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公道
洛清塵碰了碰溫玉衍的手背，笑著說道：“是啊，汝窯有雨過天晴雲破處，千峰碧波翠色來的美妙，清塵很喜歡，隻是它的產量太少了，清塵到現在也沒能有一件兒呢。”
“喜歡那回頭就送你一套。”
“您自己留著，清塵能有一件兒，就很滿意了。”
“大家都當我家國主奢靡，其實啊，他是偷偷藏了個製窯大師，一兩套，對他來說，都不算什麽，放心吧。”辛玹適當開口，緩和著氣氛。
“好好的郡主你不當，非要進宮做女官，可做了，你又半分規矩都沒有。”月仞有些無奈地說道。
“此刻又沒在宮裏。”辛玹適當的鬥了鬥嘴，深深藏起了自己失落。
“好了，說正事。”月仞麵色一正，再道：“距離上次進建安，已經十年了，這次溫修壽辰，我可以光明正大前來，到時候我會留給五千人，給你做府兵。”
“這些人，都是我訓練已久，忠心耿耿，以一敵三更是不再話下。”
“多謝舅舅。”溫玉衍雙手抱拳，彎腰致謝。
“要是芊芊當初聽話，也不至於被逼到……”想起從前，月仞不禁有些傷感。
“舅舅，我一直有件事想問你。”
“你想問，當初到底是你外公逼芊芊，還是溫修逼她，是不是？”
溫玉衍沒有開口，隻是重重點頭。
“一開始，你母親嫁給溫修就是有目的，但我和你外公都沒想到，你母親騙了我們，她根本就不是為了替你外公分憂，她就是自己傾慕溫修才嫁去的，所以後來時機到了，你外公讓她辦事的時候，她是那樣的痛苦。”
“你外公，看著強勢，其實也不忍心芊芊痛苦，加上有你，沒多久也就妥協了，至於芊芊為什麽還要從城樓躍下就隻有兩種可能了。”
月仞說著，看向洛清塵，示意洛清塵猜測。
“要麽，外公的話沒有傳到母妃手裏，母妃在家國和丈夫麵前，難以兩全，要麽是皇上利用王爺，和母妃對他的感情，逼迫母妃來一出反間計。”洛清塵猜測著。
“你說的差不多，父皇的消息到沒到芊芊手裏，我不確定，但……溫修一定沒少逼芊芊，況且，事後他沒有任何解釋，任由天下人，說芊芊狼子野心，叛國判親。”月仞鬆了鬆緊握的拳頭，平複了下心情。
“阿衍，從前不告訴你，是怕你還小，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如今告訴你……”
“舅舅，阿衍知道了，阿衍會讓人，還母妃一個公道！”
“嗯，別急，慢慢來，如今有清塵幫你，我也算安心不少。”月仞的這個“幫”字比較重。
洛清塵知道，這個“幫”不是她，而是她外公，聶無雙。
她對月仞始終不太了解，如果月仞幫溫玉衍，隻是為了自己更方便拿下建國，這也是有可能的，並且可能很大。
因此她隻乖巧的點了點頭，並未承諾什麽。
三人談到深夜，方才散去。
夜深露重，洛清沒走幾步，溫玉衍就將其打橫抱起，用自己的大氅將人遮住：“睡吧。”
“想事情。”洛清塵蹭了蹭頭。
“什麽事？”溫玉衍輕聲細語。
“在想，辛姨是不是喜歡舅舅。”
“你……”溫玉衍腳下一頓，有些哭笑不得。
從出來，洛清塵就一直在思考，但她既不是思考解藥，也不是其它，隻是在思考辛姨是不是喜歡舅舅？
“按母妃說的，辛姨從記事起，就愛慕舅舅，隻是我也沒想到，辛姨居然為了舅舅進宮做女官了，還沒將舅舅打動。”
“是麽？這樣深情的一個女子，舅舅會有被打動的一天吧。”洛清塵縮了縮脖子，如果是這樣，也許她能明白，為什麽前世，與此時相差不過幾年的時間，她見到的月仞，會是個滿頭白發的半老頭子。
“是啊，希望能珍惜彼此，不要錯過。”溫玉衍雙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輝。
洛清塵心中一動，錘了錘他：“再不走，直接去吃早膳好了。”
“好，這就走。”溫玉衍話音剛落，迎麵走來三個壯年。
他們三個站成一排，彼此攙扶，歪七扭八的嬉笑著，胸口還塞著香味刺鼻的手絹。
街道本就不算太寬，兩方必須要有人退讓。
溫玉衍自然是不會的，他後退一步，旬陽一個閃身上前，橫起手中的劍。
俗話說酒壯慫人膽，三個醉漢彼此依靠，膽子更是大的很，他們摸著旬陽的劍：“渭陽城裏，你敢殺人？”
洛清塵探出個頭，看了眼，下了地，喊道：“旬陽，退下。”
旬陽沒有猶豫，抱著佩劍，退開站在一側。
“你要做什麽？”溫玉衍接過洛清塵遞去的披風問道。
“練習啊，你教的那些不太行。”說完，洛清塵走到旬陽麵前，指著三個醉漢，道：“教我幾招簡單的禦敵之術，用他們，你不能隨意插手。”
“是。”旬陽看了眼，溫玉衍，表情很是耐人尋味。
“大哥，這怎麽回事？咱們還沒動手吧，這兩個大老爺們就嚇得站在一邊，讓個娘們出來保護？”看著朝自己走進的洛清塵，一個醉漢忍不住問了起來。
“莫非是認出我們了？知道我們三大惡人的凶名，以及憐香惜玉的個性？”一個光頭大漢邊說，邊摸著自己頭說道。
“管他呢。”被叫大哥的醉漢，清咳一聲，雙眼迷離的上前一步，還沒開口，洛清塵就蓄力一腳踢去。
醉漢雖然腳下不穩，但身材壯碩，洛清塵這正中胸窩的一腳，也隻是讓他後退了幾步，而且還是因為他頭暈暈，本身就站不穩。
“夫人，力量懸殊，又無內力加持的時候，就不可以硬碰硬。”旬陽沒想到洛清塵這麽直接，急忙開口提醒。
洛清塵聞言立馬後退數步，旬陽立馬擋在她的身前：“先給您演示一下。”
說罷，旬陽上前幾步，迎上那暴怒發難的醉漢後，猛地轉身。
醉漢抓住機會，揮拳而上，醉漢也是有些功夫的，這一拳，又急又猛。
旬陽一個側身，俯身同時，伸出左腳，插入醉漢雙腿之間，屈膝，轉身，以掌底為力，重重推向醉漢下顎。
大漢跪倒在地，下顎骨直接被旬陽錯開，趴在地上哀嚎。
“欸，你別將他一下打殘了，我得練習。”洛清塵出言。
“嗯。”旬陽想說自己已經控製力道了，否則，這人就不是哀嚎這麽簡單了。
倒地的兩個醉漢，醉意立馬醒了大半，對視一眼，分別朝洛清塵和旬陽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