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卷氣
曲妮聽說鎮內的寶物多寡，多有敬仰楚峰的修為，一生下來，就渴望與強者為隊伍，雖然，才年僅六歲，父母已經不去操心她的生活了，時常在長輩麵前誇讚她的天賦。
幾個兄妹都喜歡她，不敢得罪她，讓她養成了一種自尊獨立的習慣。曲長老在踏床上麵，眯縫著衰老的紅眼皮，叫道：“妮兒啊，喜歡我嗎？”
曲妮兒道：“怎麽了，今日問，明日問，我還再喜歡你一次。”
曲長老拿蒲扇，扇動地下，道：“跪下，給我磕頭。”曲妮兒笑道：“不，我不想磕頭。”
曲長老一聽，道：“罷了，你出去給我隔壁馬家燒酒鋪子，提溜回酒來。”曲妮兒一笑，道：“爺兒呀，你昨天喝了那麽多，吐了一院子酒氣，你怎麽還要喝？我不想讓你喝。”
曲長老道：“你廢話少說，去吧，回來我賞錢。”曲妮兒笑道：“又要騙我了，那日，說給我一兩，結果也沒有給，這次我可不上當。”
曲長老翻了翻經卷下麵，拉扯床頭櫃子，裏麵有一張十兩的銀票，卷軸起來，經曆不知道多少人手，拿了出來，遞給曲妮道：“去，去取來酒。我得喝個回頭酒，解解悶。”
曲妮兒一臉不願意，接了下來，想道：“自己的鄰居的阿爺，多麽的風度翩翩，要是能夠換一換可好了。”曲妮兒走了一條街，帶著一身熱汗，跑到酒台子前。
那夥計張柳，帶著笑臉，正看人來，道：“妮兒，你來打酒了。”說笑著，把酒桶打開蓋子，幫忙打了一壺芬香撲鼻的酒。街頭上麵，一個遊走街頭的老者路過，神情不爽，指著身後的孫子道：“學著點。”
孫子一看，那可不是學堂中的曲妮兒，在幫忙打酒，就道：“學什麽呀，人家有錢喝酒，我沒有錢，我爹也不給呀。”老者道：“讓你學學這樣子的孝敬，以後能夠不能夠給我買酒喝。”
孫子道：“買，能買的起就買。”老者道：“發個毒誓。”孫子道：“我要是騙人天打五雷轟。”老者才滿意，道：“你可記住了，以後別忘記了。”說著，二人走遠了。
回到學堂那日，這孫子孫孢盤問曲妮兒，道：“誰讓你打酒的，你這人真壞，我爺爺見你這麽孝順，把我給拉扯進去了。以後不準去打酒了。不然，有你好看。”曲妮兒道：“你管的著嗎？”
身側十多人走了過來，孫孢有幾個兄弟都來幫忙吆喝，道：“不準女人打酒。”另外一堆女孩子，道：“憑什麽不讓女人打酒。”孫孢道：“女人打酒，不行，就是不行。”曲妮兒氣的躲避一側，悶頭不樂，心中難受，準備回家告訴長輩知道。
後來，這學堂中的教者來把事情擺平了，讓孫孢道歉。他堅決道：“打死不道歉，有種你打死我。”教者徐立笑道：“行，我與你的家人說說。”又轉身去找來曲妮兒，道：“誰讓你打酒的。”
曲妮兒年歲小，可也不怕事，道：“是我家長教打的。”教者笑道：“行了，我也知道了，你畢竟是曲家的人。我熟悉你爺爺的脾氣。不說了，我給孫孢說了一次。這事情他不對，他認賬。”
曲妮兒道：“我也是沒有話說，感情他也不講理，人家打個酒，他都看人不順眼。”
教者道：“他不是不順眼你，他是他爺爺逼迫他，因為他爺爺看見你孝順，他就讓他孫子學習一下，孫孢覺得是你在給他難堪，知道了嗎？”
曲妮兒道：“我清楚了。我不恨他呀，誰知道他這麽個人。”教者也不是聰明人，說了幾句，就以為事情了了。那孫孢也覺得似乎不對，給人在背後嘀咕怕了，覺得自己不能沒有朋友，突然轉了脾氣，那日又在曲妮兒回去的路上堵住了。
曲妮兒吃了一驚，那孫孢憋屈了臉紅，想說是不好意思，可也沒有說出來，漸漸覺得人高不可攀。孫孢後來牙疼，又去醫館子碰見曲妮兒，看見家中人都說曲妮子的好話，頓時心情跌入冰窖中。
那日，青龍河道中，飄來幾隻竹排船隻，是學堂的掌教，安排人訂做的。他讓教者領著童子去河中采藥，那一群童子，穿走街頭，進了河中，劃著小舟，盡情推浪助興。那日，天色上好，河中青蓮都開出金光來，采藥的童子，瞠目結舌，望見青蓮花開，當中藏著蓮子珠兒，把一身的苦痛都給拋下。臨邊是幾個武士，在一側站立，讓這些童子上岸邊。傍晚時候，人都各自回家，教者安排功課，各自去完成。
那遊江的小船一字排開，百十多架，在一側輕輕搖動，水中的橋板鏤空處，晃動月影兒。青龍鎮夜幕籠罩著。楚峰把曲長老的安排幫忙完成，從他家中走出。
那曲妮兒道：“楚叔叔，再見。”
楚峰低頭走出屋簷下，正對螳螂街，兩側石牆高高築起，地麵平鋪鵝軟石。走著走著碰見了一個外來的客人，神煞有光，麵孔發亮，罩在紗布中，帽子嶄新，圓蓋一般。那客人目光聚攏精芒，仔細一看楚兒郎。
楚峰瞧看一眼，不知道是何人，看他進去一處宅院，就不多想。回家中，抽出一張舊時抄錄的經卷，仔細研究，過了一個時辰，才脫衣睡下。
清晨，楚峰早就巡視一片山脈歸來，在巡視時，在歌兒頭山、夫子山、大魚山、轎子坡上碰見臨鎮的幾位長老，分別是青稞鎮的史長老，萬禾鎮的宮長老、貓兒鎮的林長老等打了招呼。
那青稞鎮的史長老與楚峰見麵時，詢問修為等等，楚峰一一說了，告知自己的孩子，也在外麵修煉，多少年沒有回家了。楚峰道：“長老多慮了，家中子嗣自然無恙。”史長老笑道：“楚執事有些吉言，再會了。”
楚峰送史長老離開，見他破水而去，飄劍齊飛朝霞與雲彩，杳無消息，才轉身離開。在萬禾鎮宮長老麵前，說的更多，因那宮長老喜歡楚峰，見了百十多次，見一次誇一次他，說他智勇雙全，有勇有謀，天才之姿。
楚峰早就磨破了耳朵，笑道：“宮家長老多謝美言。”宮長老把話扔下，笑答道：“你來這邊當個長老如何？”楚峰道：“長老不知道，我身上還有重要事情，今日不能夠多說，這番美意，我心領了，改日去拜訪一下。”宮長老道：“那我就等候你。”
楚峰回家路上，想道：“這宮長老來曆不凡，是個大家，能夠與自己這般打趣，可是父輩的情誼深厚緣故。”不過，楚峰也知道，宮長老早年山門修煉並不容易，好幾個師傅曾經將他訓斥一頓，讓他在眾人麵前丟人，而今，那些師傅早也離的離，沒的沒。
路過貓兒鎮的時候，那林長老喜歡與他切磋幾招。楚峰不太好意思與林長老切磋，就在一處謙讓。林長老笑道：“楚家的，別客氣。讓我開開眼。”楚峰就使出自己的一點小本事，在林長老麵前露一手。
林長老也是家學淵博，伸手還招，一掌法拍擊，大浪寬，水龍旺盛，瞪著楚峰的身軀，吞噬過來。楚峰淋濕一身水，看見林長老駕著水龍衝擊過來，指尖朝上，綻放水符。楚峰怒火一道，飛去一股神仙火，把他腳下的水龍給滅了。
林長老指尖顫抖，準備罵人了，但是忍耐下來，從身後拔出碧水劍來，揮舞兩招刺了過來，一劍刺出水卷飛來。林長老在雲中笑看。楚峰接招，指尖一引力而下，將水澆灌在樹根下。
林長老驚鴻一瞥，紅臉看來，不曾想，這個人原來這麽厲害，笑道：“我還隻出一層力。我加力了。”楚峰伸手一出，一道飛龍而去，噴出火舞之光，絞殺陣內林長老。林長老拍手笑道：“好猛的修為，這是什麽功夫。”
楚峰笑道：“這是我近日的領悟，林長老剛才得罪了。”林長老道：“我想拜師，教不教給我。”楚峰臉發熱，自己哪裏敢收徒弟，道：“林長老謙虛了，我這功夫都是外人傳來的，不敢收徒。”
林長老搖頭道：“沒有想到，青龍鎮的楚執事這麽用功修煉，而且層次高深，他日我在來領教了。”說著，踩著一片山色飛去，不見身影。
第二日，那楚峰再來巡山，林長老見了楚峰客氣百般，把身後的幾個人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