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8章 勢不兩立
龍朝山中，屠龍門弟子數人結伴下山探親，江邊弟子恭送這五位弟子回家，撐船的老師傅笑眯眯的把人叫上船，看見他們一個個年輕氣盛，背著闊劍與包袱，奮力把船劃動開波堤。
“唐兄，前方是我虎鎮，你不來我家，我可不樂意的。”馬覺道。
“好，聽兄弟的，去你虎鎮看。”
二人下來船隻，揮手與其他三人告別，一路騎馬奔行，在虎鎮門口停下馬蹄，當麵哭喪著臉的一個婦人，經過二人麵前。唐治雙手鬆下韁繩，跳下馬匹來，攙扶了婦人問道，“這位嫂子，怎麽一個事情？”
“唐兄，你不要問她，還是不要管別人家的事情。”馬覺道。
“唉，問一問不過分，何況，我們也沒有碰見什麽風險。”
“這就全看唐兄弟的。”
婦人仰躺在地上痛哭流涕，撕心裂肺的叫喊自己冤枉，“挨千刀的男人啊，怎麽這不講理，把我收藏的私房錢都給輸了，還要趕走我出家，簡直不像話，把我姑娘還給我。挨千刀的畜生，要我把姑娘送去遠處，我死活不答應。挨千刀，你這個不是人的東西。我瞎了眼珠子了，哎呀，我的女兒啊，你得多苦的命啊。我為什麽給你找了這麽一個後爹啊，女兒啊，娘不對。”
“這，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唐治問道。
“公子哥，你不知道，年前我改嫁別人，來到這個地方，本來與那男人好生過日子，來的時候，我帶著不少家當，可沒有幾個月後，他家就變心了，偷了我的東西，然後，這幾日外麵的大家來鎮內尋丫頭，那男子把我女兒送給了郭家當下人，我死活不同意，就吵了一會兒，那男人喝的酩酊大醉，臥地不起，我女兒給他們帶走了，我死的心都有了，求公子幫忙，把我女兒帶回來，我要與她見一麵。”
“嫂子你冷靜一下，我帶你回家去吧。”
“哎呀，這個挨千刀的玩意，不，我不回家，我要那個男人給我滾出去，不然，不回去。”
“好了，唐兄弟，你看你自己惹了多少麻煩，唉，你哪裏知道，我們出門不容易。那婦女說的郭家可是財大氣粗，帶走他家的姑娘可不敢說什麽的，還是仔細的打聽清楚吧。”
“馬兄說的對，我們去婦女家問問。”
婦人家中來了一人，是女人的兄長，早早站在婦人的門口，唐治略有疑惑，看見門中有個漢子，醉洶洶的，說話不太文明。婦人與他撕破臉龐，指手畫腳，兩人吵翻了天。左右鄰居都躲避不敢出門。
“咱們慢些說話，說的慢些，不要吵的鄰居不安寧。”兄長道。
“姑娘去的地方好啊，她母親哪裏知道，一個好地方，我做夢都想去，說我拿她東西賭了，那不是我給姑娘鋪路了嗎，不然，姑娘能去外麵看世界啊，我不想姑娘在她母親身邊受罪，別的不說，反正我的心思我知道。”
“你喝的這身酒氣，誰信你的鬼話，從此我與你勢不兩立，我的姑娘可不是你任由擺弄的，她就是餓死在這個地方，都不能去外麵，你不是個人，你把我女兒往火坑裏麵推。”婦女道。
“火坑，你怎麽知道的，你怎麽知道的，天地良心，我是真的為她好，你不看看，人家來的時候多氣派，跟著咱們能夠有什麽好果子吃，你不心疼你女兒，你還說我不是人，不知道嗎。”
“好了，別說了。都讓著點。”兄長道。
“怎麽了，你們這麽多人，我就自己一個，這兩位是誰啊，手中還拿著刀劍啊，準備把我殺了喂狼還是怎麽的。行，我走行了吧。”男人道。
“趕緊給我滾，滾的越遠越好，我一輩子不想見你。”
“哼，我走，我不在這裏的。”男子轉身要走，突然回頭，“等一下，我還有些東西，你知道，就是捕獵的工具，還有垂釣的東西，這些是我的心肝寶貝，你讓我走。”
“對，讓你趕緊滾出家門。”
“我不走了。我還不走了呢。”男兒借著酒勁兒道。
“原來是這麽事情。馬兄弟，看來我們真的是多管閑事情了。我覺得深感抱歉他們兩口子。”唐治道。
“唐兄不要自責，我們離開吧。”馬覺道。
山中老虎吃豬一頓吃兩頭，婦人的女兒第一次出虎鎮，聞見了虎嘯山林聲嚇的渾身顫抖，身邊還有個小丫頭，緊緊偎依在一團，手心冰涼，麵色蒼白，像是雨打的梨花。
“唐家兄弟，我來敬酒一杯，你我雖然是同門兄弟，可是還有些話不敢說出口。這次我回來就不回去師門，要在外麵漂泊幾年，麻煩你幫忙告知山中師傅，順便幫忙寫封求饒信。”
“馬兄弟，天涯頗大，路途難行，普天之下多少厲害人物，都煙消雲散，你這次前去前途不可知曉，你真的想好了嗎？”
“就算是前麵有刀山，後麵有火海都攔阻不了我的恒心，我心意已經定了，不要多說。”馬覺手摁寶劍，抽了出來，在空中舞動一會兒。
烈日炎炎，駿馬踩的熱土翻飛，遠山鳥稀，遍地屍骨藏毒，魚龍客棧旁邊，卷風剛來，馬兒已經拴好了。小二推著門戶，眯著眼睛看來了客人，急忙邀請人進去。
客人滿座，刀劍更是多的沒有地方放，唐治進屋子就看見幾個陌生麵孔，凝視他的身軀，咳嗽聲把屋子差點頂飛。臥地長刀給唐治踩中，刀的主人冷笑一聲，“小子坐下喝酒吧，我服氣你進門的爺們氣。我是驪姬子，在外麵行走多年，交個朋友如何。”
“原來是驪姬子兄長，失敬失敬，剛才沒有認出兄弟，請擔待些。你這刀不錯，看來也是個豪傑人物。”唐治道。
“那是，那是，我這刀十三歲那年伴隨我，殺了一個財主，之後，我逃離家園，奔波在外十多年。我在大康帝國生人，今日兄弟相見，沒有別的嗜好，好酒滿上，先幹為敬。”
“你原來殺過人。”
“殺過，殺過一百多號人，夜不能寐，時常有冤鬼入我夢中，撕咬我的頭。我頭痛欲裂。”驪姬子笑道，“所以，我飲酒，酒能夠治療我痛苦，伴隨我夢中，你猜，我夢中是什麽？”
“什麽？”
“一群酒鬼啊。”
“兄弟肯定開玩笑的。”
“到底是開個玩笑，實話說，我並沒有殺過人，隻是見過有人這麽幹過。”驪姬子道。
“殺人償命，兄才不要放任自己。”
“胡說，我見的那人可活的好好的。”
“誰。”
“你猜猜看。”他的眼珠子快要蹦出來，打在唐家兄弟的臉上沒有留情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