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我不是人渣
一夜過去。
這是陳克來到這個世界後，第一次如此平靜的度過一整個夜晚。
地下室的換氣扇呼呼呼的將室內空氣吸走，恒溫空調將溫度控製在舒適的24度，他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幻想著頭頂上的漁場開始忙碌的景象。
盧西娜胳膊纏在陳克的脖子上，她還在沉睡，發出輕輕的呼嚕聲，就像是一隻還未蘇醒的雌虎，把頭往陳克的腋下埋了埋。
陳克小心翼翼的將盧西娜的手臂從自己的脖子上挪開，輕輕塞進被子裏，然後伸手去拿床邊的手機，此時已是早晨9點。
他對睡眠沒有需求，整晚都睜著眼睛，一直在想諾頓城和王艾琳的事情。
王艾琳在電話那頭反常的反應讓陳克十分在意，但既然是戴安娜的熟人，想必也不會有什麽問題，隻是陳克十分擔心對方因為研究那詭異的灰燼而陷入什麽麻煩之中。
畢竟那個2006年本身就不正常。
現在細細想來，陳克依然無法解釋當時的境況到底算什麽。是穿越到了某個未來？還是某個過去？
同時，他還回想起之前遇到的名為伊莉莎的女人，對方的幹練氣質和話語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他感覺到，越來越多奇怪的人物開始在自己身邊出現，將自己之前的遭遇串了起來。
李墨陽，伊莉莎，基金會那個女人，教授，亞斯拉，公司……還有昨晚的幻覺。
仿佛某些事情注定會在不久的將來發生，而倒黴的是，自己身處其中。
“我是阿爾法……我是歐米伽……這一次，贏了嗎？”陳克喃喃自語，不明白這些話的意義何在。
難道還會有上一次和下一次嗎……？
人生是不能重來的，時間就像河流滾滾向前，一招棋錯就有可能滿盤皆輸，不如意的人生十有八九都是因為年輕時埋下的禍根。
生活是沒有後悔藥的，別以為能夠勝天半子……
如果說有什麽地方能夠向陳克解釋這些東西，除了靈能研究院，可能也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昨晚，陳克告訴了盧西娜自己要去諾頓城的事情，以會麵綠色聖鑽的潛在買家為由頭搪塞，盧西娜原本也想跟去，但被陳克說服了。
諾頓城是合眾聯邦首都中心城市，也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地方，與機遇城不同，諾頓城是所謂“聯邦夢”的代表，遍地都是機遇，名副其實的機遇之城。
從機遇城坐飛機飛過去差不多4個小時，經濟艙單程票價380聯幣。頭疼的事情是，如果要坐飛機，陳克就沒法帶槍和聖物了……
這個世界的海關、機場、地鐵站等等等等公共設施，除了金屬探測儀，還有專門的聖物探測儀，攜帶聖鑽通過安檢門是會被攔截的，這是防止聖物走私和偷竊，管理局可謂相當嚴格。
而且，任何擁有靈能力量的人，他的脊髓裏存儲的靈素也能被專門的東西檢測出來，就像普裏斯金手持的設備一樣，專門提防其他國家派遣的靈能間諜。
如果不使用公共交通前往諾頓城，開車走178號洲際公路，可能要花上12個小時……當然，陳克不用睡覺，開一晚車也沒什麽。
但他沒車，而且也不知道走哪條路能繞過洲際公路檢查站。畢竟，對聖物和靈能者的移動，這個世界的監控可是非常嚴密的。
諾頓城肯定是要去的，非去不可……山姆、路易斯和拉瑪還命懸一線，當然，陳克也沒忘記李墨陽給他的委托。
如果順利的話，兩天左右就能回來，畢竟這次前去隻是和王艾琳見上一麵，看看她的研究有沒有什麽進展，隻要不出什麽意外的話……
“看看皮霍姆有沒有什麽門路。”
陳克這麽想著，躡手躡腳滑出被子，床邊的地板上散落著一堆衣服，他皺了皺眉頭，這身衣服並不是自己的，而是在傳奇西裝被安赫蕾燒幹淨後，隨便湊的。
他摸了摸後背的爪痕搖了搖頭，將衣服套在身上，蓋住鎖骨上被咬破的地方，然後把盧西娜的紅裙子丟到一旁的椅子上。
陳克洗漱一番，穿戴整齊，把67式手槍插進褲腰裏，檢查了一下皮夾子裏的聖鑽，準備妥當後，起身朝門口走去。
他回頭看了看盧西娜，看來她還得在睡上一陣才能恢複元氣。
走出地下室，漁場已經開始忙碌，海納德意外的坐在漁廠門口。
“海納德……”陳克走到海納德身邊，輕輕道。
“你們終於醒了，我可是等了好久。我年輕的時候可比你們自律多了。”海納德低沉道。
“事實上，她還在……”陳克道。
“哦……所以，你想這麽不辭而別嗎？”海納德甜頭，看了眼陳克。
“不，不……當然不是。嗯……我想去槍店找皮霍姆商量一些事情。”陳克解釋道。
“我知道，是關於那顆小石頭的事情，昨晚你說你認識一個潛在的買家？而且還是靈能研究院的？”海納德直入主題。
“沒錯，我要去諾頓城見她一麵，這顆石頭看不出任何屬性，她有些好奇……”陳克道。
“嗯……是她？而不是他？”海納德關注的重點有些出乎預料。
“對，是個女博士……我不知道她最終會不會買下……”陳克解釋道。
“你打算一個人去嗎？”海納德問。
“對，她是個很謹慎的人，我不希望她被新麵孔嚇到。”陳克道。
“你有打算怎麽去嗎？陳克？坐飛機？”海納德明知故問，仿佛早就看穿了一切。
“這正是我頭疼的地方，你們一般是……”陳克問。
“我到有一個辦法，陳克。我認識一艘漁船的船長，他可以帶你從內海，進入哈德遜河，一路順流而下，送你走水路到諾頓市。”海納德道。
“漁船的船長……我懂你的意思……”陳克笑了起來。
海納德認識的船長，想必是搞聖物走私的。雖然海納德現在已經不幹這一行，但人脈還是有的。
“可以讓你偽裝成船員，混出碼頭。而且還能帶上你的所有裝備。”海納德得意道。
“謝謝，海納德，我正為這事兒頭疼。”陳克道。
“你跟她約的什麽時候？”海納德問。
“盡快，如果可以的話，今天就能出發。”陳克道。
“我會去安排……你先去槍店找皮霍姆吧，他很想聽你說說這個買家是什麽來頭。”海納德掏出手機。
“嗯……”陳克點頭。
這時，海納德掏出一把車鑰匙遞給陳克，陳克認出這是盧西娜的肌肉車車鑰匙。
“開車去總比走著去要快。”海納德笑了笑。
陳克應了一聲，轉頭走向停在馬路對麵的紅色肌肉車。
“對了，陳克，你知道我想跟你說什麽……但我覺得還是別說出口比較好。”海納德道。
陳克回頭看著海納德，明白他的意思。
盧西娜雖然情商低、不會說話、有些事情處理的方式讓人討厭、行為粗魯、滿口髒話、殺人搶劫啥都幹過……
但她從不說謊、會用笨拙粗魯的方式主動表達愛意、會堅韌不拔的堅持自己的選擇……
“我不是人渣，海納德。”陳克笑道。
海納德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