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首》序

  ※《風之首》序

  徐南鐵兄送來一遝文章的複印件，是他主編《粵海風》雜誌期間為每期所寫的卷首語。今年是雜誌改版十周年，作為一種小小的回顧與紀念，他打算把這六十篇短文結集出版，並讓我為之寫篇序。這些年，我極少為他人的書稿作序，主要是雜事太多，難以騰出時間來讀稿子。而不讀稿子就胡亂執筆，是對作者不尊重和對讀者的不負責。因此每逢碰到這一類約請，我隻能厚著臉皮婉辭。不過，對於南鐵之命，我卻無法拒絕。因為《粵海風》不僅是廣東省文聯的一份有影響的刊物，而且當年作如此改版，還是出於我的“冒險”建議。一轉眼間，這份毅然以文化批評為己任的“圈子外”刊物，竟然就“含辛茹苦”地走過了整整十個年頭。如今麵對一篇篇《卷首語》，感慨之餘，還真的有點“不勝唏噓”。因此，盡管南鐵說：“其實書稿看否無關宏旨，對於我的想法、我的情況、我的追求，您都是知道的。”但我仍舊止不住勃然而生的閱讀衝動。抓緊時間一篇一篇地讀下去。無疑，以南鐵的學養、識見和才情，對付這一類文字，自然是得心應手，揮灑自如。雖然每一篇都著意壓縮到最短的篇幅，寫來卻依然紮實靈動、文采斐然，使人有目愉心許之快。至於南鐵認為我“都知道的”有關他的想法、追求，以及刊物十年來所經曆的軌跡，其實已經清楚而充分地呈現在這一篇篇短文裏了，因此也確實無需我再來隔靴搔癢地囉唆一番。此時此刻我想說的倒是：《粵海風》能走到今天，能走成如今這種格局，走出如今這樣的影響，南鐵作為主編付出了極大的努力和辛勞。特別是身處當今這種“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天下滔滔，皆為利往”的時世，沒有一點精神、一種信念、一股子韌勁，是很難在這個冷清寂寞的精神之園裏堅守下去的。更何況，南鐵不隻是堅守而已。他還在十分困難的處境下，月複一月、年複一年地披荊斬棘，壘石扶籬，竭力侍弄出一派超然於“圈子”之外的靜水清陰、亭台曲徑，向願意進入者提供一個以文會友，潛思默想，高談闊論，發揮靈性的場所。事實上，也正是憑著這種難能可貴的犯傻和執著，《粵海風》才得以從一本寂寂無聞的刊物起步，經過十年的奮鬥，終於在全國文化界中變得廣為人知，並越來越得到認可和支持。


  南鐵把這本集子定名為《風之首》，固然是因為所收的短文都是《粵海風》的卷首語之故，但其中又何嚐沒有一種隱藏的兀傲和自許？的確，近代以來，廣東曾經不止一次領風氣之先；而十年前《粵海風》打出“文化批評”的旗號，恐怕也多少屬於領風氣之先。當然，前路正長。一個萬馬奔騰的文化高潮正在來臨，《粵海風》能否繼續“首”領風氣，則有待南鐵和刊物同仁的努力。不過，這首先是我作為一個讀者的殷切期望。


  2007年11月20日


  於羊城蝠堂