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行路
林中野獸，在草圍的巨石上趴著，目光迷離，聽見林外有腳步聲，突然抬起頭。那邊有衰老的白頭鷹，落在旁邊，伸爪落地，給旁邊猛衝的野狼叼走。狼探頭咬住鳥羽，鑽入密林深處。在這林中此事並不稀罕。
楚峰與牛彪護衛在薛姑娘左右，那徐紫陽跟在最後，時而望天，時而觀望四周。走著走著，發現一條大路出現眼前。
薛姑娘指著前方的山頭道：“翻過這座山就是我家鄉。”天空看，那山下五六片村池，煙囪林立在屋頂，紅磚暗瓦，一片獨守的湖澤，各自不相接壤。湖邊飛鳥成群，湖水蕩著清波。幾個人往山下走。路上梯田中，老農鋤草，樹林中樵夫伐木，采藥的彎身收割藥物，一鐮刀，一鐮刀，把草藥割下來。
幾隻臥在河邊青草地上的黑牛，反芻著口中草，那一地的沙鷗，在它們身邊啄食沙中殘羹剩飯。另外一頭，二個小廝趕著八頭母豬，去旁邊的養豬大戶阿虎家配豬。那豬肥頭大耳，膘肥，晃動身軀，邊走邊磨蹭，一個小廝，提著藤條，在它們身上輕輕一敲，繼續往前走。
那群豬行到阿虎家門口停下來，在左側牆壁外麵，有個豬洞，鐵門緊鎖。牛彪見過這番景致，高興的笑。薛姑娘快走過去，聞不得這身豬肉味。徐家的咳嗽一聲，看見公豬冒出鼻子來，使勁抖自己的腦袋，把兩個豬耳甩來甩去。
楚峰笑道：“薛姑娘，你家在何處？”那姑娘低頭快走，聽見問話，抬頭一看，見前方一片窯洞，這窯洞當年發生過故事，據說當年燒死個妄想害夫的美嬌娘，因那美嬌娘想改嫁，家中不允，設計想害死夫君。可沒有害死他夫君，自己死在火中。
薛家避諱，不敢走這路，往北麵一看，前方的林子外，有一條小溪，這小溪附近有農家的果園，此時正是花果芬芳時候。帶著幾個人路過小溪，那一排排的果樹，茁壯生長，枝頭掛著紅彤彤，紫豔豔的果子。
那果農在地裏麵施肥，澆水，山中清泉都澆灌在樹根地表層。轉過這片果樹時，牛彪順手摘下一個果子品嚐一口，笑道：“這果子不錯，你們怎麽不摘？”正在這時候，那守衛果園子的家丁，牽著一頭小牛犢大小的狗，跑過來。
家丁叫道：“等一等，各位你們為何偷摘了果子。”看了一眼薛家姑娘，這姑娘在一側看見家丁，是鄰村的孩子。家丁往年少見薛家姑娘，二人相差二十歲。牛彪啃了幾口果子，笑道：“吃都吃了，別這般，怎麽說，多少錢。”
家丁一看牛彪膀寬腰粗，手中握著寶劍。而他身邊的大犬使勁掙脫繩索。那家丁道：“不要錢，鬥我的家犬再說。”牛彪正要上前去鬥，那徐紫陽攔住笑道：“不要過去。”牛彪立刻就收了氣焰，挺住身姿。
家丁笑道：“莫不是怕了。”徐紫陽笑道：“這位兄弟，這是我們不是，陪你錢，反正你這果子可要賠錢的。”家丁道：“若都你們這般，我們可苦死了，並非是錢的事情。這是規矩，你們不守規矩，盜了我家的果子，我不讓你們走，你們憑什麽走。”
牛彪笑道：“我一個人摘了，他們無關，你與我說話，這些人你指責什麽？”家丁道：“我見你們一夥的，這般說法自有道理，怎麽不是這般？你們三四人，與我一人對峙，占據上風，可理在我這邊。”
牛彪笑道：“你不怕我一劍過去，你這片莽原都得飛灰湮滅？”家丁臉色發青，罵道：“你這小賊，如此猖狂，天下沒有你這般人，等著，我去喊人來。”回頭喊道：“夥計們，這邊有人找事情，趕緊來呀。”
這一個吆喝，叫來十多人，都拿著鐵鍁，木棒，其中男女各有六個，還有幾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在一側有位拄拐的老嫗，一邊咳嗽，一邊來。老嫗道：“這位路人，人家辛苦種的樹，吃個吃個吧，今天這事情我們的錯，你們走吧。”
家丁勸道：“老奶，你這是縱容他們，他們一回生，二回熟，這事情幹的熟了可是我們的錯，縱然我無力對付他們，也得給他們長個腦子。”徐紫陽財大氣粗，身價億萬萬，錢對他是浮雲，他笑道：“這孩子不懂事情，各位包容一下。”
家丁笑道：“你是誰呀？這邊都是規矩人，我們看護林子得為這邊著想。”往年，這些家丁也不肯吃個苦頭的，那孩子不肯饒恕。牛彪在眾目睽睽之下，毫無辦法。這人情說理的事情，多說無益。
牛彪自認倒黴，脫了衣服，上去領了一皮鞭的罰，這一鞭狠，抽的是血花飛，穿衣服時，血都染紅衣服。牛彪嗬嗬笑道：“小事情。”那家丁這一鞭下去，氣也氣過了，與眾人回去幹活。
回去的路上，那家丁精神抖擻，回去把今日所遇見的事情都與幾個朋友說了。他說道：“有個外來的人，偷果子，讓我狠狠一鞭，抽一頓，皮開肉綻。多虧他實相，不然，我抽死他。”屋子中家丁的阿叔，五十多歲，往年在采石場搬運石頭，臉色發黑，聽後並不做聲，思索揣摩。
眾人問道：“這是那裏來的人？”家丁道：“聽說是琴音城那邊來的，口音挺像的。”眾人道：“琴音城的人沒有一個好東西，下次來打斷他們的腿。”幾個朋友在院中喝酒，梧桐樹上幾隻老烏鴉嘎嘎一叫飛了。酒友都誇讚家丁好樣的，都道：“無規矩，不成方圓。老祖宗的話，一點不假。”
幾個人走在河壩蓄水池邊。薛姑娘虧欠道：“牛家的人，這一次，姐姐沒有幫你說話，來的時候沒有告訴你，這邊民風就是如此，你可不要怪罪。”牛彪道：“打的好，這也給我提點精神，我路上差點睡著了，莫不是那位朋友一鞭子驚醒夢中人，我還在鼓裏內。敢問姐姐，這邊還有什麽我不知道？”
薛姑娘道：“這規矩我慢慢說來。”薛姑娘邊走邊說，把規矩都給牛彪傳授一次。牛彪把話都牢記了。又往前邁過青石板，水流頗大，路上幾人都濕鞋了。在前方還有一處小橋，前方立著石碑，上麵是薛家村幾個紅字，後麵碑文有村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