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雅各布，順手牽羊
當第一縷陽光把教堂的尖頂染成金黃色時，大本鍾也應時響起。
朗敦開始複蘇，各處的工廠吹起上工的哨子。
馬車來來往往，人們湧上街頭開始為生計忙碌。
雅各布戴著禮帽，裹了裹身上幹淨的紳士風衣。
他右手拿著手杖，隨著人群往治安站的方向走去。
一大早就出門讓他這種夜貓子很不習慣，但今天他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19世紀還沒有郡警係統，甚至連火警都是由保險公司提供服務。
治安站是由女王授意於英格拉姆諸多企業開展的全新業務。
這項業務受到皇家的支持，為整個朗敦和部分英格拉姆的大城市提供治安服務。
四輛治安馬車載著治安員上街巡邏，它們從治安站後麵的停車場出發，每天巡邏五次。
雅各布避過馬車，深呼吸，然後推門進入治安站中。
治安長官鼻子通紅，黒沿的帽子擱在桌子上，他正坐在辦公桌後麵看著泰晤斯特晨報。
治安站有著簡陋的拘留所功能，一般會關些小毛賊和等待轉移到監獄的重刑犯。
看到雅各布走進來，治安長官沒有多大反應，隻是讓自己的視線繞過報紙看了一眼。
“雅各布，雅各布，雅各布~”治安長官戲謔道。
“得了老喬，我沒有中間名，也不姓雅各布。”雅各布道，輕車熟路的往拘留區走。
“你真應該把你的小子們看緊點兒。”被稱作老喬的治安長官敲了一下桌子。
“傑克？傑克？”雅各布朝裏頭打招呼。
兩個治安員依靠在小牢房旁邊，腰間掛著半臂長的棒子。
“雅各布，我就知道你會來，快帶我出去！他們關了我一個晚上！”一個棕色頭發的小男孩立馬湊到鐵門邊。
他約摸6歲左右，穿著藍色的粗布衣服，臉上髒兮兮的，一對大眼珠明亮清澈，給人一種機靈過頭的感覺。
“至少在這裏你不用跟大雅格搶床。”雅各布攤攤手，笑道。
“啊……糟透了！我可不想在這裏繼續待下去，你一定要把我弄出去！”傑克沮喪道。
“我跟你講過，不要入室行竊，你是不是沒忍住？”雅各布蹲下來，搖頭道。
“不，我沒有！我向女王發誓！”傑克辯解。
“女王可不會來救你，我覺得你還是老老實實在裏頭呆上幾天比較好。”雅各布笑道。
“你不能這樣！我們是家人！”傑克叫道。
雅各布起身，不顧傑克在背後吵鬧，徑直走到老喬的桌子前。
“你們在哪兒抓住他的？”雅各布問道。
“就在這治安站，不管你信不信。”老喬道。
“你逗我？你說他來偷你的治安站？你終於也會開玩笑了老喬！”雅各布笑了起來。
然而老喬的表情沒有變化，還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樣子。
“哦……好吧，他偷了什麽？你的槍還是你的錢包？”雅各布收斂了笑容，認真了一些。
“他如果偷的是我的槍和錢包，那還沒那麽嚴重了。”老喬哼道。
“什麽意思？”雅各布一愣。
“雅各布，你不看朗敦報的嗎？上個禮拜在泰晤斯特河邊的旅館發生了凶殺案，那件事情幾乎全城人都知道了。”老喬道。
“這跟傑克有什麽關係？”雅各布不明白。
老喬拉開抽屜，將兩把槍和一個皮夾子丟到桌子上。氣呼呼道：“小傑克昨天下午趁我們不注意，溜進來，居然想偷凶殺案的證物。”
雅各布看向桌子上的兩把槍，一把是普通的轉輪槍，另一把槍的結構十分先進，這兩把槍的槍口都有著血垢。
他認得這兩把槍。
“他死了……？”雅各布暗暗想。
“這一次他算是捅了大簍子。”老喬靠在椅子裏，將報紙丟在桌子上。
雅各布歎了口氣，從懷裏掏出一塊銀色的懷表。
“你看，老喬，每個人都會犯錯。小傑克還隻是個小孩兒。”他將懷表垂在老喬的麵前晃了晃。
“嗯……純銀的？”老喬看了會兒，問道。
“表盤裏頭還有十二顆小鑽石。”雅各布點點頭，神秘的笑了笑。
老喬捏住懷表，遲疑了一下，又鬆開，問道：“好出手嗎？”
“不是本地人的東西，老喬，我很謹慎。”雅各布笑了笑。
老喬屏住呼吸，沒怎麽考慮，就把懷表收入懷中。
“叫他以後謹慎些，雅各布。”老喬道。
“我會的，老喬，我會的。”雅各布微微鞠了一躬。
老喬從桌子後麵走了出來，掏出小牢房的鑰匙，示意門口的兩個治安員將門打開。
雅各布站在桌子邊，看著小傑克迫不及待的從鐵門裏衝出來。
“傑克，下一次你可就沒這麽走運了。”老喬道。
“下一次我會更小心些！”傑克側著身子從三個人之間穿過，一下子竄到雅各布身後。
“你真該把那些孩子送到孤兒院去。”老喬建議道。
“恰恰相反，他們都是從孤兒院跑出來的。”雅各布笑了笑。
“快滾出我的治安站，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老喬揮了揮手。
雅各布摘了帽子，又微微鞠躬，然後摟著小傑克走出治安站。
老喬等兩人離開後，掏出純銀的懷表又端詳了一番，一旁的治安員也湊到旁邊。
“可以換不少錢吧？”治安員問。
“頂的上我們三個月的薪金，這就是我容忍他和他的小團體的原因。”老喬狡猾的笑道。
他走到桌邊，拉開抽屜將懷表丟了進去，然後看向桌麵上的證物。
隻剩下一把轉輪手槍。
老喬心裏一慌，立刻衝出門外，往街上望去。熙來攘往的街頭人頭攢動，左右眺望，都找不到一個男人和一個小孩的身影。
老喬起的胡子被鼻息吹的發抖，清冷的空氣吹的他心煩意亂，所有情緒都化作一句“狗日的”噴出嘴巴。
與此同時，雅各布和傑克則在小巷裏穿行，在房頂上，幾個小孩子正幫他們觀望四周的情況。
“下一次可別再這麽幹。我們還需要老喬。懂嗎？”雅各布告誡道。
“但你好像已經激怒他了。”傑克斜眼看向雅各布。
他正翻弄著皮夾子，大衣的口袋裏，藏著那把手槍。
“我會想辦法讓老喬忘記這件事情，這兩樣東西來自我的一個朋友。我覺得他可能會需要……”雅各布從皮夾子裏掏出一些磁卡和證件，同時還取出來一些看不懂的紙幣硬幣。
“錢也不多……但你看，這是哪個國家的貨幣？”小傑克從雅各布手裏搶過來一枚硬幣。
“不知道……但是等等……”雅各布抽出一張印有人頭像的磁卡細細查看起來。
機動車駕駛證。
機遇城。
2009年3月12日。
出生年月：1995年2月27日。
陳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