太大壓力。回憶起穿越過來這十幾個小時的經曆，潘基亞派來的那個殺手反而是最危險的。
如果是調查員們，他們會怎麽做？
不，他們一般不會直接和未知的怪物正麵戰鬥，調查員們更多的時候隻負責調查和探索，或進入已經標識級別的黑盒空間與向實力不如自己的怪物進行單方麵殺戮。
換句話說，調查員沒有多少戰鬥力，他們更像是在國家狩獵場打獵的獵人。
管理局呢？他們才是第一批直麵未知敵人的作戰單位。他們比調查員更厲害，麵臨的敵人也更加危險。也許這就是管理局收集聖物的原因。
也許，麵對這些詭異的怪物，聖物真的要比靈能槍械更加有用？但陳克認為，如果聖物的優勢僅僅隻是“削鐵如泥”，也不見得會比槍械更具有優勢。
畢竟貼身肉搏這種戰鬥方式實在過於原始！
即使不提現代戰爭正朝著超視距打擊方向一路狂奔，就說人與人之間的爭鬥，雙拳難敵四手，長刀也怕子彈，人多即是正義，有槍才是王道的觀念也算得上是金科玉律了。
更別說管理局還開發了六類十八種屬性的靈能子彈，更可以說明槍械還是在某種程度上比冷兵器更厲害。
除非，聖物有著自己目前還不知道的特殊能力……
他重新審視了自己手頭能夠用上的武器：
瀕臨破碎的放血短劍。
發射9毫米火焰彈的格洛克17。
發射火焰馬格南子彈的柯爾特巨蟒。
發射懲戒子彈的靈能手槍，開槍就會招惹管理局的人過來。
和……四顆還未鑒定的聖物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