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0章 不會說謊

  寒風颼颼，好大的一場冰雪，覆蓋在鳳陽城的大街小巷。清晨十分，就有幾個士兵開始收集凍死在夜間的乞丐，車子已經滿了。在眾多的車輛駛往一個僻靜的山穀內時，哭天喊地的聲音，把人的雞皮疙瘩驚動的亂跳。


  郭家的公子還在城內休憩，昨日一夜，他與城內的幾家見麵甚是歡躍。他聽見門口有人敲門，就喊了一聲進，進來了一個小丫頭，端著一盆水，還在打著精神問候郭家公子。


  “公子習慣這裏嗎，不知公子昨夜休息的可是好。”小丫頭道。


  “你嘴巴到底是甜的，我休息的還行，隻是昨夜裏麵西邊的山風時常吹進我窗外，隱隱約約中，我還聽見有人小我小時候的名字，對了，姑娘，你叫什麽名字？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他問。


  “不敢，我家沒有給我起一個好名字，說是等明年在起的，而今也沒有什麽好名字，家中的人，還有店裏的人都叫我大丫頭，我就這麽應承下來了。”


  “啊，這麽隨便可不好，我見你溫文爾雅，性情溫和，有些古靈精怪的味道，給你起一個好不好？”他道。


  “公子可真是有學問，你起個我看看。若是好聽，我就對家人說說，是這郭家公子幫忙起的名字。”


  “嗯，等我想一想。”郭家公子一邊穿衣服，一邊想起來紫金城家中有一個池塘，裏麵種植了數不清的荷葉，每當苦惱的時候，來這裏看一眼，就心情格外開朗，笑道，“我覺得女孩子都要文雅些，你歲數小，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可也算是你的兄長類別的，就胡亂起個你不覺得好聽也別介意。”他琢磨著道，“雅容，你看如何？”


  屋內噗嗤笑了一聲，那丫頭道，“千萬別，這名字是有人叫的？我鳳陽城內一等一的大美女就是這名字，我一個小丫頭，可不敢與她犯忌，請您把名字換個吧。”


  “原來還有這麽個巧合，好，幹脆一點，叫你小雅姑娘吧，這麽你可願意聽了。”他道。


  “說的好，我謝謝公子賜名，時間不早了，我得下去了。”小雅道。


  “等一等，這個你拿著。”郭家公子不願意她白白忙活，就暗自塞個小紅包給她。


  “不，這不好，我不敢拿。多謝公子的賞賜。”


  “拿著吧，下次我也好敢使喚你，你別客氣。”他道。


  樓梯邊上幾個夥計都眉飛色舞的左蹦右跳，看見小雅從上麵下來，就問他裏麵的事情。她二話不說，就端著銅盆走開他們，把他們冷在寒風中，當他們醒悟過來的時候，看見門口一個人走進來，是鳳陽城內的唐家的人，邀請郭家公子去做客的，聽說他在這裏，就急忙安排人來叫去家中款待。


  大家紛紛讓開道路，跟隨著車子進發的人不敢怠慢，原地矚目的一夥人都新陳代謝一般又又煥發了精神。車內郭家公子念念不舍小雅姑娘，覺得鳳陽城內有她在身邊是件妥帖的事情，安排人把她帶在身邊。


  唐館主早就在門口迎接郭家公子前來，門口一群弟子傳話說人來了。唐館主受寵若驚，真情流露，把前方來的車子看了一個仔細，生怕錯過些好戲，車輪扭了一下後，一動也不動。


  郭家公子露出真容，笑容滿麵站在唐門的外麵，門內落足後，唐家的人客氣的天衣無縫，誇讚郭家公子前途不可限量。唐家為迎接郭家公子忙做一片。


  自從夜裏一場雪落後，天氣就格外的冷，梅花庵內的道姑昨夜有沒有回來的，聽說在鳳陽城外的小樓村住下。這一夜，楚峰也在小樓村住著，他從暖屋子內出來，冷氣貼肉襲來，江邊凍結了一層三寸厚度的冰。


  那傲骨風流的鬆樹歪斜長在石崖邊，獵戶歸來時，帶著一些山味，剝皮之後，早就散發香味。道姑們都不敢目睹這種殺生行為，看一眼都覺得罪過，一邊念著經文，一邊苦笑這些獵戶的行徑。


  胖道姑看見楚峰在寒風中打著哆嗦，在路上送他一件遮風的鬥篷，讓他百般感激，微笑著應承了，“你是不是還沒有吃飯，我這裏有些豆沙餅子，你拿去吃吧。”


  “不，我不餓。”他忘了一眼道姑笑道。


  “你別隱瞞了，我看的出來，你在說謊，你的眼睛不會說謊，吃了它們吧，你也好趕路。”她道。


  山中幾個吃飽飯的山賊隱藏在路邊雪堆中，拉弓的拉弓，舞動長矛的臥地不動，從一根竹筒中，看見有個男兒吃著豆沙餅子，身邊還有三個道姑伴隨，越覺的今日有買賣來了。


  “兄弟們，前些日子下雨又下雪，刮風又打雷的，害得我們沒有辦法為非作歹，今日老天開眼了，放晴天了，我們該磨拳搽掌，施展英雄本事。”領頭的道。


  “一切都聽頭的，您說怎麽幹，我們就怎麽幹。”


  “大家別動，都要看我的指揮，千萬別犯傻，聽清楚了嗎？我說出發，咱們就出發。”領頭道。


  “行啊，頭兒，你說出發，我們就跟著你一起。”


  “對，出發。”領頭的道，“你們就一起跟上來。”


  雪堆中有個傻賊耳朵鑽進雪去了，一句話沒有聽清楚，看見人來了，就鑽出雪堆來，“呆著別動，你們這些人，幹什麽的，怎麽敢路過我們蠍子領地，問你呢。”目光瞪著楚峰看，幹裂的嘴皮，破舊的皮帽子都進了楚峰眼中。


  “不好，這裏有賊，我們趕緊跑。”楚峰低頭小聲道。


  “不會吧，我們這些都是女流之輩，怎麽對付他們，兄弟你自己跑吧。我們走不動了。”道姑道。


  “不要，我引開這個人，你們朝著前方慢慢走，等我與他扯些事情。”楚峰道。


  雪堆中的領頭人漫不經心的走了出來，上去給那冒尖的小賊一頓打，“我跟你說什麽來，你不聽我的話，壞了規矩，你逞能啊，這麽多人，你自己來犯傻，萬一他們打你一頓，誰願意給你收屍。”


  “老大，我錯了，以後我不敢了。”


  “錯了，今日錯，明日錯，錯到什麽時候，來人啊，把他給我埋了，別讓我今後看見他。”領頭的道。


  “老大，我錯了，真的。”


  “趕緊的，你們還得我親自動手。把人給我埋了。我不是說要怎麽對他，等下一票吧，這一票幹不成了，你們沒有看見人家都有防備了。”領頭人指著那道姑笑道，“跑的肯定比兔子快，我知道她們功夫不錯。”


  “大哥，旁邊還有一個小子，他走不動路了。”一人道。


  “檢查他有什麽東西沒有？”


  “就件破衣服。”


  “這麽冷的天，給他還回去。”領頭的看一眼，那人冷的哆嗦，冷靜下來道，“等一等，把我半月前搶的一件熊皮大衣送他。”


  “老大，那熊皮大衣送您老丈人了，您給忘記了。”一人提醒道。


  “好，把我身上這件貂皮的大衣拿給他，別冷著他，咱們蠍子領地得給他留個好印象。”領頭的道。


  寒風中，楚峰婉拒了幾次山賊的貂皮大衣，領頭人想把他抓來打一頓，看他越走越遠就放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