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
不知許言秋和楚慎行這對未婚夫妻究竟遇上了什麽事, 是互不相幹還是有所關聯,竟是接連要來找秦洵。
這二人與秦洵之間平日算不上方便往來,並不是會無事串門的熟關係, 所以秦洵和齊璟心裏都清楚, 應該不是什麽雞零狗碎的閑事。
秦洵會答應是必然的, 在齊璟意料之中。楚慎行識趣地直接找到齊璟,齊璟愉悅地拋去了成見,但秦洵這兒一口答應下來, 齊璟又不開心了,冒上來一股突如其來的幼稚氣。
他掐了把秦洵的腰,哼道:“你還真答應。”
“你別鬧。”秦洵在被窩裏踹了下齊璟的腿, 一使勁扯疼了疲累的身子,他低輕地哼哼兩聲,叫齊璟, “你拿燈照照,瞧一下我的腰,是不是給你掐狠了, 嘶——”
“我沒使勁啊。”齊璟這樣說, 忙鋪開掌心摸了摸。
“沒說你剛才這一下。”秦洵繼續哼哼, “你先前抓我挺狠的,你快給我瞧瞧, 是不是青了?”
這個先前, 說的就是他們顛/鸞倒/鳳那會兒了。
齊璟撩開床幔讓油燈的光亮照進來, 掀開被子把秦洵人往床沿扒了扒靠近光亮處, 仔細查看他的腰。
腰側羊脂玉似的細膩白皙小嫩皮確實青了一小塊。
不過並不是什麽大傷, 放著不管過兩天也能自行消退了。
齊璟俯下身去親了親那塊皮膚, 又把溫熱的掌心覆上去揉揉:“是青了, 怪我,我下次當心,躺著別動,給你上點藥。”
怕他著涼,齊璟順手一扯被子又把他給罩住了,起身披衣去找藥。
回來把覆在秦洵腰間的被子撥開,齊璟用食指挑了團藥膏,指腹輕柔地在那塊泛青的皮膚上畫圈塗抹,藥膏一抹即融,齊璟又低頭吹吹氣。
“疼嗎?”齊璟問。
秦洵抱著被角開始犯困了,半闔著眼任他擺弄,含混道:“其實也不疼……”
齊璟輕輕笑了:“不疼就好。”他摸摸秦洵的臉,“睡吧。”
秦洵應了聲“嗯”,很快睡著了。
齊璟把他晾在被子外的光/裸手臂收回被窩裏,掖好被角,對昏黃燈光下的那張靜謐睡顏注視良久。
齊璟有時會想,秦洵就應該不能吃半點苦,不能受半點疼,嬌滴滴地窩在他懷裏被好生庇護著,不時抬起那雙漾著勾人秋波的藍眼睛,濕漉漉地看一看他、親一親他。
但他又知道不可能,秦洵不是金絲雀兒,不可能永遠安安穩穩地窩在他懷裏,更不可能半點不吃苦不受疼,剛過弱冠不久的秦洵,已經在蠢蠢欲動地撲騰羽翅了,總有磕著碰著的時候。
哪怕是在家裏,在齊璟懷裏,秦洵都會為自己在床上時常的放浪使壞而吃點苦頭,秉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原則,最後他往往都會撒著嬌向齊璟示弱。
但還不是答應了楚慎行見麵!
退一步越想越氣。
翌日一早,齊璟把裹著被子的秦洵骨碌碌抖了出來。
秦洵還沒醒透,趴在床上一臉懵。天亮後不剩多少寒氣了,他也不管自己光著身子沒遮沒掩,拱拱枕頭就闔眼習慣性賴床。
睡一覺過來昨夜沒來得及宣告存在感的各種腰酸背痛愈發鮮明,秦洵覺得自己是真的縱欲過度人都虛了,最有說服力的就是他這會兒連男人晨間尋常會有的反應都給省了,壓根打不起精神。
“你怎麽又生氣了?”秦洵悶著鼻音。
“我沒有‘又’。”齊璟想想,覺得不對,“我沒有生氣。”
姑且當做沒有吧,秦洵勾勾唇角,沒說話。
“該起了,別遲到。”齊璟把被子隨手一丟坐在床沿,目光落在他昨晚塗藥的腰間,口中哄著他,“等回去了再好好補眠,隨你睡到什麽時辰。”
秦洵閉著眼,伸了隻爪子過來胡亂摸索,摸上了齊璟的腰:“你累不累?你今天不會虛吧?”
齊璟正當脫口而出“當然不會”,心念一動,改口:“這可說不準,所以你今天要多關注些我,萬一我身體撐不住,你也好及時過來照顧我,省得你隻顧著惦記旁人的事,把我給忘在腦後了。”
“我什麽時候把你忘在腦後了?我還不夠關注你啊?昨天擊鞠賽我都恨不得跟你同騎一匹馬。”
秦洵抬腳就踹,又是被齊璟一把捉住腳踝。
“你現在脾氣越來越大是吧?”齊璟撓他腳心,手裏抓握得鬆,被他一個瑟縮就抽回了腳,立馬又挨了兩腳踹。
“好了,快起,再不起真遲了。”齊璟把床上光溜溜的人兒撈起來。
秦洵“嘶”地輕輕抽了口涼氣,齊璟手裏連忙鬆了勁,生怕又把他這金貴的身子給碰著哪兒了。
“怎麽了?哪兒疼?”
“沒事,扯到頭發了。”秦洵把被壓住的那綹頭發順出來,攀著齊璟的手臂坐起來。
齊璟給他往身上套衣裳:“已經讓人去給你準備洗漱了,再不穿衣裳,待會兒被她們進屋來看光你,害不害臊。”
衣來伸手,秦洵還是挺配合的,左一邊右一邊伸手套進了兩隻袖子,又跪立起來讓齊璟給他攏合衣裳束腰帶,他手搭著齊璟的肩,眼睛要閉不閉一副迷瞪犯困的模樣:“想噓噓。”
“穿好了去。”
“我動不了,穿好了還想躺回去。”
齊璟好笑地抬眼瞄他:“那想怎麽,想尿床?”束好了腰,齊璟給他把衣裳整平,“還得在上林苑待一晚,你尿床了今晚我睡哪兒?”
秦洵在他胸膛裏埋著臉哼唧。
齊璟便一把兜起了他。
驟然失重,秦洵條件反射地兩腿一勾盤住齊璟的腰,掛穩了自己:“幹嘛,你抱我過去?”
“嗯哼。”齊璟笑著說,“真動不了了,我還能給你把著,周不周到?”
“動得了動得了!”秦洵臉熱,趕緊說,“你你你別……你把我放門口就行了!哎我的鞋……”
上午是皇子公主們的擊鞠賽。皇帝膝下看似子嗣不少,實則能上場的皇子就前頭封王的四位,五子齊珩孱弱,六子齊瑀不久前剛沒,七子齊琛還是個坐大人膝上喝果汁的奶娃。
四位皇子的擊鞠賽要分就隻能兩兩組隊對戰,這就沒意思了,於是他四人各自為隊,便是四方對戰。
不出意料,三位兄長都有心讓著老四齊琅,最後是齊琅勝出。
齊璟騎了秦洵的烏雲踏雪上場,下來後將韁繩交給陵王府帶來的馬工,洗淨了臉和手。
秦洵遞手巾給他,幽幽道:“果然你昨晚被我榨幹了……”
齊璟擦臉的手一頓,在拆穿他“明知我讓著齊不殆”和配合他演出之間略一權衡,抹下手巾一揚眉,道:“是啊,想想怎麽補償我?”
“我給你熬一鍋十全大補湯?”
“那不至於,你隻要今晚還跟我回去照顧照顧我便好,你若答應,我替你知會一聲你那凶神惡煞的爹爹。”
秦洵撲哧笑了,用手裏一隻四方錦盒抵了抵齊璟胸膛,是齊璟昨日剛被秦淮用一壇醽醁換走的檀木鎮紙。
齊璟詫異:“怎麽又拿回來了?”
“我跟秦子長打了一架,贏回來的,信嗎?”
齊璟的表情顯而易見的不信。
秦洵摸摸鼻子:“好吧,我哄了燕少傅幾張手書,拿去跟秦子長換的。”想了想,他理直氣壯,“秦子長用我的酒換你的鎮紙,便宜都讓他占了,本來就是他缺德!”
秦洵早上臉不紅心不跳地去跟燕寧遠胡扯說他結業一月有餘方悔少壯不努力,近來莫名思學心切,奈何此番出行匆匆,手邊無卷,實為憾事,慕少傅多才,便厚顏來求手書。
燕寧遠點點頭,眼中露讚許之色,當即就要叫人去把自己帶在手邊的書物取幾本來贈秦洵。
秦洵死活給攔住了,腦瓜子直轉:“那、那什麽……學生今日想念的書文,興許少傅沒帶在身邊。”
燕寧遠一愣,不知看沒看出他心裏有鬼,也或許是不在意,隻含笑問他要什麽書文。
秦洵不假思索:“《鳳求凰》吧!嗯……《關雎》《蒹葭》也行,或者其他的像什麽‘玲瓏骰子安紅豆’‘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隻願君心似我心’‘山有木兮木有枝’……反正類似的都可以!”言罷他做出乖巧謙卑的神態,“有勞少傅了!”
燕寧遠雖覺得奇怪,但也沒說什麽,應了下來,沒多久,就讓人把一疊墨跡剛晾幹的情詩手書送到了正津津有味看擊鞠賽的秦洵手上。
秦洵氣勢洶洶去找秦淮做買賣。
買賣是做成了,但差點挨了他大哥一頓揍,秦淮摁著太陽穴冷冷警告秦洵以後不準哄騙燕寧遠,說燕寧遠那種濫好人什麽破事都肯認認真真幫忙,別消遣他的好心。
“你刨我酒壇子的時候也有這良心就好了。”被沒收了酒生無可戀的秦洵挺直腰杆不怕他哥,瞄了眼他哥手裏一疊字跡端正的情詩,嗤道,“被我弄來還不是落你手裏,左手倒右手,你心裏指不定怎麽偷著樂呢。”
“左手倒右手,是吧?”秦淮重複了一遍,把還沒捂熱的檀木鎮紙錦盒拍在秦洵掌上,“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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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我在複習備考中,報的培訓班上課時間7.13-8.29,我要勤奮地上課聽講下課刷題,所以7、8月的更新我會很拖遝很拖遝非常緣非常緣……感謝大家的耐心和包容,頂鍋蓋跑~
很驚喜的是看到有舊站時期的讀者在這裏找到我啦,開心!可愛的小寶貝還微博私信說看住不讓我跑掉,抱抱你別擔心我是不會跑掉的!其實我當初在舊站的個簽說過轉站的事和新筆名,但似乎那邊的機製是主頁沒作品就搜不到作者id,可能大家就沒能看到。
對了我終於想出一個不很尷尬也不失禮貌的立意改在了作品信息裏,機智的我(* ̄▽ ̄*)
最近覺得元氣森林的酸梅汁味好好喝,冰一冰很適合夏天。
大家夏天快樂~
感謝在2020-07-17 00:23:10~2020-08-04 22:23:3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枝上柳綿 117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