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記錄一切的石碑
見盧西娜噴血，在場所有人都緊張起來，但盧西娜並沒有表現出多麽痛苦，幾秒過後，她清醒過來，破口大罵。
“那個婊子……差點撕了我！”
她用手背擦了擦嘴巴，戴安娜給她遞毛巾。
“現在……是你還是弗麗嘉？”史萊莉問。
陳克也靜靜的看著，剛才盧西娜明顯是被附身了，這是他從未預見的情況。如果對方真的是弗麗嘉，那盧西娜恐怕窺探到的，是放在阿斯加德的那顆神心碎片。
此時，盧西娜手裏的神心碎片也飛了出去，幻夢中樞劇烈的振動起來，所有人都扶住桌椅，圓形空地上，又塌了一根柱子。
一切複歸於平靜，盧西娜擦幹淨胸脯、嘴巴和手上的血，顯得有些迷茫。
“怎麽了？現在什麽情況？”李墨陽此時問道。
徐靜和王艾琳此時也回到屋裏，兩位魔女都看到了她們應該看到的東西。
“基金會正在對付一個狂暴的男人，我希望你不認識他……”徐靜道。
陳克當然認識，那肯定是索爾了……
索爾用彩虹橋把自己送到2137年，寄望於讓陳克幫助自己尋找基金會大廈，但陳克自己完成了所有事情後，先溜了……
還殺了他的女兒。
現在，陳克和朋友們都躲在幻夢中樞裏，索爾當然是找不到他，所以索爾隻能在2137年發脾氣……
這也是為什麽陳克要把他們都召集到幻夢中樞，這裏沒人能進來。
“我才看了一眼，陳克，就一眼，我看到一個女人瞪著我，然後抓著我的臉，把我撕成了兩半……”盧西娜道。
“斯露德沒有撒謊，還剩下兩顆神心碎片，確實就在索爾和阿斯加德那裏……但這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們隻是我們必須要去克服的障礙罷了……”陳克道。
“你說的那個索爾，是指的神話裏的雷神對嗎？”帕克此時插嘴道。
陳克和盧西娜，還有戴安娜都點點頭。
就算是李墨陽，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能殺死眷族，但你能殺死神嗎？”徐靜問。
“沒人能殺死神，這也是我尋求神心碎片的目的所在。”陳克道。
“你說你打一個響指就能毀了我們存在的世界，但你卻拿一個神祗沒辦法？”李墨陽此時道。
“如果我有辦法的話，我就不會大費周章收集這些石頭了。”陳克歎了口氣。
“你為什麽不試試讓你的朋友幫幫忙……？它不也是個神嗎？”李墨陽看向窗外，問道。
“神會死，但它沒辦法被殺死。”徐靜此時道。
“神的死亡暗合某種規律，我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但神祗不是生物，你不能用一隻，一個，或一種，一類這樣的賜予去描述它，就好像你無法用基數詞和序數詞去描述時間一樣。”王艾琳道。
李墨陽點頭，沒有“一個時間”和“第一個時間”這種說法，隻有“幾點鍾”和“第幾秒、分、鍾頭”這種概念。
按照王艾琳的解釋，神祗更像是某種概念，而不是具體的實物。
“但它就在外麵，不是嗎？”帕克指向窗外，他還是有些聽不懂。
“那時我們看到的樣子，不是它原本的模樣，我是這麽猜測的，就好比時間這個概念，也是人類對宇宙流動的體驗的自我總結。”王艾琳道。
“隻有主觀存在和客觀存在這兩種說法……”徐靜小聲道。
“能打敗思想的，隻能是另一種思想……但我們如果想要消滅一個概念……除非這個概念自我消解，所以，神祗的死亡，是一種自我消解，是它自己的選擇？”李墨陽捏著下巴，很認真的思考著這個問題。
“你這種說法不夠準確，但也差不離。陳克打響指的行為……我覺得也是一種自我消解的行為，但我不懂這其中的技術邏輯。”王艾琳說著，把話頭扯到陳克身上。
“那陳克也是神咯？”李墨陽有些不敢相信。
“不知道，但他跟羅姆差不多……”王艾琳道。
事實上，自始至終，沒人明白陳克真正的意思，同伴們隻知道，陳克能讓這個世界終結，然後開啟一個新的，或者他自己去睡覺，所有人進入新的世界……
但這隻是陳克的說法，就連陳克自己，也不知道他那麽做了以後，到底會發生什麽，畢竟他沒試過。
王艾琳倒是很想讓陳克試試，但被陳克，和其他人直接拒絕了。
關於時間的討論到此為止。
陳克帶著眾人來到了圓形空地上，巨大的白物正在玩基金會的SUV，推過來推過去，王艾琳沒有拉上手刹，所以車輪可以自由滾動
圓形空地中央的黑門變大了，之前隻是一個容得下一人進入的歐梯口，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個開闊的傳送門，裏頭吹來寒風，仿佛是兩個世界之間開的口子。
這一次，他帶著所有人走了下去。
黑門裏頭還是那麽寒冷，頭頂身周都是堅冰，戴安娜燃起火來，不僅能夠照亮，還能帶來些許溫度，王艾琳貼在戴安娜身邊，就像是掛件。
最終，他們來到了那個巨大的空地，也就是陳克發現北極星號的地方。
看著那巨大的艦船一樣的車輛，大家都被驚的說不出話來。
“你從哪裏搞來的……”徐靜第一個看到了車身側麵H.C.P的英文字母，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基金會的東西。
“它就一直在這裏，幻夢中樞是夢中世界最接近現實的部分，而現實世界裏的基金會，曾試圖派活人進來……這就是他們留下的。”陳克道。
“人呢？”徐靜有些急切。
“早就死光了，在我進入幻夢中樞之前，她們就已經墜毀在這裏。”陳克道。
“無論你說幾次我都沒辦法接受。我生活著的2137年……居然也隻是個夢。”徐靜道。
“說實話，我們要感謝降神派，要不是羅姆背負了時間債，並將2137年一分為二，我們現在早就失去所有靈能力量，和現實世界重疊，擱淺在滅絕人類的神祗麵前。”陳克道。
他轉過頭，看向盧西娜，又道：“來，把你的六條胳膊借我用用。”
盧西娜不明白陳克的意思，陳克拉著她的手，走向車子的一側。
“推開它。”陳克道。
“我以為你要帶我兜風。”盧西娜哼道，她活動了一下胳膊，綠色魔力紋路順著雙臂攀爬，背後也浮現出六條粗壯的大胳膊。
盧西娜雙手按在北極星號的一側，先用力試了試，車子微微抖動，眾人都驚訝的微微張嘴，這車可有幾層樓高……重量保守估計也得四百噸往上了。
北極星號的車架開始發出叮咣叮咣的聲音，輪胎在冰麵上摩擦出黑印，史萊莉看盧西娜有些吃力，便幻化出好多個千斤頂卡在車子下麵。
魔法千斤頂將車子撐起來一點點，史萊莉突然跪倒在地上，以她的精神力，扛不起這麽重的東西，戴安娜走過去扶起她，然後朝王艾琳那邊看了看。
“快了。加油。”陳克站在一邊鼓氣。
盧西娜使出吃奶的力氣，雙臂的肌肉緊繃，六條魔法胳膊把車子往前頂，輪胎在地麵上發出的摩擦聲讓人難受無比，她一邊推一邊走，把車子往側麵推出十幾米，車頭嵌在堅冰裏的部分也都被推出來，大型的冰塊從高處墜落，險些砸到陳克。
“好！夠了，可以停下了！”陳克看車子已經被完全推開，立刻讓盧西娜停下。
她長出一口氣，捏了捏胳膊，哈著氣抬頭看車子挪開後空出來的地方。
堅冰墜落，在冰壁上，被車頭擋住的地方，一個黑色的大石碑呈現在所有人麵前。上麵依稀雕刻著一些紋路。
這石碑差不多三層樓高，厚度未知，因為其嵌進冰壁之中，隻有正麵露出來，陳克之前在北極星號上就見過這個東西，隻不過當時的他沒辦法挪開車子，看到這石碑的全貌。
陳克記起之前那個老太婆所說的話……
神之夢境沒有時間概念，一切該發生的，就已經發生，一切結果，早已經注定，預言就像是夢境的黑匣子，它在夢境最深處，以一個黑色石碑的形式存在。
人類在夢境中輪回，等待下一場大洪水，終有一天，一個英雄，將穿越時空，破解世界，逆轉生死，斬斷時代，結束人類的童年。
人類的盡頭，是神威天陽……他曾是我們中的一員，卻背叛了整個世界，成為了神之繭，引發了2137年的大破滅，將所有人轉化為自己的眷族，在地上建立了神國。
陳克感覺到，自己離終局，已經很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