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0章 跳幀
陳克在逍遙城遊蕩了幾天，用腳走遍了城裏所有的大小街道，並沒有找到基金會的痕跡，不說標誌性的總部大樓，就連街上與靈能相關的單位都沒見到，和2009年的機遇城形成了強烈的反差。
一個是20世紀頭幾年的時代，滿街都是靈能機構的痕跡，一個是100多年後的未來，街上卻和2010年前後沒什麽區別。
要說值得注意的地方，倒是挺明顯的。
陳克觀察到這個時代的晝夜變換十分詭異，白晝和黑夜加起來24小時，這沒問題，但是晝夜的切換是瞬間的……太陽永遠在午後12點的位置，12小時後，立馬變成了月亮……然後周而複始，沒有上午、中午、下午，全天就兩個時段循環。
他觀察一棟寫字樓的作息時間，還有街邊咖啡館的時鍾，判斷這裏的人上下班時間大概在8點到18點左右，然而任意一棟樓的人群吞吐量絕對超過了整棟樓的承載量，能容量1000人的建築，仿佛進去了2000人。
而且在街上走著，他總有一種“幀數不足”的錯覺。走在路上，身邊的行人和車輛，會在偶然間“卡頓”那麽幾幀。一秒的時間裏，仿佛被替換掉了幾幀。
陳克覺得那些玩競技遊戲的人在這個世界應該會很痛苦，因為這個世界“幀數不穩定”，有多餘的畫麵參雜其中，而生活在此的人並不自知，隻有自己能夠察覺出來。
陳克開始試圖捕捉那“被替換掉的”幾幀畫麵，他找了個內河河邊的觀瀾台，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盯著眼前川流不息的人群，反射著白色日光的大廈，還有堵在路邊的車幀，捕捉那偶爾卡頓的一瞬。
卡頓發生的不算頻繁，他聚精會神的等待著每一次的卡頓，陳克要做的，就是抓住那一瞬間的“頓一下”，然後停住時間，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麽。
他把手肘撐在膝蓋上，雙手交叉，擱著下巴，一雙眼睛認真的觀察。時間靜止立場的範圍，被他控製在小小的長椅周圍，有那麽幾次，他差點就成功了。
陳克繼續默默的觀察，周圍有人路過時，會向他投向古怪的目光，陳克不理會，他專注的看著，等待著眼前刹那的卡頓。
嗖……
漫長的專注之後，當陳克的眼前再次出現卡頓時，他立馬停住了時間。
“傳送門列表更新：2137-A……”
果然！
眼前的事物並沒有發生變化，大樓、街道、清冷的白色日光，一切都照舊，但是人群和街上的車流，全都換了一批。
陳克發現自己現在處於一個奇特的狀態，他頂住了長椅周圍的小範圍時空，自己是超越時間的存在，所以並沒有受到影響，但這張椅子，現在處於一個疊加態。
而眼前的世界，就像是破了一個窟窿，事業中占據了最大範圍的，是他和索爾所在的2137-B，但是眼前有一個類似哈哈鏡一樣的時空扭曲效果，在黑色的圓形褪色濾鏡後麵，是2137-A。
兩個世界，重疊在一起……不對，陳克搖搖頭，這並不是兩個世界……而是一個世界被某種力量撕成了AB兩麵，兩波人，彼此交錯時空，活在一個世界之中。
怪不得，那些大樓的吞吐數量有問題，原來是這個道理。
陳克起身，身後的長椅變成了灰色，在瘋狂的閃爍，他看到周圍的行人穿過眼前的時空破洞，從左邊進去，從右邊出來，人會短暫消失一瞬，然而他們卻沒有任何感覺，這就是被時間困住的凡人。
他往前，一下子鑽進哪個破洞，迎麵和另一個行人撞在一起。那人一個趔趄坐在地上，腦袋上戴的軟呢帽都掉了。
陳克呆立在原地，回頭看了看自己原先坐著的長椅，上麵坐著一個白人女性，仿佛是看到了什麽似的，表情有些驚訝。
“走路看著點？！你從哪兒冒出來的？”行人撿起自己的帽子，朝陳克嗬斥。
他揮揮手表示歉意，觀察了一下周圍，這裏還是自己之前所在的位置，不過，世界線已經從B轉換到了A。
陳克無意間，完成了一次“跳幀”，他跳過了卡頓，進入了新的世界。
2137年果然不簡單……怪不得徐靜和林雅茵互相不認識，卻都信誓旦旦的覺得自己的時間線才是最靠前的，難道這裏真的有兩個基金會……？
陳克抓住下一次卡頓的機會，再次打開破洞，又跳躍會2137-B，眼前的長椅，空無一人。
是平行時空嗎？並不是，時間不是這麽運轉的，陳克認為，這是一種認知錯覺，2137年隻有一個，但人們分為了兩部分，活在對方的前一秒和後一秒，互相無法感知到。
陳克穿梭於世界的兩麵，尋找著基金會的蹤跡，在兩個維度的交匯處，陳克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
他隻需要在穿梭破洞的同時停下，讓自己一半身體處於A，一半身體處於B，眼前又會出現新的景象。
一條灰色的線在自己的腳下浮現，城市空有車流和人群的雜聲，卻見不到半個活物，白色的太陽會變成金黃色，這是2137年A和B的夾縫，太陽會隨著時間的推移緩緩移動軌跡。
仿佛，隻有在這個夾縫處，時間的流動，才是正常的。陳克試著才在白線上，慢慢從兩個世界抽離，然後讓自己的身體完全擠進這第三個維度。
這裏，是被刻意藏起來的時空。陳克又花了幾天時間，在這個無人的城市中穿梭，立於時間的夾縫，觀察真實的世界。
最終，一切的線索，都指向了一棟矗立在城市廣場鬧市區的黑色大樓。當陳克切換到A或B世界時，原本的地方，是不存在這棟大樓的。
陳克站在大樓的前麵，隻見它高聳入雲，樓梯沒有任何窗戶，高度大概在40層左右，與周圍紮堆而建的氣派商業大樓相比，不算特別高，但是，整座樓黑漆漆的，給人一種壓抑的感覺。
他用靈視掃了一下，這大樓隔絕了一切靈能感知能力。
一切的答案，就在這裏，現在，他知道，自己要做的隻是走進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