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真真假假

  清塵揮手讓人鬆開小太監，問他是是誰。


  小太監還沒回過神來，癱軟在地上，無力起身，洛清塵伸手道：“隨便你如何，你動嘴就行。”


  小太監擦了擦汗，又捶著他發抖的腿回道：“今晚，淨房的小安子來送幹淨的恭桶了，按照慣例，他都是晚上放下幹淨的，白日再拿走的，他日日來，奴才也就沒怎麽想到他，他今日比往常都要來的晚一些，奴才那時候還以為他生病不來了。”


  他這話一出，在場不少人均是附和了起來，他們也有人看見了，隻是日日來，都習慣了，就當是重華宮的人一般，所以他們沒覺得有什麽特別。”


  “現在怎麽辦？去把那小安子找來麽？”顧言上前詢問。


  “一來一回費時間，我直接去找，勞煩小侯爺一同吧。”洛清塵說完，又問重華宮的人，有沒有和小安子比較熟的，能最快速度找到那小安子。


  還是地上那小太監，他顫巍巍的舉了手。


  小安子隻是負責運送恭桶，並不是洗刷的人，但大家還是嫌棄小安子髒，盡量不跟他來往，所以重華宮隻有他自己和小安子熟。


  好吧，因為他和小安子是恭桶交接人，他不熟，誰熟？

  “小安子隻是運送，現在他應該已經交給其他人刷洗去了，奴才知道他在哪兒。”小太監勉強已能起身。


  洛清塵準備和萱妃道別，萱妃隻是點點頭，表示自己都知道，讓他們快些去，臨到門口，她又叫了顧言一句，嗓子裏的話卻是沒能說出來。


  顧言點頭，他知道他姐姐是想他算著時間，別錯過宮門關閉的時間，但溫玉衍是他的好朋友，他怎麽能獨善其身，而且這事，他多少有些責任，要不是他嘴饞，看時間又還早，拉著溫玉衍到重華宮來，溫玉衍也就不會失蹤了。


  “你叫什麽名字。”洛清塵控製著速度，既不能慢，也不能太快，免得讓人看出端倪。


  “奴才，小春子，泗州人士，今年二十二。”小太監如實回道。


  “王爺若是找到了，本王妃會讓萱妃娘娘給你個好差使。”


  小春子麵色一喜，這算不算劫後餘生？


  小安子不知道上哪兒走了天大的運氣，撿到了一隻蛐蛐，那蛐蛐個頭不大，卻是勇猛之將，小安子得了它，無一敗績。


  所以現在，他一定帶著他的常勝將軍，在大通房裏鬥蛐蛐！


  大通房是淨房隔壁的一間通室，平日是大家吃飯的地方，地方寬敞，桌椅齊全，非常適合鬥蛐蛐，賭骰子。


  小春子推開大通房的們，小安子果然正在興頭上玩著。


  小春子指著一個身材高挑纖瘦的人，道：“王妃，那就是小安子。”


  在小春子指著小安子的時候，洛清塵就已看到了他麵前的一堆銅板，和銅板之下壓著的一塊衣角。


  那衣角的顏色和布料，正是她今日穿的，她低頭牽起衣裙一看，果然見自己的裙角少了一塊兒，因為褶皺壓在一起，又是晚上，不是特意看，還真的發現不了。


  這塊兒布是什麽時候少的她不知道，但今天和她近距離接觸的，隻有婁靜兒和蕭雪梅，尤其是婁靜兒還跪在她的腳邊過。


  洛清塵的大袖下，雙拳緊握，這些人，竟然用她威脅溫玉衍，且是在皇宮之內，讓她揪出來，定要將他們一個個扒皮抽骨！

  “就是他，損壞了本王妃的衣服，終於是找到了，把他給我帶出來！”洛清塵加大手上弧度，讓大家清楚看見她衣角少的那一塊兒。


  顧言就等著洛清塵開口了，他懂些拳腳功夫，加上他的身份，那小安子一句話也不敢說，不敢動地被揪了出去。


  屋裏的人麵麵相覷。


  “我說他哪兒整了個女人的衣角，他還說這是他的幸運符，他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所以……”那人說罷，嘿嘿一笑，一把將桌上的竹簍子蓋了起來：“所以這常勝將軍，我代替他照顧了。”


  屋外。


  顧言喝退了所有人，將小安子摔在地上，上去就是幾腳，然後蹲下身，逼問道：“說，五殿下去哪兒了！”


  “五殿下不是在重華宮麽？奴才去重華宮送東西有些內急，去如廁的時候還看見了。”小安子滿臉委屈。


  “你說不說！”顧言擰著小安子的衣領，壓低聲音的暴怒不已。


  “奴才真的不知道啊，奴才隻是個送恭桶的，奴才連跟五殿下說話的權利都沒有，奴才怎麽能帶他去哪兒啊！”


  “怎麽辦，他不說！”顧言剛開口，那小安子便急急地說道：“奴才不是不開口，奴才是真的不知道啊！”


  “他不知道就別問了，不過他損了本王妃的衣服，拖到慎刑司去，處罰吧。”洛清塵冷冷地說著，那衣角都不需要比對，就能知道是她身上的，小安子這罪，最輕也是要砍去雙手的。


  “那不是奴才損的，那是奴才撿的，奴才沒見過那麽好看的花紋，那麽舒服的麵料，想著定是哪位貴人不小心留下的，所以想當作幸運符，這事兒，今晚的人都知道，您大可隨便去問。”


  小安子委屈極了，乍一看還真是冤枉了他一樣，但，洛清塵是知道溫玉衍底細的，溫玉衍隻可能是被他，用自己衣角騙走。


  皇宮之內，洛清塵都已經能想到溫玉衍被騙去哪兒了，那是最簡單，又最高明齷齪的辦法！

  “我沒時間跟你耗，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是再撒謊，你也不必去慎刑司了，本王妃會讓你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洛清塵冷的讓人背脊發涼，夜色中，晚風吹動，她站在哪兒，仿佛死神降臨，將小安子嚇得眼皮狂跳。


  “說，我說，但是您也保證，奴才說完，您不可以殺我，還要給我一筆錢，否則，我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那我不如不說，讓大家都不痛快！”小安子斟酌一番，想了個目前來說，對他最有利的。


  洛清塵眼底殺機畢現，但還是說了個“嗯”。


  “衣角的確是我撿的，我沒見過那麽好看的，我當時正對著宮燈看呢，忽然有人冒出來，讓我把東西送到五殿下手裏，說您在碧波亭那裏落水出事了，我是真的覺得那塊布好看，就想自己留著，於是就隻給三殿下看了一眼，就自己留下來了。”


  “五殿下一看到東西，一聽到您落水生死不明，情況堪憂，就跟失了魂了一樣，瘋了一般地跑了出去，接下來我就不知道了，我知道的，都說了，可以放了我麽？”小安子後背濕了一大片，又涼又澀。


  “你撒謊！”溫玉衍能到今日，絕不可能是莽撞之人，她人在宮裏，就算落水，那沒人救麽？僅僅一塊兒衣角，一句話，就能讓他亂了方寸，傻傻地跑過去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