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6章 真相

  陳克掛了電話，從控製室裏走出來，往另一側的折疊門外麵走，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叫住了他。


  “站住，別動。”


  陳克停下腳步，不用回頭，都聽得出來，是徐靜的聲音。


  “好久不見。”陳克道。


  “你怎麽，跑這兒來了。”徐靜問道。


  “你們的人不是正找我來著？”陳克回頭。


  徐靜就站在他身後二十步的位置，手裏拿著一把銀色的左輪，她把長發紮了起來，上身穿著紅色皮夾克，下身穿著黑色的皮緊身褲和黑色高跟鞋。


  “如果你不瞎鬧騰，還能過上幾年好日子。”徐靜搖搖頭。


  “我不做選擇，我隻做決定。”陳克道。


  “你不知道我們這邊發生了什麽，問題比你想的要嚴重。”徐靜道。


  “你們抓了我的人，問題就嚴重在這兒。”陳克回道。


  徐靜將槍慢慢放下，捋了一下額前的發絲，道：“他們說你是人類的阻礙，總有一天，你會奪走我們的未來。”


  “他們？那個穿西裝的？”陳克問。


  “O5議會通曉一切，你能殺死其中一個，證明他們說的不無道理。”徐靜道。


  “那你為何猶豫不決？我沒有感受到你的敵意。”陳克道。


  徐靜深吸一口氣，她將左輪插回槍套。


  “我想要知道一個答案，陳克。”徐靜道。


  “什麽答案？”陳克搖搖頭。


  “還記得1859年嗎？”徐靜問。


  1859年……陳克微微皺眉。


  那是他與徐靜第一次邂逅之後，在對方的要挾之下進入的年份，另一個陳克，正在那個時代發動一場針對基金會的複仇。


  “很難不記得。”陳克道。


  “我們在那裏發現了降神派的起源，就在那個臭水溝的深處，我們發現了那隻大蟑螂……”徐靜道。


  陳克失去了那部分的記憶，他完全不知道自己第一次死亡前經曆了什麽。


  “大蟑螂……後來我們死了……我忘記了那之前的事情。”陳克道。


  “另一個陳克殺了你……並且把我帶走，他折磨我，是你，把我從他手裏救了回來。”徐靜道。


  “所以？你要什麽答案？問我為什麽救你？”陳克問。


  “不……降神派並沒有在那一年被殲滅，我回來以後，繞過了基金會的最高權限，進行了一些調查……而且你好像跟我說起過……你認識另一個來自基金會的人。”徐靜道。


  “這就是問題所在，徐靜。你是A，還是B？”陳克問道。


  “我是D……”徐靜有些尷尬道。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陳克搖搖頭。


  徐靜臉一紅，表情有些發怒。


  “有兩個2137年，而這棟大廈，在兩個時空的夾縫裏。”陳克道。


  “你是怎麽進來的？”徐靜問。


  “說來話長，用到的方法，絕對跟你不一樣。”陳克道。


  “這裏是鏡麵空間，但你卻告訴我，這裏是時間的夾縫，現在我越來越迷惑。我們開誠布公吧，我有些懷疑基金會對我灌輸的有關時間的說法，以及基金會背後真正的掌權者，那你呢？你到底……是什麽？你肯定不是人類，你是……外神嗎？”徐靜問道。


  “我就是你眼前的我，你覺得我是什麽？”陳克道。


  “我參與過幾次O5主持的會議，每一次，都會被模因修正，調整記憶，隻留下最關鍵的指令，但上一次，我想辦法繞過了模因修改……亞當斯告訴我……你是那個東西……一個能夠操控時間的外神，極度危險，會把人類引導向末日。”徐靜道。


  “等一下……你有辦法繞過模因修改？”陳克詫異道。


  徐靜從夾克口袋裏取出一枚錢幣，道：“這是某個皇帝用過的東西。”


  基金會的人，新花樣還真多。


  “給我答案，陳克，你是不是那個外神？你是否會把人類，引導向那個注定毀滅的未來？”徐靜問道。


  “如果是的話，你要怎麽做？”陳克問。


  “我殺不死你，我隻是想要知道真相，我不喜歡被騙，如果你是那個東西，那我為基金會做過的事情……就不算毫無意義。”徐靜道。


  “基金會沒有騙你，但他們的說法有待商榷。”陳克搖搖頭。


  “你真的……”徐靜還是有些不敢相信，雖然她自認為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我去到過人類命運的盡頭，見過天空張開的諸神之眼，看到人類的世界被紅土覆蓋。我去過沙塵之下的人類遺跡，看到神祗的殘軀和人類的劫難，還有燃燒自己為人類博取未來的100個無名英雄。然而所有的這些時刻，都是早已發生的過去，注定到來的未來。他們，和它，選擇了我……這命運，不，我就是天命。”陳克道。


  徐靜沉默了，她聽懂了一半，還有一半，不願意相信。


  “2137年，人類就此滅亡，沒有珠子和鏈子，我們隻是活在一場循環了999次的夢裏而已。對於我們來說，2137年，就是時間的盡頭。不用你告訴我，我都知道你們這裏攤上了大麻煩。”陳克道。


  “我要……怎麽才能相信你說的……？”徐靜的聲音有些顫抖。


  “未來已經注定，我有兩個選擇，但我都不想選，我看到了一個機會，六顆聖鑽和六個魔女會帶來第三條路，也許這就是我的意義。”陳克道。


  陳克看向徐靜，等待她的決定。


  “帶我找到她們，如果她們還活著。”陳克道。


  徐靜猶豫了一下，眼神一橫，道：“跟我來！”


  兩人順著走廊前進，在一堵牆麵前，徐靜掏出一枚小懷表，牆壁上浮現出電梯門。這電梯門的色彩，和這個空間顯得格格不入。


  兩人走進電梯，徐靜按動了地下12層的按鈕。


  電梯無聲的運行，仿佛墜往地獄，徐靜脫了紅色夾克，讓陳克也做好準備。他在走進電梯的那一瞬間，已經不再處於2137A和B的中間，而是跳回了A麵，也就是說，外麵現在可熱鬧了。


  “下麵是環形收容監獄，一共52圈，你的魔女朋友們，被關在最核心的第1環，我能帶你進去，但沒辦法帶你出來。因為隻要你敢打開收容室的門，H.C.P機動部隊就會到來。”徐靜道。


  “我有辦法離開。你要怎麽辦？”陳克問。


  “當我決定背叛基金會的時候，自殺模因就早已啟動……我現在還能控製自己，隻是因為我還揣著這枚硬幣，我活不長的。”徐靜道。


  “你願意舍棄你的生命來幫我？”陳克問。


  “我願意舍棄生命去準尋一個真相。”徐靜道。


  電梯門緩緩打開，徐靜掏出左輪槍。道：“準備好大男孩兒，你隻有5分鍾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