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朽乃這個村的村長鶴嚴,見過將軍。”此人就是被眾大殷人圍攻的那個村莊派出的老者,來到眾人之前,對李懿文拜倒。
見狀,李懿文急忙翻身下馬,一把扶住老者,誠懇道:“古有老不拜少之禮,老丈年齡甚高,不必見禮。”
聞言,鶴嚴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未料到這青年將軍竟如此懂禮?倒是與以往遇見的大殷官員相差甚遠。
鶴嚴也不客氣,起身道:“謝將軍。”
這時,那邊三人也道來,一番見禮後,在李懿文安排下,眾人總算是平心靜氣的坐在一起,談談發生械鬥的原因。
經過一番了解,李懿文也知道雙方發生械鬥的緣由。
原來,卻不過是因為一點雞毛蒜皮之事,事情經過很簡單,也很老套,不過是因雙方百姓在山中打獵時,在獵物上發生了一點摩擦。
大殷人對蠻族沒有好感,同樣,蠻族對大殷人也沒有好感,就因此一點小事,雙方便大打出手,而後大殷人一方還鬧出了人命,這下可好,惹惱了大殷百姓,招來了四周其餘兩個大殷人村落的百姓,向蠻族村發起攻擊,最終演變成今日這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麵。
聽了雙方的解釋,李懿文也算大致了解事情經過,不由搖了搖頭,追根究底,還是因大殷人與蠻族間的成見太深,就像兩個本就關係很差的人,為了一件小事而大打出手是常有的事,若雙方關係很好,自然不會發生今日的狀況。
了解了事情原委,李懿文並未開口斥責誰。
沉默一陣,李懿文開口道:“知道為何你們剛巧發生械鬥,我便率大軍來了麽?”
聞言,幾人亦是疑惑,看著李懿文。
李懿文見狀,繼續道:“那是因為,我剛去南川鎮壓叛亂回來,正巧碰上而已。”
聞言,鶴嚴臉色微變:“看樣子,那將軍鎮壓成功了?”
相反,聽了李懿文的話,其餘三人倒是一臉高興,因為他們知道,李懿文是大殷人,而大殷人成功鎮壓叛亂,那麽南山之地,依然是大殷人的地盤。
李懿文聞言,搖搖頭,道:“不算成功,也不算失敗。我答應了各族,大殷人將與蠻族和睦相處,講和了。”
“什麽?”
聞言,不僅是其餘三位村莊,就連鶴嚴亦是暗暗驚訝,竟然講和了?
“各族首領都同意了?”鶴嚴兀自有些不信,他可是知道蠻族與大殷人的矛盾,怎麽可能講和?
李懿文點點頭:“是的,我答應蠻族,從今後,大殷人與蠻族和平共處,並且,所有土地等資源,也將與大殷人平均分配。”
“什麽?大將軍怎麽能答應這樣的條件?自大殷建立以來,可從未有過如此先例。”聞言,一個中年村長大驚,不由起身質問道。
聞言,李懿文雙眸閃過一絲寒光,盯著那中年村長,冷聲道:“我怎麽決定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教訓。”
被李懿文這麽看著,那人這才反應過來,現在坐在他麵前的人不是他的村民,而是比他大上無數倍的大殷官員,念此,那人冷汗淋漓,當即拱手道:“不敢,小的一時激動,還望將軍勿怪。”
李懿文聞言,不再理會,轉過頭,繼續道:“我不管大殷先前是否有過先例,我隻知道,人乃萬物之靈,應該要勇於創新,古有先賢變法,便是一個很好的例子,何況,蠻族亦是人,並不比大殷人低賤,為何就不能享受與大殷人平等的待遇?”
聞言,鶴嚴雙眸一亮,看向李懿文的眼神,開始帶著一絲欣賞之意,其餘三人,也許是懼於李懿文威勢,陷入沉默,沒有反對李懿文的話。
頓了頓,李懿文突然問道:“不知諸位可否聽說過一個故事?”
“什麽故事?”
李懿文嘴角上翹,徐徐道:“龍生九子,各有不同。”
“龍生九子?”眾人大奇。
“傳言,有一龍,生了九子,這九子,分別叫:囚牛、睚眥、嘲風、蒲牢、狻猊、贔屭、狴犴、負屭、螭吻,他們每人,長相與性格及愛好,皆不相同,唯一相同的是,他們身上所流的血液,俱是高貴的龍血。”
眾人聞言疑惑,不明李懿文的意思,唯獨鶴嚴,短暫沉默,接著,忽然眼前一亮,道:“將軍是想說?其實大殷人與蠻族就如同這九子一樣?”
聽了鶴嚴的話,其餘三人,這才恍然大悟。
這下,倒是輪到李懿文驚訝了,有些驚異的看了眼鶴嚴,點頭道:“沒錯,本將軍就是這個意思,其實,無論是大殷人,亦或是蠻族,都是出自我們這片大地,大殷與蠻族也有過通婚,大家身上都流著同樣的血,何苦要自相殘殺?”
聞言,眾人沉默。
李懿文接著道:“大家一樣是人,並無高低貴賤之分,大殷人也不見得比蠻族高貴,蠻族也不見得就比大殷人貧賤,真正的強者,應該有容納萬物的氣概。在本將軍眼裏,蠻族百姓同樣也應該享受與大殷人相等的待遇。”
“故此,此次本將軍出兵南川,說服了蠻族首領,從此以後並入我李懿文治下,蠻族的一切待遇,皆與大殷人一樣,當然,蠻族義務亦是相同,不偏袒誰,而蠻族首領,也會約束族人,絕不會再無故與大殷人發起衝突。”
李懿文看著鶴嚴,道:“你們應該要不了多久,便會得到這個消息。”
“作為條件,本將軍也答應了各族首領,從此約束大殷人,不會排擠蠻族百姓,如若不然,無論是誰敢以身試法,本將軍將依法懲辦,絕不容情!”
一席話,李懿文說的鏗鏘有力,擲地有聲,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至於具體條例,本將軍將在不久後,向各郡公布。”
聞言,三個漢人村長暗自吸了口氣,知道這次是來真的了,無奈,三人也知道,聽了李懿文的話,也代表著此次械鬥,到此結束了,若再糾纏下去,反而會惹惱李懿文這個將軍,那可就是自討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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