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坦白
“看來你當初的話不是妄言。”溫玉衍牽著洛清塵,想起來初次見麵,洛清塵篤定自己一定可以幫他。
先提點蕭貴妃解救蒲婕妤的法子,再借她人之口讓皇後知道這件事,如此一來,蒲婕妤必死,而她的死則會加劇蕭貴妃和皇後之間的矛盾。
溫玉庭生性多疑,不用人指點,都會猜忌蕭貴妃是不是特意除去他的母妃,好讓自己為她效命,確實是個周密的好法子。
“我,有時候不撒謊的。”洛清塵展顏一笑,忽然看見了角月樓上的皇後和應思若,溫玉衍順著她的目光看去,道:“皇後果然是想右相的女兒成為新的雲王妃。”
“在一起也不一定就是要她做自己兒媳婦吧。”洛清塵看了眼遠處的顧言,應思若可不是雲王妃。
“應思若是右相的女兒,皇後不要她,還要誰?”
“那王爺可要和清塵打個賭?”洛清塵一副你輸定了的表情。
溫玉衍笑了笑:“你喜歡,那便賭。”
“賭注呢?”
“本王的人都是你的,還有什麽可以拿出來做賭注?”溫玉衍雙眼如墨,燦若星辰。
“不害臊!”洛清塵皺了皺眉,自己怎麽又被調戲了?
角月樓上。
“你說什麽?”皇後有些詫異地問道。
應思若看著樓下的顧言和寧樂枝,吸了口氣,道:“思若想嫁給顧言,還望娘娘成全。”
“你要嫁給顧言?你可知道本宮是屬意你做雲王妃的!”皇後慍色,應思若這樣選,豈不是在說她兒不如顧言麽!
應思若撲通跪了下來,道:“娘娘息怒,思若並非不知好歹,隻是另有打算。”
“你也知道自己不知好歹了?”皇後冷笑一聲,然後厲聲道:“說!”
“娘娘,父親對您和大殿下的忠心,您是知道的,所以思若不如嫁給他人,再為您和大殿下爭取一份助力啊。”
皇後聽這話,先是楞了一下,隨後細想,竟覺應思若說的話有那麽幾分道理,她將應思若扶起來,柔聲道:“你們的心,本宮自然是知道的,好孩子,你能說說,為什麽要選顧言麽?這是你的真心還是私心?”
皇後言語溫柔,卻句句尖銳。
“自然是真心,思若往日不曾和顧言交好對不對?”應思若的說辭,早在進宮前就已練習了無數遍,現下說起來,倒也不見慌張。
皇後盯了應思若數秒,隨後拉著她的手,道:“難為你了,隻是顧言,怕是不值當啊。”
“娘娘,思若認為,顧言看似頑劣,但骨子裏很是堅韌,頭腦也不錯,若是有人能對他加以督促,日後必成大器。”
皇後背過身去,暗自思量,雲兒登基時,確實不能隻有那些個老東西,新人是必然要的,顧言家世不錯,若真如應思若所言那般,日後勤勉向上,稍加提拔,倒是可以接替右相等人,成為雲兒新的中堅力量。
應思若低著頭,心中歡喜漸起,皇後思考,就說明她的話起作用了。
自古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應思若在樓上喜,寧樂枝就在樓下憂。
顧言一開始和寧樂枝說了許多緩和氣氛的話,就在寧樂枝逐漸感覺兩人像是回到小時候時,顧言忽然對她說了十分殘忍的話。
“小時候你就喜歡叫我言哥哥,那時候我就認定你這個妹妹了,所以以後,你要是有什麽事,盡管告訴我,隻要我能辦到,都會答應你的。”
“妹……妹?”寧樂枝嘴角有些發僵,方才的話似乎都聽清了,又似乎都沒有聽清。
寧樂枝的臉色本就有些病態的白,此時蒼白一片,顧言心有不忍,但想著兩人沒結果,便掐著自己的大腿,狠心道:“是啊,寧妹妹,你不是比我小三歲的麽?”
“你真的隻把我當做妹妹?那你小時候說的那些話又是什麽?”多年期許,一朝破滅,寧樂枝哪裏還有心思說什麽場麵話,直接了當的就問了出來。
顧言看著她發顫的睫毛,嘴巴動了好幾次,也沒能說出話來,他要是說,自己當初隻是拿她做實驗,隻怕眼前這弱不禁風的小姑娘,該傷心的暈過去了。
這事兒,是他做的混蛋!
他沉思一會兒,故作輕鬆地說道:“哦,小時候那渾小子不是不帶你玩麽,異國他鄉的你該多孤單,你說你水靈水靈的,我見了肯定心疼啊,就找了些故事講給你,希望你能開心一些。”
寧樂枝的自嘲地笑了笑:“原來這麽多年,都是樂枝自作多情了,以為小侯爺的句句誓言,是情愛之誓。”
“這……那時候都是半大的孩子,哪裏懂得什麽情愛,不過,我說過的話,有些還是算數的,你看啊,兄妹之間,也可以互助互愛,永遠不分開的,對不對?”顧言試探性地問道。
“對不對又有什麽關係呢。”寧樂枝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她真的很想離開這裏,可她渾身發軟,根本提不起一點兒力氣。
寧樂枝打量四周,想尋找溫玉衍的蹤跡,表哥,你在哪兒,樂枝好狼狽,樂枝不想在這裏呆著了。
“你在找阿衍麽?衍王妃帶他出去了,咱們也說了這麽久,他們應該要回來了。”顧言看寧樂枝左右找人,輕聲說道。
“你說什麽?”寧樂枝忽然怔住,什麽叫說了這麽久,他們要回來了?
“衍王妃知道你要和我說這些?”
顧言點了點頭,他不知道寧樂枝為什麽在意這件事,但事實如此,他也就沒有否認。
“原來是這樣。”寧樂枝那雙似泣非泣的眼,在這一刻,忽然生出了些平日不曾有的東西。
洛清塵,原來你都知道!
你知道,還要帶我進宮見顧言,你知道,還安慰我說那些好話,給我無限希望,你就是為了看我笑話是不是?
你嫉恨表哥對我好,所以這樣報複我對不對?
怪我我輕易信了你,還對你心存感激,真是可笑,可悲!
“寧妹妹,你怎麽了?”察覺到寧樂枝的異常,顧言有些擔憂,他說的話是不是太傷人了,可他已經盡力將傷害減到最小了。
“沒事,這裏有些悶,我想出去走走,失陪了。”也許是心底綿綿的恨,讓寧樂枝忽然有了力氣,她起身笑著與顧言告別,保持著自己最後的驕傲與自尊。
“那你別走遠了。”顧言自知不能相陪,隻原地言語關心了一下。
“嗯。”寧樂枝確定自己離開大眾視線後,終於繃不住地靠牆蹲下,她環著自己,在黑暗中,死命地咬住自己手背,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呀,是個人啊,我還當是哪裏來的阿貓阿狗在這兒躲著呢。”應思若看見寧樂枝失魂落魄地離去後,便一路尾隨而來,試圖羞辱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